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夏一一回家

夏一一是一个很爱磨蹭的人。

        小时候，不论是做什么，她都喜欢往后拖延，作业不到最后一天不写，课文不到最后一刻不背。

        早上，夏一一果然没有起来，幸亏昨天跟她说，买的是9点30的车票，要是实话实说，估计就真的要错过了。

        9点的时候，我正准备打电话叫夏一一起床，刚拿起手机，就看到她打来的电话，语气中透露着少有的做错事的心虚，在得知车票是11点的时候，她仿佛忘记了自己迟到了的事情，开始义正言辞教育起了我，语气转变只在片刻之间。

        夏一一总是那么理直气壮。

        下楼的时候，夏一一还是和往常一样，热情的和宿管阿姨问好，夸奖宿管阿姨的美丽，这仿佛已经是夏一一每次出门的必备公式。

        上车前，夏一一喝了豆浆，吃了油条，她一个人居然把两人份的早餐全吃了，等会还要吃午饭，这样的吃法胃不会难受吗？后来我才明白，担心什么都不用担心夏一一的胃，因为那是一个无敌洞。

        出租车上，由于刚吃完饭，夏一一应该是困了，双眼张合程度逐渐变小，头在空中摇晃。

        出租车师傅是个火爆脾气，开车时总是不停超车、又不断刹车，好几次，夏一一的脑袋差点就要磕到前座和旁边的窗户，我只能把她的头固定在我的肩膀上。清凉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夏一一的碎发在我脸上飘荡着，也不知是我的脸被她的头发弄到痒，还是夏一一在我的身边，让我的心痒。

        下车时，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考个驾照、，买辆车了，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高铁上，夏一一又吃了一份米饭、一杯奶茶、两块蛋糕。果然，一千个人的身体中，有一千个容量不同的胃，而夏一一的胃，绝对是个中翘楚、容量王者。

        夏一一的娱乐活动真的很匮乏，吃完饭就开始看电视剧，看了没一会儿，又开始昏昏欲睡。高铁不像上午的出租车，没有惊心动魄的突然加速和刹车，加上特有的频率，导致她睡得异常安稳。我把毯子给她盖好，就开始看文章，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肩膀上传来一份重量，我微微侧目，看见夏一一乱糟糟的头顶，听见她微微的鼾声。

        老实话，夏一一的睡相真的很不好看，有时候，她会突然传来一阵鼾声，嘴巴和眼睛都没有处于完全闭合状态，上下眼皮之间能看见褐色的瞳孔，双唇之间留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嘴巴时不时吧唧吧唧几下，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嘴角还有口水流出。

        等到下车时，我胸前外套已经湿了一大片。

        快到站的时候，我叫醒了夏一一。

        刚睡醒的夏一一有点懵，看起来像一只很乖的猫咪，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霸气，她半睁着眼睛坐在位置上，反应了十几秒，慢慢将头转向我，突然，她眼睛一亮：“呀，你外套怎么湿了？”

        我：“……”

        下车后，夏一一伸懒腰，晃晃悠悠，还是不放过我胸前的一滩水渍，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我只能随意想了个理由。

        “没什么，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听到我的解释，夏一一又端起为人师长的样子，教训了我几句。

        夏一一说，我走了这么多年了，临海已经不是以前的临海了，很多地方都被拆迁重建、道路也都改了名字，我也算是半个人生地不熟了，要抓牢她这根救命稻草。

        再一次来到临海，和几个星期前感觉不太一样，上一次回来，我觉得有点陌生，这次确是如此的熟悉。

        原来，一座城市是否能给你带来熟悉感，不在于城市本身，而是在这座城里，是否有你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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