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这群人不相信封黛能在短时间之内筹到军饷：
“公主，您认真的？能称得上军饷的，少说也得百万两银子，三十两银子足够我一大家子一年的生计，百万两银子去哪里筹？”
封黛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好说，若我能筹到，你们在未来的作战中听我号令，喊我封将军。”
他们忍不住嬉笑起来，相互打趣：“三公主殿下一介小娘们，太心比天高了。”
“喂！“
这群人笑着大摇大摆地走了，没把封黛的承诺放在心上。
“就算是公主又怎么样？娘儿们根本不顶用，还得我们来救。”
封黛咬牙切齿：“你们等着乖乖给我磕头！”
李执一头冷汗瀑布般流：“殿下，边城的防御根本不需要殿下操心，这是凉州城的将士县令操劳的事。军饷这种事，三殿下没亲自赚过钱，不知道困难重重。”
封黛板着脸说：“你跟我去塔尔雅一趟，我们去参观中立国的建设。”
“现在兵荒马乱的，殿下去哪里干什么？”李执感觉封黛要完。
封黛老实巴交地说：“那里有钱，我要去打劫。”
李执：“……”
李执是胳膊，拗不过封黛这条大腿。他们稍微换装打扮，准备前往塔尔雅。
封黛换了一身藏蓝色的对襟长衫，她看着铜镜前的自己，恍然大悟原来她长这样。
……这小身板好弱鸡。
救命！她训练了那么久的肌肉全没了！
三公主就是弱不禁风本，皮肤生得好，白里透红。五官也是寡淡圣洁那股味的，像极了一朵娇养的白色昙花。她手脚都纤细，身量中等，不高挑。目测只有一米六出头，就没长成熟的娃娃。
封黛心塞。
李执站在她身边，凝视了封黛还一会儿，被封黛抓了个正着。
他眼神躲闪：“那群大爷不识货，净顶撞三公主，回去我戳瞎他们的眼睛。”
封黛：“……”
是啊，得跳起来才踢得中他们膝盖！
没吨位，没地位！怪不得那群臭男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她！he——tui！
封黛跟李执上了一黑一白的两匹马，从凉州城出发，花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塔尔雅。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塔尔雅的夜市五光十色，十分热闹。
塔尔雅是不夜城，路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大灯笼，商铺照样开着。
封黛四处逛了一圈。她若有所思地问：“这里热闹还是京城热闹？”
她只想借此评估京城的经济实力，李执误以为她在询问那边更好，当场表忠心：“当然是京城更繁华，作为大晋朝的一份子，哪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道理？殿下在的地方，对卑职而言，就是最好的地方。”
封黛：“……”
贤内助还挺油嘴滑舌的。
她大致走了一圈，走进这里最大的一间酒楼，酒楼中间大厅搭了个戏台子，戏台上有穿着京剧戏服的人在唱大戏。酒楼的人吃喝夜宵糕点，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纷纷叫好。
封黛找了个地方坐下。她周围桌子，坐了一个穿金戴银，扎了一头小辫子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眼神坦诚自信，一看就非富即贵。不仅是这个小姑娘，这酒楼里坐了不少打扮精致的贵妇。
一般说来，封建国家的女性不敢这样抛头露脸，由此可见，塔尔雅的女人地位不低，肯定能当家做主。
封黛计上心来。
她清了清嗓子，对李执说：“去拿纸和笔来，先前祖父从宫廷那边留下的美颜方子，我怕到时候给忘了，要写下来。”
李执眨眨眼，满头问号。
封黛推了他一把：“去呀，这方子的确有用，我们寻个买家用这个做商品，广而告之，造福千万女人，还能大赚一笔。”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女同胞转过身来，盯着她看。
塔尔雅因为地理环境的因素，这里的女人的皮肤比不上中原江南的女人精致细腻。
看到封黛的容貌，酒楼里的女人眼睛亮了！
封黛身边那个小姑娘，直接坐到她面前，一脸期盼地问：“你说的是什么方子？能不能告诉我？”
“是我祖父从宫廷里辗转打听出来的护肤药方，晋朝皇室独家驻颜之术，非常管用。我就是用了这个药方，才有现在如剥皮鸡蛋的雪肌玉骨。”
封黛本人就是最好的活招牌，她把脸到处凑：“若是不信，给你们摸一摸，我没有涂粉。”
小姑娘爱不释手地摸着封黛的脸，她分不清晋朝的男人女人，对她来说都长得很娘。
“……你一个小男人用了，也能嫩滑成这样？”
“……”，封黛硬着头皮颔首道：“能啊，不然怎么叫驻颜秘法？不管男女，都能用。我打算拿这个秘方出去买，若你们认识合适的买家，帮我联系，我可以免费赠送你们一管调制好的秘方，当做答谢。”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看着封黛。另外一个披金戴银的女人朗声问：“你说的那个方子，到底是什么？”
“我祖父说叫芦荟补水面膜，”封黛一脸真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待我把方子写下来。”
她刷刷地动笔，把芦荟凝胶、洗米水、玫瑰精油等常见的面膜添加剂写了上去，一本正经地瞎编乱造了一张方子。
“这就是凝液的秘方，非常复杂，我差点记不清。萃取出凝液之后，再取一张通透的纺织布，剪裁成脸庞的形状。纺织布浸润凝液，敷在脸上，脸蛋就会变得光滑细嫩。”
那女人黯然神伤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嫩过，有点羡慕……”
封黛知道黯然神伤的女人肯定被伤害过，故意挑那女人的心疾：“我懂男人。我们这些狗东西，一旦女人不再年轻貌美了，就不再热情了。为了造福万千女人，我决定把这张秘方卖出去，让大家都能青春永驻，让男人后悔去。”
“你卖多少钱？”那女人问。她是真的想买。
封黛一口定价：“一百五十万两。”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一百五十万两，你不如去抢。”
塔尔雅虽然富裕，也不是谁都能一口气拿出一百五十万两的。
“太贵了，打个骨折还差不多。我们的确想买，你若是心诚，就便宜点。”
封黛笑了笑：“姑娘，我的药方不是随便人能写的，这是宫廷御医写的秘方。我既然能开这个价，它就有这么多价值。这张方子你若是独家使用，当然是贵了，不值当，可你若是制作商品，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谁都希望变美，这里的商机远远不止一百五十万两。塔尔雅是个贸易闻名的国家，相信你们看得懂包含其中的巨大财富。”
周围的一票女人开始思索利弊风险。
小姑娘非常笃定且豪迈地说：“不用考虑了，我手头就有一百二十万两，你要是答应，现场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你要是不同意，等到明天，我给你拿一百五十万两现银。这张方子我要了，你不用再找其他人。”
封黛一愣。
这小姑娘不简单。
其他人见小姑娘开嗓，有些不同意：“等等，我们还没考虑清楚呢，一百五十万两虽然多，我们得筹钱。”
“对呀，我们几家可以一起筹，筹够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现在就能付钱。”
小姑娘目光如炬，对封黛说：“先到先得，直接说你同不同意。”
封黛当然同意：“好，我欣赏你识货的本领，愿意给你打个折。我叫李黛，你叫什么？”
李执：“……”
小姑娘一脸自豪地说：“我叫苏娅！”
封黛把面膜的秘方交给她，拿到苏娅的一百二十万两。
她赶到凉州城时正好早上。
大敌当前，凉州城内外紧急戒备，城门出入都有士兵警惕地巡查。入城的队伍排得长长的，居住在附近的普通晋朝百姓，拖家带口等在外面，每张脸都写满了焦虑。
他们是底层的蝼蚁，生命不值一文。
守门的士兵一脸戾气，大声敦促：“快点快点，后面的都赶上，老百姓全部今天入城！今晚城门就关了，是生是死，咱们不管！”
“速度都快一点，把包袱里的东西全打开，不准携带任何器械！面巾头巾全都摘下来，我们要检查你们的容貌！狄子长得歪瓜裂枣，脸最好认了！”
李执骑着马，跟守城的士兵交涉了两句，出示了出关令牌。
士兵顿时换了一副模样，笑吟吟地对李执说：“原来是李先生，跟三殿下往这边走，县令大人特意嘱咐我们一定要等到你们，请三殿下到县令府下榻。”
士兵把城门的路阻撤下，朝封黛单膝跪下：“三殿下万福金安。”
封黛放松马缰，马蹄哒哒进了凉州城。
凉州城内外弥散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道路上所有商铺都没开。城内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拖着大包小包。
男人都穿着士兵的铠甲，在各个占据点清点兵器和火药。妇孺被集中护送到另一个城门，被安排到其他地方避难。
封黛心下一沉。
李执将她的神智唤回：“殿下，县府到了。”
凉州城的县府衙门就在主干道路中央，最大的房子。在这种肃穆的环境下，门口的石狮子显得更加威严。
封黛下了马，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士兵很有眼力见地将她的马拉去马厩，顺便进去通报。
“报——合乐三公主到！”
李执压低嗓音说：“殿下，凉州城的县令姓于，殿下这么多天没音信，都是他帮忙筹划的。于柏显在这里风闻不错，我们寄居在这里，殿下第一次跟接触，千万别生分了。”
县府内院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
老头脸上三分紧张、四分谨慎、还有两分如释重负。他看到封黛，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三公主洪福齐天，有天灵祖宗庇佑！老臣罪该万死，臣有罪！幸得感化苍生，没有酿成大祸！”
封黛扶他起来：“于县令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之前跟她在弃城讨论过的将士，大多都在于县令麾下。封黛清了清嗓子，看向之前一个劲儿杠她的刺头：“你可有点兵？”
那人烦闷不已：“听从三公主吩咐，不过三公主，我们根本没征集回来多少士兵，没人愿意平白无故去送死。没钱又没军贴，人家不听你的懂伐？”
封黛很豪气地说：“我这儿有一百二十万两瑞丰钱行的钞票，你们拿去兑，把军饷发下去。”
那人一惊，眼睛都看直了，想去接封黛手里的钞票：“……这么多钱，征集三万个士兵不成问题。我保证速战速决！”
封黛把钞票往回一拽，让那人扑了个空。
她冷冷地看着这个大汉：“我说了，若我能拿回军饷，你们就得给我磕头认错。正巧今早还没人跟我请安，请站成一排，低下你们头顶那个肥大的脑袋，认真而虔诚地说，感谢三公主殿下，愿三公主殿下万福金安。这样，我才把军饷给你们。”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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