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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邓一新锒铛入狱1


警察就像从天而降一样到达袁玲家中,袁玲和牛大妈恰好都在。

        “谁是牛淑英?”张队长问道。

        “我是。”牛大妈虚虚地说。她想到警察会来找她问情况,可是警察真的呼啦啦站一屋子,她还是有点紧张。

        “对,她就是牛淑英。”村长说。

        “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张队长问。

        “对,早上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

        张队长看看牛大妈旁边大肚子的年轻女子问:“你是袁玲?”

        “是,我是袁玲。”

        确定了两人的身份,张队长立刻叫人来给牛淑英做笔录,又找来一个女警,指了指袁玲的肚子:“你去看一下。”

        女警会意,把袁玲带到里屋。还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女警又出来了,对张队长说:“我看了,她是怀孕了,还没生呢。”

        这句话不但张队长听到了,屋子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正在做笔录的牛大妈扯开嗓子气愤地喊道:“怎么能怀疑我儿媳妇呢?你们可别听那个大夫胡说八道!对了,他怎么没来?这时候躲了?”

        “哎呀,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村长劝道。在村长的安抚下,牛大妈才不骂了。

        结束了在牛大妈家的走访调查,警察又在村子里走访了一些村民。一个上午过去了,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村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得好好调查调查孩子是从哪来的,村里就袁玲一个孕妇,可是还没生……”

        这些话听得多了,罗法医都怀疑此前的判断了,说道:“队长,这么看来那个从市里来支援的医生应该不是嫌疑人吧!他又不会生孩子!”

        张队长挑了挑眉毛,说:“小罗,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武断!这个案子什么都没查清呢,就算他不是主犯也可能是从犯,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破坏了重要的物证,光这一条就构成了帮助伪造毁灭证据罪!把他带回去要好好审一审!”

        结束现场排查之后张队长带着人从五沟河村返回幕元县公安局。一路之上邓一新都坐在警车的后排,一左一右两名警察表情严肃地押着他,好像生怕他会畏罪潜逃一般。

        邓一新被关进幕元县公安局的临时羁押室,狭小的房间里还关着好几个人,墙角坐着的大汉满脸胡子,半卧半躺的人胳膊上刺满了纹身,胳膊比邓一新的腿还粗,各个如同牛鬼蛇神一般。

        大铁门“砰”的关门声吓得邓一新一激灵,他再也神气不起来了,拼命拍门大喊:“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干!我是个医生!放我出去——”

        外面没一点动静,没人理他。倒是那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眼露凶光地吼道:“喊什么喊,再喊削你!”吓得邓一新再也不敢喊了,悄默声也坐到了墙角。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一种渗人的安静。这个地方让邓一新清醒了很多,他一遍一遍在心里咒骂着自己,干嘛多管闲事,干嘛那么手欠!虽然之前邓一新和汪博凯、赖琦还有邵思音都被关起来过,但那次只是治安拘留,并不严重,这回可是涉嫌刑事犯罪,问题大了!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一个警察喊道:“邓一新,出来!”

        邓一新乖乖地走出来,一边走还在一边说:“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干,我真是冤枉的……”

        警察对于这种说辞大概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根本没理他,径直把他带到一间讯问室里。不一会儿,张队长和另一名年轻警察表情严肃地走进来,看起来这是要提审邓一新了。

        张队长直奔主题:“说,你是不是想掩盖什么才破坏了尸体!”

        “我不是破坏,我是帮你们解剖了!”邓一新解释道。

        可是张队长才不信他这套说法,继续说:“胡搅蛮缠是没有用的!你破坏尸体证据确凿,不承认也没用!现在是给你机会,你可得珍惜。说吧,是谁把婴儿害死的?老老实实坦白有助于减轻对你的量刑。”

        邓一新都快哭了,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成杀人嫌犯了!此时此刻他真的像犯了重罪的嫌犯一样,被约束在审讯椅上,两只手都被椅面上的铁环铐住动弹不得,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医生,我以前也学过法医,就在广江医科大学,你们可以去查!所以我会解剖尸体……我等了你们好长时间你们也没来我才……”

        张队长打断了邓一新的话:“这么说来,还赖我们了?”

        邓一新赶紧晃脑袋:“不是不是,不赖你们……是我,我……”邓一新又害怕又委屈,眼圈都红了,“我怕尸体腐烂了就想着先帮你们解剖了……我还写了详细的解剖报告,那个孩子是溺水死亡,报告就在那个村卫生所里放着……我叫邓一新,去年我还帮市刑警大队破了案,被评为广江市见义勇为好市民。我上过报纸,还上过电视,我是好人!对了对了,我和市刑警大队里面好多人都认识,李涵,辛国良,焦鹏……焦鹏是队长你们知道吧!还有法医赖琦和汪博凯,他们都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你们可以找他们去问……我真不是杀人犯,我什么也不知道……”

        邓一新自言自语般的叨叨了一大堆,不管有用的没用的都说了。张队长后来倒是很安静,没再问什么,邓一新又被带出讯问室。临出门还吸溜着鼻涕回过头可怜巴巴哀求道:“能不能先别告诉我爸?”

        邓一新被带走之后,张队长和年轻警察也离开了讯问室。年轻警察说:“队长,我看这人不像在说谎话。”

        “就算事儿不是他干的,他破坏了尸体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好好看着他!”

        邓一新就这样被关在了幕元县公安局里,后来又被提审过好几次。警察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问题,邓一新每次都矢口否认。后来他也看出来了,警察对这个案子好像根本没有头绪,只好来来回回审问他。

        邓一新猜对了,很多天过去了,县刑警队还是一无所获,现场只采集到一些血样,证据太少以至于连寻找犯罪嫌疑人的大方向都不明朗。张队长和其他警员商量了一番,做了一个决定:向上级公安局,也就是广江市刑警大队报告此事。

        接手这件案子的是李涵,当张队长和他介绍完案情之后,李涵脑子里就有了一个初步计划。

        “张队长,现在咱们市局建了dna实验室,你们采集到的现场血样送到实验室分析了吗?”李涵说。

        “分析了!”张队长拿出一份报告,“就是这报告我们都看不懂呢!你们也不给我们培训培训!”

        李涵看着报告有点哭笑不得。广江市的辖区面积很大,下面区县众多,dna实验室建成之后,分批安排了基层民警进行培训,但是可能因为人数太多,还没轮到幕元县。

        现扎耳朵眼是来不及了,这个县城的刑警队恐怕没有能力处理这个案子,而且张队长带着人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李涵顺水推舟说道:“行,那这个案子交给我们吧,咱们随时联系!”

        张队长把所有案卷都移交给李涵。张队长走后,李涵来到法医科,办公室里就赖琦一个人。李涵说:“赖法医,幕元县五沟河村有命案,在厕所里发现新生儿的尸体,怀疑是有人在厕所里生了孩子然后又弄死。你得去一趟,把育龄女性的血样都采集一遍带回来比对。”

        “就我一个人啊?”赖琦问,问完他就察觉自己是白问,自从一些人调到dna实验室之后,法医科的人手就奇缺,今天也是,所有人都出任务去了。

        赖琦拿着东西开车出发了,不过刚开出警队大门,他又有了一个主意,绕了个弯来到了dna实验室,找到汪博凯。

        赖琦嘿嘿坏笑着说:“凯子,有好事!你跟我去一趟幕元县五沟河!”

        汪博凯断然摇头拒绝道:“干嘛要去五沟河?我这事情一大堆,再说那地方太远,一来一回非把我骨头颠酥了!我才不去!”

        “那地方出命案了!”

        “命案怎么了?你是没见过命案啊?”汪博凯白了赖琦一眼,“还好事?你是不是当警察时间长了,心理变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赖琦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汪博凯愣愣地问,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赖琦杵了一下汪博凯的脑门:“你真是猪脑子!这是条大新闻!大新闻,懂吗?你把这个消息告诉苏芸,她肯定会感兴趣,然后她就会去报道这件事。从这到五沟河得开好几个小时,你和她不就有时间相处了吗!你还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哎呀哎呀!对啊!”赖琦这个主意让汪博凯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汪博凯追苏芸挺长时间了,但是苏芸总躲着他,让他至今也没找到什么好方法。如果有个能在一起工作的机会那可太好了。

        汪博凯立刻给苏芸发去一条短信。没选择打电话是因为苏芸几乎从来不接汪博凯的电话。平时就算发短信也是石沉大海,可是这回苏芸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你说的情况是真的吗?”苏芸在电话里急切地问。

        “当然是!这种事可不能瞎编。我们现在要去幕元县县城和五沟河村,你要不要一起去采访一下?”汪博凯问。

        “要要要!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苏芸挂上电话,立刻开车带着邵思文直奔dna实验室。四个人碰面之后,赖琦故意和邵思文眉目传情,两个人本来就是恋爱中的一对,这种表现倒不让人意外,所以汪博凯就以不想当电灯泡为由顺势上了苏芸的车。

        就这样,四个人两辆车一起朝幕元县进发。

        汪博凯有个和邓一新差不多的毛病,见到自己喜欢的姑娘舌头就打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汪博凯更甚,平时就不太能言善道,这是头一次和苏芸坐在同一辆车里更说不出话来。

        苏芸一直在开车,非常专注的样子,也不搭理他,气氛好不尴尬。

        一路上时间挺长,总不能一直不说话。汪博凯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说点什么,就从两个人共同的朋友邓一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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