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织田作之助回到家中，切好食材，煲米饭，煮咖喱，开了小火，然后回到卧室里在书桌前坐下。
今天的狛治和中原中也让他感触很深，所以织田作之助打算把他们写进自己的日记里。
他一直认为他与狛治是相似的人，正如狛治最初看他因为他满身的血腥气不喜欢他，织田作之助在看到狛治的第一眼同样明白这位新同事一定有着血腥的过往。
也许杀过人的人之间都有奇妙的感应，织田作之助作为前杀手的敏锐直觉在各方面总是能给他意外的发现，不过这并不影响织田作之助对别人的态度。
人是会变的。
小到长相，身高；大到目标，愿望，所追求的事物，都会发生变化。
放在三年前，织田作之助不会预料到自己会有放下枪不做杀手的一天，但不做杀手的感觉并不赖。
“oda——saku！我回来了！”
太宰治兴高采烈地推开门，扬声大喊，他身后的坂口安吾在玄关处脱鞋，稍微提高声音说了一声“打扰了”。
“真香啊！织田作织田作，你的特制咖喱已经做好了吗？安吾已经迫不及待了哦，路上流着口水对我说很期待呢！”
“才没有流口水，是太宰君非常期待才对！”
“诶——难道说安吾一点也不期待吗？织田作，安吾好过分，对吧？”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他们一来，房间就变得热闹起来，而这个时候咖喱也已经煮好了。
“没关系，我很期待。之前我问了老板，他说我喜欢的味道普通人接受不了，所以我按照普通人的口味做了辣咖喱，安吾和太宰应该都能吃。”
一边这么说着，织田作之助从厨房里拿出碟筷，安吾上前接过，转手递给太宰一个。
“你也来吃吧，太宰君。”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织田作的辣咖喱究竟有多辣，所以一开始他就只抱着看安吾出糗的想法煽风点火。
但没想到织田作这么贴心……真好！
太宰治果断接过了盘子——他可不会错过任何品尝织田作手艺的机会！当然，除了织田作特制辣咖喱以外……
织田作之助揭开锅盖，热气腾腾，太宰和安吾期待不已地向里看去，透过升腾的白雾，锅里红色的咖喱显露在他们眼前……
诶？红色？
太宰和安吾捧着盘子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锅里的赤色熔岩。
直到三人坐在饭桌旁，太宰和安吾还处于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盘子里的咖喱散发出的辣意几乎化为实体，连眼睛也隐隐作痛起来。
这是「普通人能吃的咖喱」吗……
面对着织田作之助隐藏着热切的眼神，两人陷入沉默，随后毅然决然地拿起勺子，开始品尝。
“……！！！”
第一口勉勉强强能忍受，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第五口时辣意直冲天灵盖，味蕾爆炸，火山喷发，山崩地裂，山呼海啸，波涛汹涌。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升华了。
两秒钟之后饭桌上迸发出一声发自灵魂的呐喊。
“水、水——！！咳咳咳咳咳！！！”
迫切想要找水的安吾被呛到，辣意咽喉被波及，呼吸道备受折磨，他狼狈地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太宰治不屑一顾，轻蔑地冷笑：“安吾，你的耐力只有这么点吗？织田作会伤心的——唔噗、咳咳咳咳！！”
坂口安吾：“你不也是！！！”
织田作之助已经吃了一大半，见此微微瞪大眼睛，飞快为两人递上水，又从抽屉里拿出糖果摆在他们面前。
“没事吗？”织田作之助担心地问，又尝了一口咖喱，困惑地说，“味道应该很淡了……”
两人疯狂灌水，闻言握着水杯的手很默契地停了一下，太宰治率先放下水杯：“味道很好哦，只是辣度我们不太适应而已，安吾也觉得很好吃吧？”
“……不不不，除了辣以外我没有尝出别的味道，不管是洋葱还是土豆，连胡萝卜的味道也没有——好疼！”
为了自己的咽喉和胃考虑，坂口安吾实话实说，立刻被太宰治捶了一拳，疼得皱起眉毛。
织田作之助有些失落，但理解地点头：“没关系，需要我做点别的什么吗？食材还有剩的，是重新煮两份，还是吃点别的？”
厨房里有之前买的面包，太宰治和安吾便一人捧着一个面包片，坐在桌前啃。
织田作之助确实按照自己一贯的口味减少了添加的调料，而他自己品尝时也确实觉得清淡，但可能他的口味与普通人相比还是太过独特。
“其实味道还是很好的，织田作君，只是太辣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为自己之前的话找补，“火候把控的很好呢，是一直在为太宰君做饭锻炼出来的吗？”
“什么啊，那种说法！”
太宰治气鼓鼓地抱怨。
“在这里住下之后为了省钱开始一个人做饭，慢慢的就会了，只是普通的料理而已，想必之后也不会再长进了。”
“那之前呢？织田作没有在这里住下之前是怎么解决三餐的？”
“去饭店里解决，买些便当饭团，偶尔雇主也会包饭。”织田作之助这么说着，忽然想起来一件往事，于是也当作闲谈的话题提了起来，“有一次我吃过一顿很特别的咖喱，在警察局的囚室里，虽然我说了要特别辣的咖喱，但是给我买来的咖喱却非常的寡淡，不知道究竟有哪里能让它被称作激辣咖喱。”
……信息量太大了织田作君！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该吐槽些什么，但似乎又没有必要。
因为不管是织田作君和太宰君的特殊之处，他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都已经有所察觉。
太宰治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平静地微笑起来：“是吗，那答应为织田作提供咖喱的人还真是做了过分的事啊。”
织田作之助似有所觉，看他一眼，但太宰治很快举起手，欢快地说：“既然这样，我绝对不会让织田作你失望！每天都会给你做新奇的料理！”
“那才是最过分的事情吧！你会做正常的料理吗……”
“我会做硬得像石头的豆腐！味道意外的不错哦，特别是蘸点酱油，想要特别的味道的话也可以蘸点芥末。”
安吾：“太宰君，你的形容词已经不够正常了。”
织田作：“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下次做给我尝尝吧，太宰。”
太宰：“没问题！”
安吾：……心累jpg
＊
“我回来了～”
童磨推开别墅的大门，扬起语调说了一句很符合场景的话，并不期待有人会回应他。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别墅里竟然有人。
黑死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大厅内灯火通明，场景与人物显现出某种奇特的对比感。
不管看了多少次都有些奇怪。
童磨想，黑死牟阁下给人的印象是跪坐在竹帘后沉默寡言的上弦之壹，看电视和这位阁下一点也不搭。
“你去了哪里？”
继国岩胜从电视画面上收回视线，冷淡地看向缓缓走来的童磨，并没有回应他之前那声问好的意思。
“去了风俗店。”童磨愉快地微笑，甚至发出邀请，“这个时代的姑娘们都很热情，黑死牟阁下也要一起来吗？阁下这样英俊出色又冷酷的客人可是相当受欢迎的哦。”
“无惨大人很生气，在他来之前哪里也不要去，等他回来。”
童磨露出夸张的惊讶神情，七彩的眼睛里闪着困惑：“为什么是让我等？我做了什么事吗？”
继国岩胜沉默了一会儿，厌倦般的道：“你自己清楚。”
凌晨三点左右，鬼舞辻无惨推开别墅的大门，印入他眼中的是斜躺在沙发上闭目的童磨，以及放着深夜频道的电视。
童磨被推门的声音惊到，睁开双眼，神色清醒，琉璃般的眼睛流转着耀眼的光芒，他微微一笑：“欢迎回来，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认为这是某种以下犯上的挑衅，对此的回应是狠狠地合上大门，发出的巨大声响传到三楼继国岩胜的房间中。
继国岩胜睁开眼睛盯着虚空出神，一楼不断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似乎能想到此时一楼家具的惨烈遭遇。
两分钟之后，声音仍在继续，且有越来越大的倾向，继国岩胜选择闭上眼睛以此为伴奏继续睡。
重新拥有人类的身体之后各方各面都被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睡觉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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