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互相伤害，谁怕谁！

朱元璋应了一声，他乐见陈寒受困，更期待陈寒出丑，然而他并不打算立即对陈寒下手。
  毕竟，陈寒刚立下大功，破解了蓝玉等人的惊天阴谋，况且陈寒是朱允熥的恩师，他刚册立皇太孙，怎能随即斩断皇太孙的师缘，这会令他名誉受损。
  因此，他此刻只想看陈寒狠狠摔一跤，挫挫他的锐气，以免陈寒像在狱中时那样对他轻视无礼。
  听见陈寒的话，他问：“有何要求尽管说。”
  陈寒开口：“既然要微臣安抚京畿四周的流民，希望能得到一项授权，以防做事时有官员从中作梗。”
  文官们闻言，皆嗤之以鼻，不愿正眼看陈寒。
  朱元璋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只要你能妥善安置流民，不引发动乱，不激起民怨，朕都可答应你。”
  陈寒就等着这句话。
  朝堂之上，那些盼着陈寒丢脸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文官集团视陈寒为异类。
  若朱允炆顺利登基，文官集团的日子定会风光无限，但陈寒的出现，直接撼动了朱允炆的地位。
  他们的支柱被削弱，无法再肆无忌惮，自然将矛头对准陈寒。
  若这次陈寒未能妥善处理流民，迎接他的将是滔天非议。
  相比之下，武勋集团此时对陈寒的处境颇为忧虑。
  种种迹象表明，作为皇太孙朱允熥的师父，陈寒的利益与武勋集团息息相关。陈寒一旦倒台，他们也将遭受损失。
  因此，他们当然不希望陈寒在此事上失利。
  而陈寒等待这句话，其实并非为了那份行事方便的授权，而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作为一个不容职场潜规则的现代人，他来到古代已尽量避免争斗，算是给了他们面子。
  岂料詹徽竟敢针对他，若不反击，如何对得起自己年轻人的骨气。
  于是，在朱元璋话音刚落，陈寒立刻开始了他的反击计划。
  "既然陛下授权微臣负责此番流民安置事宜，并赋予微臣自由裁量权，微臣就不得不向各位同僚求助一二了。"
  话音未落，那些文武百官还来不及幸灾乐祸。
  陈寒扫视着这群文官，察觉到他们脸上隐含的讥讽，随即回应道："既然是为了安抚流民，我们身为官员，岂能缺乏同情心？"
  "故而，微臣认为，资金无疑是关键。但从国库中大量拨款来安抚流民，算不上能耐。因此，微臣以为，我们这些官员应以身作则。"
  "作为这次安置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微臣愿意率先捐出一万贯来援助流民。相信各位大人同样怀有仁慈之心，不会坐视不理。"
  此言一出，立时令文官群体瞠目结舌。
  这家伙，这是哪一出？
  朝廷尚未明确拨款数额给这些流民。
  他却先一步将压力转嫁到官员们身上。
  这番话让刚才那些打算看热闹的官员们颜面尽失，个个面色铁青。
  虽然他们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但在洪武年间的明朝，俸禄并不丰厚，让他们掏出一万贯，无异于割肉之痛。
  陈寒之所以财富丰厚，无非是因为他孑然一身，无需养活太多人，手下也没有多少随从，加上最近获得了一些赏赐。
  退一步讲，他甚至可以向皇太孙求助填补这个空缺。
  然而，自己拖家带口，还需养活下属，拿出一万贯，实则心如刀绞。
  最关键的是，这笔钱还不能不捐。
  毕竟，陈寒刚刚得到陛下允许他自行其是的指令，他此刻的话语几乎等同于金科玉律。
  倘若不捐，依照陈寒的个性，他必定会以抗旨之名参奏你。
  刚才还有文官附和，夸赞陈寒有能力，试图将他推向风口浪尖，没料到这把火瞬间烧到了自己头上。
  真是疼得钻心啊。
  不少文官此刻纷纷将怨恨的目光投向詹徽，你整治陈寒就整治吧，为何要把我们也牵扯进来。
  这就是人性，起初想整治陈寒时，觉得詹徽的计策妙极，能转移危机，借刀杀人。
  却未料到陈寒一开口就是要钱。
  武勋集团的成员个个老练机智，听闻陈寒的话，便明白了。
  陈寒果然还是那个在陛下面前敢硬碰硬的人，受不得半点冤屈。
  听到詹徽的指责，他立即反击，一刻也不愿等待，大家都对他肃然起敬。
  果然，陈御史一如既往地刚正不阿，令人敬畏，触怒他只会自找麻烦，他的威严无人能及，这才是众人期待的场景。
  武勋集团之中，蓝玉领头，走近几步，禀告道：“陛下，微臣先前确有违法之举，幸得陛下宽恕，未赐死罪。如今流离失所者众多，我等身为贵族，平日亦积累了颇多财富。”
  “既然陈大人慷慨解囊，愿出一万贯资助流民，微臣不敢示弱，愿捐出三万贯。”
  鹤庆侯、定远侯、景川侯等受陈寒庇护的侯爷纷纷跟进。
  “陛下，我们也愿捐献三万贯。”
  武将们纷纷表态，愿尽一份力。
  有的承诺一万贯，
  有的愿献出五千贯。
  朱元璋端坐龙椅，目睹此情此景，心中欣喜若狂。
  哪个帝王不渴望
  臣子间纷争不断，自己的皇位才能更加稳固。
  尽管他对陈寒的傲慢和武勋集团的支持感到不满，
  但看到文官们脸色铁青，望着詹徽时那恨不得生吞活剥的表情，他又感到一阵快意。
  这就是帝王心中最畅快的时刻。
  任你们争斗吧，文官与武将间的不合，只会有利于他在其中运筹帷幄，彰显帝王之权。
  此刻，文官们的面色如墨，他们薪资本就不如武勋集团丰厚，谁叫人家除了俸禄还有大片田产呢？
  而他们这些普通官员却没有这般待遇。
  詹徽这次真是出了个馊主意啊。
  此时此刻，他怎能置身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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