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敢夺我们的权？弹劾他！

“对对对……陈大人您说得没错，这次善行必能感动天地。”
  “这将是我们生命中最光彩照人的时刻。”
  "您打算何时在此地举办筹款盛会，我们必定如期出席，不只我们，我们还会携亲带友，更要让更多人知晓这场盛大的义举。"
  "没错，我们还会捐赠砂石木材，甚至献出粮食。"
  "太好了……非常好……"陈寒应声道："十日后，朝廷新设的商务司，将在此主持筹款活动，各位皆可共襄盛举。"
  "我们要让灾民亲眼目睹你们慷慨解囊的瞬间，也要让全天下的文人看到，你们是真正用行动援助灾民的人。"
  "那时，此事必将成为天下传颂的佳话。"
  "此事届时定会成为街头巷尾闲聊的热门话题。"
  "那些文人撰写文章，必定会提及这场盛况空前的场面。"
  陈寒的演说充满热情，令在场的商人们都深信，只要参与这次捐献，便无人再敢轻视他们。
  朱元璋爷孙俩站在人群中，望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心中满是喜悦。
  "乖孙子，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妥当了。"
  朱允熥笑容满面，跟在朱元璋身后，两人在锦衣卫的护送下，漫步在落日余晖中，他们的背影显得格外温馨。
  ……
  詹徽的府邸。
  户部侍郎、几位郎中，加上工部和礼部的官员，以及太常寺卿吕本，十几人齐聚一堂。
  "哎呀，没想到我们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让商人们聚在一起，搅乱他的计划，让陈寒这个小子一开始就碰壁。"
  "谁知……"
  提到这，工部侍郎脸上尽是愤怒。
  陈寒这次让他极为不满，因为他所有的工程都没有让工部插手。
  无论是建设所谓的功德楼，还是建造店铺，陈寒都说是为了难民，这让工部还有什么立场参与。
  工部的权力不就是从各种工程中得来的吗？
  若没了他们的参与，除了无法经手巨额资金，更重要的是，照这样下去，他们是否会逐渐被陈寒边缘化，这也是个大问题。
  这对户部侍郎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他们已经接到皇上的旨意，要在户部之外设立新的商务司，而陈寒将是首任主事。
  更让他们气愤的是，陈寒竟然得到皇上的许可，筹款所得的善款不通过户部，而是直接进入商务司的账目。
  这是对他们户部权力的严重侵犯。
  尤其是现在，陈寒在朝堂上已动员了文武百官捐献三十多万贯钱。
  如果有这笔巨款，户部上下所有官员的生活都能得到改善，未发放的补贴也能顺利发放。
  然而此刻，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化为泡影。
  巨额的资金，无法由他们掌控，这让户部侍郎心中愤恨不已。
  户部侍郎猛地一拍案几，挺身而起：“詹大人，吕大人，以及各位，不能再任由陈寒如此肆无忌惮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职权将被他彻底架空。”
  “我并非出于私心为户部忧虑，而是担忧我们所有人的权益都将受到侵害，所以各位，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听见他的言论，其他人暗自发笑。户部侍郎口口声声说是为大家着想，可谁不知道这只是因为陈寒提议设立商务司，触动了他们的财权，惹得他们不满。
  户部尚书茹太素虽为文官，性格却十分固执，为官清廉正直，不与他人同流合污，因此今日的会议他并未出席。
  “既然侍郎大人有所建议，那请问有何对策？”詹徽询问。
  众人皆静待他的回答。
  户部侍郎沉思片刻，答道：“必须弹劾他，不能等到局面失控时才后悔。”
  “弹劾？以何理由？”詹徽追问。
  户部侍郎转头看向礼部官员：“简单！陈寒身为朝廷正四品官员，竟与商贾公然交往，仅此一点，难道不足以构成弹劾的理由吗？”
  嗯！
  此言一出，礼部官员恍然大悟。
  礼部郎中站出来附和：“对，没错，这个理由可行。”
  “堂堂官员与贱籍商人混迹一处，这本身就玷污了官威，理应弹劾。”
  詹徽思量一番，心想：也好，就算不能置这小子于死地，至少能让他日子不好过。
  “行，行，行，明日早朝，礼部先提出弹劾。”
  “就以玷污官身，败坏风气为由。”
  其他人一时找不到其他弹劾陈寒的借口，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
  是夜，宵禁即将来临，夏荷和冬雪才匆匆回府。
  两个小丫头今日疲惫不堪，但脸上洋溢着喜悦。
  无他！
  只因今日得到了尊重。
  她们本是寻常农家之女，沦为丫鬟，能遇到陈寒这样的主人已是天大的福分。
  她们已心满意足，却未料到陈寒不仅没有把她们当作普通的丫鬟，还让她们参与如此重要的事务。
  这次，一人去了城门，一人去了京城郊外公子的庄园。由于是陈寒公子指派，所有人都对他们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姑娘，积极配合完成公子交付的任务。

  尤其是冬雪，她格外开心，因为连定远侯王弼都对她表现出极大的尊重。
  定远侯啊！
  她们家以往见过的最大官就是村里的里正，如今抬头一看，竟是一位朝廷侯爷站在面前。
  陈寒因处理流民事宜忙碌，未能出席朝会。
  然而，朝廷上却是一片喧嚣。
  只见有人指责：
  "陛下，左佥都御史陈寒竟在众目睽睽下，公然与商贾交谈，无非图谋从商人手中捞取财物。"
  "如此招摇过市，口吐金钱气息，实乃玷污士人风范，有损官威。"
  "恳请陛下严加处置，否则日久必生祸端！"
  众多文臣纷纷附和。
  "微臣赞同！"
  "微臣亦赞同！"
  "若不对陈寒施以惩戒，必会败坏官场风气！"
  "假使天下官员皆效仿此举，官场将污秽不堪。"
  提及祸端，他们心中怨言颇多。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眯眼审视他们。其实，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为何这群文臣集团会如此轻易放过陈寒的任务。
  朱允熥站在皇爷爷身旁，终于忍不住开口："实在可笑，詹部堂提议让陈御史与商贾协商救灾款项之事。"
  "如今陈御史照办，你们却反咬一口，指责他有辱官职。"
  "难道你们所说即为真理，他人只能任凭你们诋毁?"
  文臣集团对这位皇太孙并不感冒。毕竟，在他们眼中，唯有朱允炆才能胜任，如今换成朱允熥，且他还是陈寒的门徒，怎能让他们心安？
  尤其是听到朱允熥的话语后，文臣们一时语塞。
  未曾料到，这位皇太孙竟如此难以糊弄。若是朱允炆在此，他们一开口，朱允炆岂不是也会随声附和，一同指责陈寒。
  詹徽闻言，起身道："殿下，我们确有意让商贾出资救灾，张贴告示即可，绝不期望官员与商人过于亲近。"
  这番狡辩，巧妙至极。
  朱允熥听后，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词。此时，朱元璋缓缓开口。
  "依你们之意，让商贾出钱还得摆架子？不该明示情况，让他们主动捐款吗？"
  这话语中暗藏杀机。
  此刻，朱元璋一手支颐，眼神中流露出不满。
  詹徽素来擅长揣摩上意，深知朱元璋对商贾深恶痛绝。今日此言，让人捉摸不透。
  似乎在庇护陈寒。
  "接着说！"朱元璋再次命令。
  詹徽感受到紧张气氛，选择沉默。然而，有些不知死活，尤其是吏部的几位顽固派。
  礼部侍郎站出来进言："陛下，即便告知情况，只需在城墙上公示，告知百姓即可。堂堂官员与商贾交往，有失体统。"
  "募得钱财，只会助长商贾的傲慢气焰。"
  要知道，是吾皇大明赐予商人安稳的贸易之路，他们自愿分担救灾物资岂非理所应当？
  “这是朝廷给予的荣誉，他们应当心怀感激！”
  文臣们心中如此盘算。
  在他们看来，朝廷肯给予这种施舍的机会，张贴公告请求捐款已是天大的恩赐。你们还想怎样？
  并未强迫，只需你们慷慨解囊，已是皇恩浩荡。
  要知道，你们是商贾之辈，而我们为官者，乃社会尊崇之士，与你们交往无异于玷污文雅。
  陈寒身为朝廷四品高官，与你们交往便是贬低了文人的尊严。
  朱元璋闻此言论，怒斥：“荒谬之论！！”
  轰！！
  话音刚落，龙威如海，震撼大殿，令其摇晃不止。
  文臣们惊恐之下纷纷匍匐在地，颤抖不已。朱元璋这位君主身上的肃杀之气，即便是久经政坛的老手，也不敢正视。
  朱元璋厉声质问：“朕虽将商人划入卑贱之列，但他们仍是大明的子民。照你们所说，强行要求官员捐款，与掠夺何异？”
  “陈寒与商人理智交谈，让他们自愿捐款，竟成了侮辱官威。”
  “那么，你们期望陈寒动用朝廷权力，迫使商人捐款，又算是什么？”
  大殿内鸦雀无声，人人噤若寒蝉。
  武将们望着跪地的文臣，心中暗爽。
  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见无人回应，朱元璋怒吼：“这是侮辱朝廷颜面！！”
  “陈寒如此行事侮辱了官威，你们却希望他直接掠夺，是否在你们眼中，朝廷颜面还不如你们的官位重要，是吗！！？”
  此言一出，文臣们瞠目结舌。
  若这罪名坐实，他们离刀俎恐怕不远矣。
  “微臣有罪！！”詹徽未料到结局如此。
  武将们舒坦了。
  就该这样。
  皇上这几句话，说得妙极了。
  你们不让陈寒好好与商人沟通，却让他强取豪夺，皇上却不惯你们这毛病，直接点醒。
  朱元璋起身，注视众人，你们不提出良策也就罢了，却总在背后搞小动作。
  “你们想干什么？朕心里清楚得很！”
  “你们如何争斗，朕都不干涉，但在灾情面前，你们这些自诩熟读圣贤书的人，却无视百姓生死，只顾私利。”
  “像你们这样的蛀虫，朕恨不得将你们斩尽杀绝！”
  詹徽困惑，不知朱元璋为何如此愤怒。
  怎会如此大发雷霆。
  太常寺卿吕本跪在地上，心中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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