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撬开嫌疑人的嘴1
在警队的会议室里,辛国良、赖琦和汪博凯等人在会议桌旁围坐,正在讨论池蕊的案子。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份赖琦和汪博凯做出的法医鉴定报告,也有辛国良对池蕊的询问笔录。
“赖法医,汪法医,你们认为孩子的死亡是意外烫伤导致的吗?”辛国良问。
赖琦说道:“我和汪博凯解剖的时候都觉得这个孩子烫伤的部位有些不寻常,双手和双脚都没事,胸腹部烫伤最严重,不太符合意外烫伤的特征。”他拿起辛国良的询问笔录又说,“如果是像孩子母亲说的,孩子意外跌进洗澡盆,孩子应该会用手撑起身体,手应该会烫伤,但是实际上孩子的两只手都没烫伤。”
“所以你们认为孩子母亲在说谎?”辛国良问。
“对,这就像是孩子的肚子一直泡在开水里导致的,不太正常。”赖琦回答。
小张一边看法医鉴定报告一边说:“而且背部也烫伤了,这洗澡水得多深啊,不符合逻辑!”
辛国良道:“询问池蕊的时候,她神色比较慌张,我也认为她在说谎。孩子烫伤时只有她和孩子两个人,她有嫌疑。”
“可是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呢?”赖琦不解地问。
没人知道答案。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辛国良做出了一个决定,说道:“还是要搜查她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证据。”
辛国良带人去搜池蕊的家了。池蕊的家在一栋老式的楼房里,大通道式的楼道,能从楼这头一直走到楼那头。池蕊拿钥匙打开屋门,里面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客厅小得放不下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冰箱。卧室大些,实际上是客厅兼卧室,放着一张很旧的布艺沙发,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儿童床,儿童床和单人床紧靠在一起。
屋里很乱,一只圆形的大金属盆就在卧室地上放着,让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局促了,半空中横拉着铁丝,上面晾着床单和褥子。
辛国良看着地上的大盆问:“孩子洗澡用的就是这个盆吗?”
池蕊点点头:“对。”
池蕊说完已经有人开始对地上的大盆进行检测了,痕检员要寻找指纹和其他可疑的痕迹。
辛国良摸了摸挂着的床单和褥子,都是干的。他问道:“为什么把床单和褥子挂在这里?”
“那个……”池蕊的目光流露出一丝不安,赶紧把眼皮垂了下去,迟疑了一下说,“我把孩子抱起来之后就把她放床上了。当时来不及拿别的东西,就赶紧拿床单给她擦,床单和下面的褥子都湿了,后来只好晾起来。”
辛国良来到那张单人床旁,因为褥子和床单都晾着,床上只有一只光秃秃的席梦思床垫。床垫中间凹陷变形,看得出来已经用很多年了。辛国良伸手在床垫表面摸了摸,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普通旧床垫而已。辛国良摸床垫的时候池蕊的嘴唇不自觉地抿到一起,辛国良的手离开床垫时,她好像才放松下来。
当辛国良看向池蕊时,她又低下了头。
“这房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辛国良问。
“租的。”池蕊看着地面回答。
“租了多久了?”
“两年多。”
辛国良轻轻点点头。这个房子装修很破旧,有些地方的墙皮都掉了,整栋楼也比较老,想必房租不高。从这个房子和屋里的陈设来看,池蕊的生活一定不富裕。
“你再说说孩子烫伤那天是怎么回事,那天你把洗澡盆放在什么位置了?”
池蕊指指卧室的中央:“就放这了。”
“你离开的时候孩子在哪儿呢?”
池蕊的目光又开始游移,四处扫着,随后指着不远处的沙发说道:“孩子就在沙发这边呢。”
“然后呢?”辛国良又问。
“然后我就拿着暖壶回厨房,想再接一盆凉水倒进去。”
“后来呢?”池蕊说话好像挤牙膏一样,辛国良不得不继续追问。
“我水还没接完就听见孩子在屋里哭,我就赶紧跑过来了。”
辛国良走到池蕊近旁,板着脸问:“现在咱们就在你家,你应该能想起来当时孩子是什么样子吧!你说说,你跑回来看见孩子第一眼的时候,孩子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姿势。”
池蕊往后倒退了半步,似乎被辛国良严肃认真的样子吓到了,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指着大盆说:“她……她就在盆里趴着。”
“怎么趴着,你学一下。”
“这个,这个……”池蕊两眼茫然,将胳膊架在空中想摆出某个姿势,但是又缩回去了,吞吞吐吐地犹豫了几秒钟,说道,“警察同志,我真的记不清了,我学不出来。”
辛国良狐疑地看着池蕊:“你记不清了?”
“对啊,警察同志,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哪还有时间观察孩子是什么姿势,赶紧把她抱到床上了……”
池蕊说话虽然吞吞吐吐,但她的话听起来也并非全无道理。孩子掉进开水盆里,情况一定是非常紧急的,一个母亲吓坏了,一时头脑发蒙记不清楚似乎也说得过去。
辛国良等人在池蕊家里并没有搜查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几名警察又去走访周围的邻居,希望能从外围获得一些有利的线索。但是邻居们都反映这个女人平时就是一个人带孩子,经常连门都不出,没见过她和什么人有过来往。
这样看来,池蕊的生活好像非常简单,就是一个未婚的单亲妈妈带着女儿生活。外围走访也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实验室对池蕊从家提取到的指纹、毛发等检材进行了化验,结果表明家里所有痕迹都属于池蕊和孩子,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结果出来之后,辛国良、赖琦、汪博凯等人又开会讨论了一番,虽然众人都认为池蕊有嫌疑,但是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就连她的作案动机都找不到。找不到证据总不能一直扣着人不放,辛国良只好把池蕊给放了。
“什么?放了?你们怎么能把她放了呢?”邓一新在电话里对赖琦吼道。他本想打电话问一下案件的进展,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答复。
“你跟我嚷嚷也没用,我们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就凭一个烫伤的部位比较奇怪就想定谋杀,你想得也太简单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正吃饭呢!”赖琦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这时正是中午吃饭时间,汪博凯正坐在赖琦对面,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放下筷子问道:“小邓子说不让咱们放人吧?”
“可不是嘛!他说不能放。我也觉得池蕊有问题,可是她死不承认,咱们又找不到证据还能怎么办?”赖琦一边吐着苦水一边大口往嘴里扒拉饭菜,这个胖子餐盘里的食物多得总是像一座小山一样。
两个人吃完饭刚从食堂出来,赖琦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邓一新打来的,接起电话就听见邓一新说:“你们出来吧,我到门口了。”
赖琦和汪博凯走到门口一看,邓一新已经等在这里了。
“你们搜查她的家了吗?”邓一新直奔主题。
“查了,怎么可能不查呢?”赖琦回答。
“就没发现什么痕迹?比如她虐待孩子的。”
“没有。据说家里只是又小又乱,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汪博凯说。
“她和孩子的关系怎么样?你们有没有问问周围的人?”
“问了,邻居都说她对孩子很好,很照顾孩子,而且家里就母女两个人,都没见过别人进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对亲生孩子下毒手呢!”赖琦说罢摊开两只手,似乎在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没辙。
邓一新摸着下巴在警队门前走了两趟,嘴里嘀嘀咕咕的:“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走回赖琦和汪博凯面前站定之后,他问道,“孩子是不是健康方面有问题?她家里有没有找到孩子看病的病历?”
赖琦晃着大脑袋:“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搜查他们家我俩没去。”
“辛国良在不在?我去问问他!”邓一新说着就要往里走,被赖琦给拦住了。“他没在,出去办别的案子了!我说你歇歇吧邓大夫,还嫌我们案子不够多啊,我们一天到晚都快累死了,你就别给我们找事了。”
邓一新一心求证却落下这样的埋怨,他朝赖琦胖鼓鼓的肚子拍了一巴掌:“快累死了怎么也没见你瘦!”
赖琦捂着肚子龇牙咧嘴,汪博凯在一旁哈哈大笑。
几个人打闹了一阵,邓一新突然恍然大悟地叫道:“你们去查dna啊!用孩子指甲里那些物质去化验,看看她临死前和谁搏斗过,就说明谁是凶手啊!”
“你真是一根筋!”汪博凯责备道,“就算化验出来是她妈的,能说明什么问题?她还可以说是孩子没轻没重抓的,跟凶手不凶手有什么关系!再说这dna实验室还八字没一撇呢,根本没听到消息。”
三个人一直讨论到下午上班也没讨论出结果,邓一新只好先离开了。临走时汪博凯还安慰邓一新:“别瞎琢磨了,并不是什么案子都能破的!”
打上一辆车之后邓一新本来想直接回医院,但是车刚开动他又改了主意,叫司机调头拉他去市公安局。dna实验室的建立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事情过了几个月,他想知道究竟进展如何了。
在传达室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他就被放进去了。虽说和范智威只有几面之缘,范智威还是很喜欢这个有想法的年轻医生。
被秘书领进范局长的办公室,范智威笑着说:“邓大夫,今天你怎么过来了?”
“范局长,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咱们的dna实验室进展怎么样了?”
范智威示意邓一新落座然后说道:“审批的手续都走完了,预算也批准了,现在正在加紧推进设备的招投标和实验室选址的工作。怎么,邓大夫对招投标也有兴趣参与?”
“没有没有,招投标我不懂。”邓一新连忙摇手。他哪懂什么招投标,就是来问进展的,恨不得实验室能马上投入使用,这样一来说不定那些难以侦破的案件会变得迎刃而解了。他又问:“那您估计距离投入使用还有多久?”
“这个……如果对现有的办公场所进行改建会快一点,如果是新建的话就会更慢,时间我还真说不好。”
从范智威的口气中邓一新听出来了,没个一年半载这实验室恐怕是建不起来的。范智威又接着说:“邓大夫,你那个朋友,就是医疗器械公司的蓝总会参与这次的招投标。你们都帮了不少忙,等实验室建成剪彩的时候你们都来参加啊!”
面对范智威的热情邀请,邓一新有种受宠若惊之感,赶忙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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