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云和乌云

令方啸意外的是，这个夜行人在被自己偷袭的情况下，居然反应出奇的迅速，直接极限的扭过身，堪堪躲过了这一掌。

方啸刚猛凌厉的掌风，擦过夜行人身体，刮破了夜行人几层衣衫。

夜行人心中大惊，暗道一声好险，幸亏今晚没图省事，穿了特质衬甲，救了命了。要不然这掌风都能给自己刮掉一层皮。

方啸嘬了嘬牙花子，然后摇了摇头，站在那暗忖：“真是好几次和义父说过了，他这套「碎乾坤」刚猛有余，但灵动不足，偷袭别人的话，实在是不太适合。太慢了。”

一念闪过，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方啸见眼前夜行人手中，缓缓亮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刺，眉头微微一皱。

倒不是因为这厮拿出了武器，而是钢刺上面，附着了一股明显的内力波动。

虽然附于其上的内力没有特别强盛，但压迫感却也不是真气能相比的。

“居然派了个五段啊。”方啸看着夜行人说道，夜行人却并不答话。

此时的方啸也把内力加速在体内流转，全身散发出暗金色的光华。

对面的夜行人见此情景，心中也是大呼不妙：这小子什么鬼？这学院新生还能有五段的？自己这是撞钢板上了啊。

刚进五段的她，只能初步地把凝练的内力，附着在拳掌或者兵刃上。

现在的她，之所以选择钢刺作为兵刃，也是因为这个兵器比较小巧，附着在上面的内力，密度会相对高一些，这样威力也能大一些。

但对面这个小子，怎么内力不要钱似的就布满全身了？这肯定不是初阶能做到的，甚至中阶也很难吧！

就算是中阶！这岁数就五段中阶了？逆天了吧！

方啸不容对方多想，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去。心道，只要小心那把钢刺，这个刺客也就手到擒来了。

却只见夜行人丝毫没有交手的意思，直接双腿蹬地，猛地向后急退。

退的同时，手中动作毫不迟疑，宛若天女散花一般，向方啸面前，扔出十多个弹珠大的圆球。

圆球在空中相继爆炸，声音虽然不是很响，却发出耀眼的强光，落地之后又冒出滚滚浓烟。

正迎面冲上去的方啸心中大骂一声“干啊！”，被晃了个结结实实。

要知道，方啸黑夜中一直为了紧跟这个黑衣人，目力早就适应了黑暗，而这种闪光弹的突然攻击，此时对方啸真的影响巨大。

夜行人可能是实在顾忌方啸的实力，虽然看到自己的暗器，已经让方啸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她却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实打实的晃到方啸。

另外就是，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营区的学生，男生那栋楼的窗户处，已经隐隐能看到人头攒动。

毕竟刚刚熄灯，而篝火晚会的兴奋，让营房内很多学生还没有睡着。

夜行人见时机不妙，只得趁着烟雾没有散尽，瞬间潜入黑暗之中，迅速地逃离现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雷青鳞此时从窗户看到，方啸站在营区外面捂着眼睛，立马就冲了出来。待走到方啸几米远距离，发现方啸左手捂着眼睛，右手身侧虚握，似乎随时准备发出攻击。

“方啸，怎么回事？”雷青鳞没敢贸然上前，隔着段距离问道。

“你先别出院子，我感觉这人是冲着你来的。”方啸虽然听出来的人是雷青鳞，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营区的院子是有灯柱照明的，而营区外相对较暗，方啸怕出了营区之后，雷青鳞遭了暗算。

因为自己暂时目不能视，方啸并不确定刺客是离开了，还是藏在了暗处。

这时，方啸和雷青鳞听到演武场方向，值夜教官向这边跑来，并且冲他们大喊，质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等到教官到身前，方啸目力稍稍恢复，简单了解释下。说明自己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可疑的夜行人。刚才的闪光和烟雾，也是那个夜行人在行踪暴露之后，逃跑的手段。

方啸并没有说出，这个夜行人的目标，可能是雷青鳞。

今天值夜的教官，正是一班那个总是黑着脸的向教官，他简单地检查了方啸的眼睛，看并无大碍，就决定先送方啸回到营房。

方啸答应后，示意雷青鳞先回去睡觉，具体明天再说。

借着教官拿着的照明器具，方啸低头看到爆闪之后在地上散落的几颗弹丸，但随即，地上另外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方啸假装拍打着下半身尘土，趁教官不注意，迅速地把地上夜行人的掉落的几块碎布，藏在手中。

随后跟随教官，回到了自己班营房的院中。一班教官再次检查了方啸的眼睛和整体状况，确认无碍之后，随即回去通知了基地的巡夜：今天有异常情况，需要严加防范。

见教官走远，方啸站在院中的灯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几块碎布。

在检查一块颜色较深的碎布时，却不由得眉头紧锁。

“怎么会是这样？”看着这块布特殊织纹，方啸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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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方啸先是趁早饭的时候，和陈虎说了昨夜发生的情况。

待听得夜行人有五段实力，并且跑掉了之后，陈虎盯着方啸问道：“这要不要赶紧想办法通知他爹啊？或者告诉老师？下次再来的可能就不是五段了。”

“今天先不用吧，毕竟今天最后一天了，晚上也不在这过夜，而是回学院。”方啸想了想答道，“回学院之后，再让雷青鳞去和他爹汇报。但在学院里，我不觉得他们敢动手。毕竟常年坐镇的六段以上的长老，就好几个。”

陈虎想了下，也就不再多说。这时候，杨二河开始整队，准备着最后的演武。而方啸就先行离开，去帮助布置演武的观礼台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一院二院的老师已经陆续就坐在了观礼台。两院老师之间，似乎关系熟稔的还不少，所以气氛倒是意外的融洽。

没过多久，基地的教官和将领，也入座等待演武的开始。

随着一声号炮的鸣放，两所学院的演武正式开始。

宣传员分为两股，分别站在观礼台的后排，观看着各自半区自己同学的展示。方啸瞅了个时机，交代雷青鳞昨夜的事如何向他老子汇报，便也不再多说。

演武除了一些队列行进的演示，主要还模拟了战场上的一些常见情景，这对于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少男少女来讲，提前模拟一遍，还是新鲜有趣，又有必要的。

虽然诺森帝国近三四年没有发动战争，但是国家四周依然残存着敌国或者敌对势力，对其虎视眈眈。

方啸努力的在人群中，寻找着熟人的身影。

看着方璇儿在那扮演着医疗兵的角色，为“伤患”包扎；看着陈虎扮演着突击手，一次次的带领着其余人发起冲锋。

在一些特意布置的“硝烟”的衬托下，似乎还真有点战场的味儿。

但方啸还是觉得有点好笑。感觉这演武更像是在玩「过家家」。

虽然没亲身经历过沙场上，战火纷飞的场景，但是方啸却没少听义父讲述十多年前，东大陆那次大战的惨状。

这种演武展示的战场，在方啸心中，只是小孩子间的游戏罢了。

战鼓声渐渐衰弱，锣声响起，鸣金收兵了，两个学院的演武同时结束。

方啸心说，这演武的确是分不出什么高下，看样子还是得看「个人战」来决胜负了。

不多时，只见两所学院的教官，已经把所有学生带到场中的演武台两侧，按照学院，东、西落座。

在每人派发了一些水和食物之后，两校学生获得了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一小时后，陈虎以及其他参加「个人战」团体赛的学生，也已经完成了休息和热身，列队在了演武台的南侧。

之前露过面的基地总长，京州副总参谋廖铜川，运足了内力，宣布了「个人战」团体赛的开始。

首战，就是代表两校最强战力的新生首席间的对决。

此时方啸和雷青鳞，坐在了第二学院方阵的最后，远远地看着步入场内的两人。

靠近二院一侧站立的墨云翻，身着二院标志性的墨绿色长衫。身形瘦削，但是身姿挺拔，整体感觉阴沉又高冷。

方啸虽然没看清正脸，只是他往台上一站就给人一种屹立不倒的感觉。虽然仅仅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却拥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而一院的首席，简直和墨云翻反差到极致了。一身衣服穿的松松垮垮，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就上来了。头发凌乱，一脸的不情不愿。俊美的有些女性化的脸，满是慵懒。站在台上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感，而是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墨云翻，还时不时挠挠头。

方啸心说，一院这家伙的表情我可太懂了，这是嫌麻烦的表情啊……

只见一院的首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主观礼台有气无力的说：“第一学院第一席，白云非。”

这名字有气无力的一报出来，原本安静的一院学生却瞬间就沸腾了。

鼓掌的、欢呼的……这么一个懒散的家伙，在一院新生里的人气，居然恐怖如斯。

观礼台上的廖铜川见状，用低沉的声音说了句：“安静。”

声音虽然不高，却很诡异的压过了一院所有人的喧闹。

随后墨云翻也报上了名字。

但二院这边却没有什么支持的声音，只是稀稀落落的几声掌声和打气声。

甚至，对面第一学院对着墨云翻喝倒彩的声音，似乎还更清晰一些。

看样子，从第一战开始，二院的同学就十分不看好，认定是一场没有悬念，输定了的比试，因而士气格外低落。

就在这个时候，方啸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二院方阵中响起：

“之所以要比赛，不就是因为还不知道输赢吗！没比过就认输，你们甘心吗？墨云翻加油啊！”

喊话的人，正是回到了本班队列，同为宣传员的江伊明。

虽然江伊明站出来为同为一班的墨云翻鼓劲，但是感觉依然没有激起二院同学的好胜心，收效甚微。

方啸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压低声，对雷青鳞道：“你看他俩这名字，有没有一种宿敌的感觉？”

“别说，乌云与白云，还真是……”

这时基地总长又再次强调：“比武规则就是：被击出场地或者倒地不起，即判负。比试过程中认输，即判负。过程中禁止故意伤人，禁止下死手。点到为止！”

随即，廖总长手一挥作下劈状，比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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