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八章 没有什么不值得
见他似乎不像是在说谎，莫斗虎哪里还有干那事的兴致，就这么穿着一跳裤衩光着脚丫子直奔大厅。
果然，大厅正中停放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正是他的亲哥莫文清。鼓起勇气上去摸了一把，发现他身体早已经僵硬，脖子处的伤还在往外渗着血水，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莫斗虎把目光投向莫友乾，惊骇地问道。
莫友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答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管不住裤裆里的东西，结果被人抹了脖子。”
“卧槽！”莫斗虎眼皮子一跳，急忙追问，“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对我们莫家的人下手，活得不耐烦了么？爷爷，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一定要给大哥报仇！”
“报仇？”莫友乾苦笑一声，摇着头说道，“哪有那么简单！罢了，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把你哥背进皇宫，我倒要看看这件事陛下会如何答复。”
“去皇宫？爷爷，你的意思是，这是公主干的？”莫斗虎倒也不算傻，勉强猜到了个大概。
莫友乾端起身边那已经凉透的茶水，大力呷了一口说道：“是不是她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莫斗虎咬着牙，恨恨的道：“妈妈的，这死女人真是可恶！整天和大哥腻歪，从了他不行吗？非要下此毒手！”
“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赶紧去收拾一下，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大白天穿个裤衩在外面招摇，能不能给我老莫家长点脸？”
“这就去，这就去！”莫斗虎忙不迭点头离开。
紫云公主醒了，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床幔，闻到的也是熟悉的香味。这一切告诉她，这是在自己的床上。
正打算起身，旁边传来阿无关切的声音：“公主殿下，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给你叫太医。”
“不用。”公主晃了晃还有发昏的脑袋，一脸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记得我不是在郊区吗？”
“哦，你晕倒了，我恰好路过，就把你带回来了。”阿无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打算随口敷衍过去。
“晕倒？我怎么会晕倒呢？”紫云公主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有。”阿无下意识地把头侧到一边。
这个家伙从来都不会撒谎，尤其是在自己面前，他这般表现，明显是没有说实话。紫云公主沉声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我……”阿无犹豫片刻，正准备如实相告，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王老太监那尖细的嗓音传来：“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哦，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这个时候父皇找自己干嘛？紫云公主心中不解，却不敢推脱，穿好鞋子疾步走了出去，阿无则是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金銮殿上，莫友乾和莫斗虎趴在地上痛哭不已，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具冰凉的尸体。
上次甘江窦抬着孙子告御状，这次又换成了莫太师，皇帝很想问他一句，这儿到底是金銮殿还是停尸房？
当下耐着性子说道：“老太师，你这是……”
莫友乾一边抹着泪花子一边说道：“陛下啊！你可以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我家文清是我霜语帝国的栋梁，他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老臣……实在是心有不甘啊！只能将他带过来伸冤了！”
皇帝调整了一下坐姿，揉着太阳穴道：“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文清下午十分去碧波湖和公主殿下商谈事情，结果迟迟未归，等我们找到他时，就变成了这样！”
皇帝立马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紫云杀害了他？莫太师，说出此话，你可有证据？”
莫友乾急忙摆手道：“陛下，老臣不是那个意思。紫云公主心地善良，自然不会下次毒手。我就是觉得……呃，这个……”
见他支支吾吾，皇帝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好了，不用拐弯抹角。”
“老臣就想当着陛下的面，问问公主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在场的目击证人，想必她心里最为清楚。”
话音刚落，王老太监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紫云公主到！”
跟着王老太监走上金銮殿，紫云公主一眼便瞅见了地上盖着白布的死人，顿时眼皮一跳，正琢磨着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死人往金銮殿上抬时，皇帝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紫云，下午你可是出宫了？”
“呃……是的。”心知抵赖不过，紫云公主只得点头。
“哼！成天就知道玩儿！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这么大的皇宫，就容不下你了是吗？”皇帝衣袖一甩佯怒道。
紫云公主立马低着头道：“女儿知错，还请父皇责罚。”
“责罚？呵呵~”皇帝冷笑一声道，“当然要罚！不然你永远都不会涨记性！自己说吧，想要什么惩罚？”
“任凭父皇处置。”
妈妈的，你父女俩是来表演双簧的吗？扯这些和我要问的有半毛钱关系？莫友乾心头很是不快，想要强行打断，又怕惹恼了皇帝。
还好皇帝没有继续扯下去，大手一挥问道：“算了，下不为例。朕问你，下午你去了哪里？”
“女儿去了城外的碧波湖。”紫云公主老老实实地答话道。
皇帝又问：“去碧波湖干什么？和谁一起？”
“嗯……是文……莫文清莫大公子找我，说是有要事相商，女儿就应约而去。”紫云公主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将儿女私情转化为了公事。
莫友乾忍不住了，开口追问道：“老臣斗胆问一句，公主殿下，既然你和文清是商量要事。那为何文清惨遭歹人毒手，你却相安无事？”
“啊？”紫云公主顿时惊了，一脸不可思议地道，“你是说，文……莫大公子他死了？”
她万没想到，躺在地上的死人居然是莫文清！依稀记得他只是切菜切到了自己的手，然后好像是带自己去看什么东西，后面发生了什么便一概不知。
但为何知道他死了，自己的心一点也没有感到难过呢？难不成，自己根本就不曾爱过这个人？
莫友乾半眯着眼睛说道：“怎么？公主殿下难道想说你其实并不知情？”
紫云公主立马皱起了眉头，一脸不快道：“莫太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本公主对他下的毒手？”
莫友乾摇了摇头道：“老臣当然没有怀疑公主的意思，只是觉得公主殿下既然在场，那总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不然，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老家伙，摆明了想咬着自己不放啊！紫云公主耸了耸肩膀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他切菜，把自己弄伤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就连他死了，我也是现在才知晓。”
“公主殿下，你不觉得你这话很是牵强吗？你晕过去了，却完好无损。文清清醒着，结果被人抹了脖子。那么请你告诉我，是谁把你送回宫里来的？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莫友乾步步紧逼，在他看来这个公主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同党！
这语气让紫云公主很是不爽，当下脾气上头，瞪着眼睛反怼过去：“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干嘛要和你说那么多？他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见她生气，莫友乾嘴角浮起一丝阴笑，摸了摸下巴道：“我看公主殿下一定认识那个凶手吧？你故意这样说，其实就是为了包庇他！”
“对！”莫斗虎脑子一抽，也跟着叫嚣起来，“你这死婆娘分明就是在撒谎！”
“你说谁是死婆娘？”紫云公主脸色一寒，怒目圆睁道。
莫斗虎脖子一犟：“怎么？敢做还不敢认？我看你分明就是和你的小姘头合起伙来害死我大哥！好一对奸夫Y妇！果然是下贱！你怕不是狗生的……”
“闭嘴！”莫友乾见他越说越激动，连辱骂皇帝的话都说了出来，赶忙出声呵斥，朝面色阴沉的皇帝赔话道，“陛下，斗虎过于激动，并无刻意侮辱之意！还请陛下体谅！”
“够了！”皇帝将龙椅一拍，站起身指着莫斗虎叱道，“朝堂之上，竟说出如此不堪入耳之语！莫太师，今日朕可以不计较。但是你最好把他带回去严加管教！若是再让朕听到这等言语，定不会轻易饶恕！”
“至于莫文清被害一案，朕会专门派人进行调查，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莫太师把他抬下去吧！早日入土为安。”
就这么完了？皇帝摆明了是在包庇自己的女儿！莫友乾内心很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把这笔账暗暗记了下来。
回寝宫的路上，四周静悄悄的，喝退了两名随行的宫女，紫云公主坐在荷花池边，朝黑暗中淡淡地道：“出来吧！我有话要问你。”
阿无闪身走了出来，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紫云公主头也不回地道：“人是你杀的对吗？”
“是。”阿无没有丝毫停顿地回答。
“为什么这么做？”
“胆敢侮辱公主，他必须死！”
听闻此话，紫云公主感觉内心的某根弦被深深的触动，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叹道：“值得吗？”
“值得！”阿无斩钉截铁地回答。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早晚会败落，莫友乾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走吧！离开梦月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阿无也不回答，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立不动。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答案，紫云公主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咆哮起来：“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是？”
阿无倔强地摇头：“我不走！”
“为什么？”
“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可是你会死的！莫友乾要是知道你杀了他孙子，一定会让你偿命！”
阿无依然还是摇头：“即便是死，我也要守在你身边！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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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紫云公主恼火不已，狠狠一拳砸了过去，大声道，“谁要你保护了？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永远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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