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海阔天空
此刻，一队骑士抵达营门口，张辅勒马向前，低沉询问领头的将领：“汉王叛军现驻何处？”
将领抱拳回禀：“探子回报，叛军前锋已驻扎在越州东山附近。”
张辅缓缓松了口气，挥手示意，将领应声退下：“末将告退！”
越州东山远在曲靖军民府边界之外，距离张辅之地数百里之遥！叛军前锋即使抵达，追上张辅也非易事；即便追到，张辅麾下仍有十万雄兵，绝不畏惧他们的先锋！
不过，等贵州军抵达广西，兵力或许只剩半数……还未交战，张辅便损失了数万兵马，心中颇感压抑。幸好总比全军投敌要好！
……军中一些资深将领忧虑张辅的前途，而张辅对此并不担忧。朝臣的言论可以任意，但战场的真相，众人皆见！真相无法轻易篡改。
张辅反复思考，仔细琢磨吴高的问题，从最初的愤怒中逐渐恢复平静。
“禀报殿下！吴高军队已退至毛云坝，敌方各部正持续东移。”
在贵州的都司府大殿上，朱高煦放下手中羊皮纸卷，目光从卷轴上描绘的魔法森林移向报告中提到的贵州毛云坝。他的思绪瞬间穿越了千里，掠过“二百里”这个神秘的距离，落到了“工事”这两个蕴含魔力的字眼。
环视文臣武将，朱高煦开口道：“贵州的军队正穿越幻境，逃亡者络绎不绝。我将带领一部分人马重返云南，途中顺道召回散落在各处的贵州勇士，让他们与家乡的亲人重聚。但这里必须有人驻守并维系秩序。”
他转向右侧首位的刘瑛：“刘都督，你暂代贵州左都指挥使，聚集各卫所的剩余士兵和壮丁，执行魔法耕种和防御任务。”
刘瑛向前两步，拱手道：“末将必倾力守护贵州的防线！”
朱高煦的目光转至曾失去一根手指的顾勇：“顾将军，你可愿意担任右都指挥使？”
将领们惊讶地纷纷望向顾勇，顾勇也显得十分错愕。他低头沉思片刻，躬身答道：“败将感激汉王的厚待，然而家训严谨，尤其是忠诚与孝道，败将不敢违背父亲的教诲，只好谢绝汉王的美意。”
朱高煦沉默一会儿，未再对镇远侯流露嘲讽，严肃地点点头：“人各有志，本王不便强求，那你就随我去云南吧。”
......
汉王的军队并未追赶吴高。朱高煦指示贵州都司，各地文官武将、土司继续履行原有职责。随后，他率领数万披甲战士离开了魔幻的贵州城，并在三月之初抵达曲靖军民府。
大军抵达曲靖，各卫部队分散南下，搜寻援助散布各地的贵州战士。朱高煦则带领一队骑士，直接前往昆明城。
离别昆明数月后，他重返此地，感受到如同千年变迁般的感慨。或许是因为昆明城外的景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城墙满是魔咒侵蚀的裂痕，夯土在阳光下摇摇欲坠；东城楼的一角已崩塌，一些魔法工匠和劳工正忙碌地修复城楼和城墙上的破败箭塔。
曾经的血迹、残破的旗帜和遗体已无迹可寻，昆明城外重现宁静，只有工匠们锤炼金属时发出的“叮叮当当”声。然而，仅凭这些遗迹，朱高煦就能想象不久前这里激烈的魔法对决。
城墙角落，驿道旁的杂草抽出嫩芽，野花在树梢间与白花相映成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朱高煦仿佛感觉到这片土地像有生命一般，正在缓慢地治愈创伤。
昆明城内的文臣武将出城迎接，队伍庞大。他们听说消息后，本想在城外数里处恭候，然而朱高煦骑着战马迅速行进，此刻已抵达城门外。
“王爷。”戴着铁面具的李先生行礼，朱高煦轻易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李先生，以及站在李先生身旁一同致敬的盛庸和平安。
朱高煦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侍立的马夫，大步上前...
他的眼神瞬间燃烧起炽烈的魔法光辉，额间的晶莹汗珠在日光下闪烁，话语仿佛被神奇的力量封印，一时无法启齿。或许是因为心中承载的传说太过繁复，竟不知如何述说。
朱高煦踏着魔力的步伐，贴近李先生，手腕一翻，将他的手臂抬起，轻轻地落在盛庸紧握的铁拳上，另一只手则稳住平安，凝视着他们，深深点头，力量与决心交织的火花在他们之间闪烁。
四只手，如同古老的誓言，紧紧相扣，他们彼此对视，沉默许久。周围的魔法师与战士牵着披风猎猎的战马，静静见证这一幕。
盛庸打破了宁静，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殿下，实情难以隐瞒，末将直至此刻未曾收到军令，当时张辅的十万魔骑即将席卷至云南府，末将在准备破阵，撤离昆明城！”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这是突围前一天收到的密令。”
朱高煦接过，羊皮纸上，平安的字迹跃然眼前：殿下令，坚守昆明，静待神兵降临。
寥寥数语，却让朱高煦心神领会。稍后，他抬眼，看到盛庸脸上复杂的情绪，盛庸提及的突围计划，事后看来或许是个失误，但他依然选择了坦诚。真相无法遮掩。
朱高煦沉吟片刻，旋即释然，盛庸并无过错可言。
在下达那道军令之前，朱高煦曾试图通过魔法信鸽联系平安，却不知为何受阻，或许信件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在沟通受阻的困境下，盛庸的突围决策并不能算错，他必然经历过无数的挣扎与抉择。
稍后，朱高煦轻轻拍了拍盛庸的肩膀，不再谈论战场的瞬息万变，只轻声道：“还好。”
接着，他高声宣布：“无论怎样，我伐罪大军已取得辉煌胜利！我们先击溃了伪帝薛禄的阳武侯军，占领四川全境，由西平侯与瞿督军共守；而后攻克贵州，控制其地，刘督军留守经营。云南得以保全，全赖各位的英勇奋战。此役后，云、贵、川三地将遵循汉王府之令，西南千里之土，尽归王室！”
文武百官纷纷恭敬地鞠躬祝贺：“恭贺汉王连战连捷！”“殿下的疆域将如清泉般涤荡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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