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入夜，已经躺在床上的姜舒，望着床头柜上的吉卡发呆。
想起今日那条手链，她一时不知该从那个方向着手侦查。
九年前，年仅十五岁的她远渡重洋，想要找到失去联系的母亲，千辛万苦地拿回母亲的遗产后，却断了线索。
如今就在一家普通的手作店，她看见了母亲首饰盒里的手链。这条手链上刻有精致的图腾，不像是一个小镇少女所能拥有的。
此时的姜舒想到自己总是被忽视的父亲，从记事起，父亲就已不在她身边，按照时间线来算，如果相片里的人是奶奶，手链是祖辈传下来的珍宝，当父母结婚后，奶奶将自己的祖传手势送给了儿媳妇。这个逻辑就说的通了。
豁然开朗的下一秒，姜舒又陷入沮丧，她找不到任何能支撑这个想法的线索。长叹一声后，她关掉床头灯准备入睡。
临睡前，手机收到信息发出了震动，很困的她本来并不想再拿手机查看，但想着似乎还没检查房间便还是起身。
看到发信人是珍妮弗时，她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sue，很抱歉打扰你，但如果你看到消息，麻烦给我回个电话。’
带着疑惑的姜舒给珍妮弗打了个电话：“晚上好，珍妮弗。”
接到电话的珍妮弗赶紧接通电话：“晚上好，sue。我和你说一件事，加西亚在家遇害了，刚刚送进手术室，情况不是很好，你方便过来一下匡提科吗？”
每一个词，姜舒都认识，但连起来的整句话像是上膛的机关枪，对着她本就有些困倦的大脑一顿扫射。
“我，我现在就过去，定最近的机票。”嘴已经快过了大脑的思考，身体被意识操控着。
姜舒起身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外放电话：“加西亚现在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她是被枪击的，子弹贯穿胸腔造成了大出血，目前医生正在积极抢救。”珍妮弗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道，“你不用太着急，我让艾米丽帮你定机票，你直接和上司请个假就好。”
“好的，明白，一会儿把航班号发给我，”挂断电话后，姜舒带着两件换洗的衣服便出门了。
等到了匡提科的医院时，已经凌晨两点。开车去机场接姜舒的瑞德给bau的众人点了咖啡。
此时手术室外还剩下珍妮弗和艾米丽，看到没空放行李的姜舒两人站了起来。
姜舒开口第一句话：“现在怎么样了。”
艾米丽叹了口气：“刚刚进过数次电击除颤后，暂时恢复心跳。现在应该是等医生找到出血点，然后是进行缝合。”
等待永远是令人焦虑的，四人坐在手术室外，手里捧着咖啡发呆。
看不下去的瑞德碰巧收到了霍奇的短信，他便直接念出来。内容是霍奇从当地警方那获取的线索。
“十点半时，加西亚的邻居在公寓门口发现被仰面倒地的加西亚。并且在案发现场没能找到加西亚的钱包，但现场并没有拖拽痕迹。”
“所以……”剩下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是熟人作案，”珍妮弗下定论。
“……最近加西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呢，”艾米丽的意思很明确。大家都心知肚明，加西亚是一名内勤人员，认识的人基本也都是大家能见过的，按理来说，十点半的时间是约会结束的时刻。
瑞德回忆起到医院时碰巧看到加西亚的那一刻，“她今天穿了一条淡黄色的蓬蓬裙。”
而碰巧这条蓬蓬裙，加西亚有和姜舒提起。
“她曾抱怨，‘那条带着闪片的淡色蓬蓬裙及其难以打理，这辈子要是没有特殊场合，我要挂在衣柜供起来’。”姜舒准确地复述出了当时那些话。
珍妮弗将能得到的线索串联起来“所以，加西亚可能在和一位神秘人士进行了一场重要的约会。而结束后她遭遇了意外，嫌疑人还抢走了加西亚的钱包。”
刹那间，手术室门开了。
主刀医生边脱手套边走了出来：“家属在吗？”
“我在，”姜舒急忙站了起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无不松了口气。
“子弹距离心脏的边缘还有1cm的距离，若是再偏一点发现时间再早，我们也无能为力。”医生嘱咐道，“今天可能要密切观察病人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呼吸急促发热冒冷汗的，一定要及时呼铃。”
“好的，医生。”姜舒连连点头。
艾米丽和珍妮弗决定先回去休息片刻，顺便给加西亚收拾一些生活用品带过来。瑞德则是交完费用后，又回到了病房。
匡提科的夜并不冷，瑞德不放心姜舒一个人呆在医院。挨着姜舒坐在了沙发上。
冷不丁地，瑞德说道：“你别担心，会好的，霍奇他们现在都在不断收集线索，为抓住凶手时刻努力着。”
“我知道，”bau是一个小家庭，每个人都会为了加西亚竭尽全力，只不过姜舒看着呼吸浅薄，面色苍白的加西亚，她一下子便是红了眼眶。
开口时，就连声音都带着些嘶哑：“我只是不敢闭眼，我害怕她就怎么留下我一个人，离开。”她没做好这种准备也不想做这样的准备。
“不会的，不会的。”瑞德将姜舒拥入怀抱，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慢慢抚慰道：“既然不敢睡，我们就不睡了，等加西亚醒了我们再睡，你要对她又信心，相信她。”
那一刻，无论是姜舒还是瑞德，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阴冷的雨夜里，被营救出来的姜舒也是这样被瑞德抱在怀里。
“咳、你们，行行好，水。”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轻到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心底一喜的姜舒退出瑞德的怀抱，赶紧回头。
只见还插着呼吸管的加西亚已经睁开眼，看着喜极而泣的姜舒尽力地动了动嘴角：“sugar，你、像个花猫。”
“那是还不是拜你所赐，”姜舒一边吐槽一边将手里的棉签湿温水在加西亚的嘴唇上润润。
没力气拍打姜舒的加西亚只能语言攻击：“你们，刚才的拥抱像极了父女。”
“谢谢，瑞德七年前就已经是我父亲了。”姜舒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调侃。
仍在匡提科生活的时候，加西亚和瑞德一路辅导她的功课。尤其是瑞德，那个认真的程度堪比她在中国的小学语文班主任。
一会儿的功夫，加西亚又昏睡了过去。
但显然方才的片刻清醒，让姜舒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看着黑眼圈比自己还深的瑞德，她把对方赶回家休息。
在瑞德临走前，姜舒还开玩笑：“请这位父亲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工作，早日抓到凶手。”
难得的，瑞德接梗：“收到，保证完成女儿布置的任务。”
……有那么一瞬间，姜舒只觉得被占便宜了。
关于调查和抓捕凶手的事情，也落不到姜舒的身上。而bau等人会经常来医院，并且告知她新的进展。
坐在病床一旁的凳椅上，姜舒正在给加西亚削水果：“托你的福，我现在在工作日，每天能看着你和隔壁的大爷斗嘴来消磨时光。”
“不客气，”加西亚将被撵成肉泥的水果含在嘴里，“偶尔休息一下，回来看‘娘家人’也是极好的。”
“但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情况，”姜舒恶狠狠地瞪了加西亚一眼。
到了中午，没止住睡意的加西亚已经闭上了双眼。和走廊外匆忙的脚步声病床推拉的滚轮声形成鲜明的对比，病房里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姜舒从墙角的双人沙发上起身，坐到病床边。她抬起手虚虚地握住加西亚的手。这双被加西亚戏称黑客界‘黑皇后’冲锋枪的手无意识地摊开着，胳膊上还有些摔倒时的擦伤和淤青。
只不过是在发呆片刻，姜舒回过神来时，她却看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
加西亚身上的创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这样的场景，姜舒似曾相识，看着那些逐渐缩小淡化的伤口，仿佛是回到了那天，她站在房里，手持水果刀向着自己手臂的时刻。
自己这三条尾巴所带来的治愈能力似乎正在治疗加西亚的身体。
有了这个意识的姜舒便一直握着对方的手，直到她自己开始窒息起来才放手。
尽力平息着因为喘不过气而心跳加速的气息，姜舒扶着墙站起身，慢悠悠地挪到了卫生间。
好不容易地，她才站到镜子前，细细端详着橘色的三条毛绒小尾巴。
此时的尾巴看起来像是投影在空中的虚体，带着百分之五十的透明度。姜舒颤着手向后摸时，她竟一时之间碰不到自己尾巴。失去了触感和实体的尾巴连摇晃的频率都少了许多，看着有些许的有气无力。
这下，姜舒非常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尾巴像是储能设备一样，将治疗能量作为储存单位，能力可能供己也可以外输。但不知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开启了外输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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