第21章 小猫捕猎
越是到冬天，中午那照进家里的太阳就越发热烈。
柳昭昭坐在窗前的书桌上读着书，小猫还在旁边的房子里专心致志地看着那几个视频，想必已经是刻入脑中。
柯乐语看完视频，放轻脚步从房间里面出来，慢慢走下楼梯，一个转身，小猫便消失在房间里。
趁着现在柳昭昭还在看书，赶紧出去打猎，虽然到了冬天，比较难寻找到猎物的踪迹，但是这并不包括他。
小猫从窗户内跳出，踩着一深一浅的梅花印跑出了花园，翻越围墙，柯乐语的身子瞬间变大了好几倍，有老虎那般大。
从花园到远处的森林里面有着不短的距离，他必须早去早回。
这些天他把握了柳昭昭的时间规划，现在她应该是在书房里面看书，睡个午觉，再之后到花房里面照料她那一堆绿植。
五六个小时，应该够了。
整个森林被雪花覆盖，白色的暖被覆盖在树枝上，在以往，这些不过是平常的景象，他从来没有看入眼过。
大概是这段日子过得舒服多了，他现在也有了欣赏美景的冲动。
柯乐语潜入森林里面，俯着身子嗅闻气味，到了冬季，食物减少，但是其他令人昏昏作呕的气味也消失了，猎物的气息淡却是清晰的。
在这片森林里，有着两种生物，一种是可以幻化成兽人的动物，一种无法幻化成人。
长期的生活下来，他们形成一种习惯，那就是，不将兽人作为食物，只捕食森林中的动物。
这时，另一道气息也传来，柯乐语微微分了一丝精力，那是一只两角鹿，是兽人，不在他的食谱范围内。
那道有些拘谨的气息很快消失，柯乐语盯准了前面虎头虎脑地不知道在张望着什么的愣羊，可食用的不能化成人形的羊。
那只羊的体块很大，头上的角角狰狞地向上穿刺着，蹄子哒哒地踩着地上的雪，是一只强壮没有疾病的羊。
柯乐语下了结论，这是他一直喜欢的食物快快羊，数量多块大，肉质鲜嫩，虽然抵不过他最喜欢的鱼类但也是冬季里的美食了。
拎回去，家里的柳昭昭一定很喜欢。
脚下一用力，柯乐语的身躯便飞扑到羊的身上，张嘴锁住了羊的喉咙。
那羊疯狂地甩着头，蹄子仿佛风火龙似的踏在小猫的身上，小猫躲闪不及，还是吃了一蹄子。
小猫松开羊，落在地上，一爪子拍在那羊的脑壳上。
柯乐语望着地上瘫倒的羊，他原本看这只羊比较强壮，打算试试在视频里面学到的东西，结果手下的用力太大，直接打了过去。
长期以往的习惯不好改变，他以前一直独自在森林里生活，捕猎的动作一定要快准狠，不然抓不到食物还算是简单的，被猎物反杀才是最可怕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只能抓捕一些落单的小羊和兔子，时不时挖个陷阱抓野鸡偷野蛋。
整个幼年期就是在草堆里疗伤，藏在树林的暗处盯紧猎物。
现在他快成年了，捕猎对他来说轻松了不少，但是对于武力的追求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听闻小羊凄惨的叫声，周围挖着草根的羊蹦的一下，跑了好远。
倒在地上的羊，瞅了一眼西北角远去的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柯乐语似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你爹娘？”
底下留着鲜血的羊呜呜地叫唤着，似乎有些愤恨。
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咽了气。
柯乐语摇摇脑袋将羊扛在肩上带了回去，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还没走多远，几道气息便循着他的路径追了过来。
柯乐语的耳朵抖动，顺着原来的方向拐到了一个破树洞里面，这是他小时候住过的一个家。
扛在背上的羊甩在地上，那几道身影现了身。
还是蜥蜴族。
带头的也还是那天的希强。
希强扫视着面前破旧的勉勉强强可以遮雪的树洞，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柯乐语。
“希月和那几个蜥蜴族死在你的洞穴里面，你可知道。”希强盯着柯乐语的面部表情，不动声色地摸着手里圆润的红晶珠。
“知道。”柯乐语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希大伯，你看，就是他伤害了我的妹妹。”旁边的蜥蜴眼睛通红，嘴里的牙齿变得尖利，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啃咬着他的脖子。
希强手一抬，“你说。”
“那日，你们走后不久，你们的妹妹和几只蜥蜴又重新回到我的洞穴里，占据了我的洞穴，后来洞穴塌了。”柯乐语面色平静地说道。
“你放屁，我妹妹温柔可爱，怎么可能会去占别人的洞穴。”那蜥蜴的爪子也变了出来，满脸不行，愤怒让他的表情越发狰狞。
柯乐语将羊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那为什么你的妹妹死在了我的洞穴里，而不是死在外面。”
上一次也围观了的兽人看着幼崽将食物往身后藏的警惕动作，沉思了一下。
“再说了，你不信可以问问你旁边的兽人，看看你妹妹有没有占据别人的洞穴。”
柯乐语看着对面的兽人，他认出来了，这是最开始侵占洞穴的其中一只兽人。
那个兽人的伤已经好了，此时一双眼睛格外的阴郁。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要脸地占据了别人的洞穴赠与她作为婚房，而她却在他受伤后毫不留情地和其他兽人离开。
“我们之前占据过他的洞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周围人也都明白了，更何况那些早就知道的人。
“那为什么你的洞穴会塌呢？你是不是动了手脚。”那蜥蜴哥哥不信邪，惨白着一张脸继续问着。
“他们贪得无厌，想要抢夺别人的洞穴。我作为洞穴的拥有者，自然可以防卫反击。”
若是他们没有动杀兽人的念头，柯乐语也不会有此行为。他将小羊踢在身后，往前一步走，“若你不信，就请森林长和森林护卫小兵来检查。他们最是公正。”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有人抢我的洞穴，吃我过冬的食物，甚至动了要我命的念头，我却连反抗都不能做。”
“就因为我是幼崽吗？看起来好欺负？”柯乐语抖着白胡子继续说道。
“还是因为看我没有依靠，哪怕被抢洞穴，也没处说？没人帮扶？好让我白白冻死在这有人高的大雪里。”
森林里，对幼崽的保护几乎是公认的。
蜥蜴哥哥身上的气焰消了，垂着头背了过去。
希强深深地看着柯乐语，再一次道歉，“抱歉，我为我们的行为向你道歉。不过针对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向森林长上报。”
柯乐语没有做声，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那些人的确是他杀的，但是，就算是再来一回，他还会这么做。
“回去吧。”希强招呼着族人回去，大冬天的还是在窝里面待着吧。
希强走之前回过头看了一眼柯乐语，正好与那双蓝色的眼睛对上。
希强嘴边挂了一抹笑，挺厉害的小猫。
那几只蜥蜴常常在族内欺凌弱小，越货抢劫，屡教不改。现在竟然跑去伤人性命，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没有今日也有明天。
行为不端，也不必留。
趁着冬天，给族内的小崽子加强一下思想教育。
柯乐语看着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一点身影，他扛起羊往回跑，跑的过程中留意着身后，因为方向逐渐靠近鬼屋，周围的生物逐渐减少。
这次出来的时间比他预期的时间长了许多，不知道柳昭昭会不会担心。
他一想到柳昭昭可能会急的团团转，跑得越发飞快，要不是肩上的羊束缚着他的速度，怕是整只猫都飞起来了。
柳昭昭岂止是急的团团转，眼泪都快要落了下来。
今日的那本书不太符合她的口味，看完一遍也就放在了旁边，没有重复看。
柳昭昭合拢书籍扭头寻找着小猫的身影，不过这个时间，小猫应该还在他的房间里面，她也没有太担心。
中午看了书，拉着被子安然入睡。
等到下午，她走下楼来到花房，拿起剪刀修剪植物的枝叶，将剪下的叶片放入旁边的收集箱内，等开春了可以作为肥料掺入土壤中。
花园里面的两颗植物长势良好，丝毫没有发生柳昭昭担心的事情。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柳昭昭脸上扬着笑容，戏弄地拨了拨刚发上来的小幼芽，便回到屋子里面寻找着鱼鱼的踪迹。
她昨天想了一晚上，现在她想抱着小猫和它诉说她的想法。
推开小猫的房间门，没有看见小猫的身影，柳昭昭以为小猫蜷缩在哪个角落里面睡着觉。
柳昭昭也是好耐心，她一个个地翻找，越是翻找，心里就越是慌乱。
哪里都没有，沙发里，猫窝里，毯子里都没有。
“鱼鱼，喵喵，开饭了。”
“鱼鱼。”
柳昭昭叫着小猫的名字，许久却没有回应，她已经将房间里的角角落落找了个遍。
慌乱惹上心头，柳昭昭靠在墙壁上抚着胸口，一下一下喘着气。
很快，柳昭昭甚至发动了在房间修养的机器人寻找。小葵的激光一扫描，房间有没有生命就可以知道。
可恨这房子实在太大，翻了许久，才勉勉强强的将所有房间搜查完。
小葵工作的时候，柳昭昭从厨房里面舀了一碗小鱼干捧在手上，希望味道可以吸引他出来。身上甚至还挂着一个猫薄荷的香囊。
双管齐下，希望能让小猫出来。柳昭昭右手揉了揉急的通红的眼角。
“主人，屋内所有房子都没有发现有小猫的存在。”小葵走到她身边向她汇报着情况。
柳昭昭握着楼梯扶手的手微微一软，脚下也没了力气，要不是小葵扶着差一点就要倒在地上了。
不急不急，它应该还在的。
往日里，小猫会蹭蹭她的手朝她喵喵叫，会安静地趴在旁边看她做事情。和之前的鸟不一样。
小猫喜欢她的，是喜欢她的。
她也是有人喜欢的。
柳昭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拿手胡乱的擦，那泪却像是永不断绝的河流。
她捏着胸口处的衣服，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吊在嗓子里的那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身子摇摇晃晃来到窗边，背后倚在窗户的边框处。
放松心情，缓缓神再继续找，许是小猫跑到花园里玩雪了，这之前也是发生过的，不必这么着急。
看，多看看窗外的风景，或许还能看见小猫戏雪的美景。
小猫戏雪倒是没见，柳昭昭眼神一僵，盯着下面那些梅花印。
一串小巧的梅花印，径直通往花园的围墙处。
柳昭昭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的碗脱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换了口味的香辣小鱼干稀稀拉拉地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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