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落叶归根

这位方惟实前辈，是方家当年参战的一位，在方家的族谱中有记载，从辈份上看，他是方维毅他们的太爷爷辈了，从方维毅他们识字起，便开始熟背族谱中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当年他们方家的前辈，几乎是全员出动，参与到这场大战中，而参与进来的每一个方家人，没有一个孬种，全部战死于此。而他们的父亲，在此次大战之时也还未出世，甚至都没有见到过他们的爷爷一面。而在多年之后，他们的父亲来到这龙脉之地，也是为了寻找到他们的方家的英雄遗体并带回去。可自从他父亲出来之后，便杳无音讯，再也没有回去过。不知是死是活。
  方家来了十多个人，可此处却只有方惟实一人的坟墓，其他人却不知所踪。
  “大哥，可为什么这里只有太爷一个的？其他人呢，咱们爷爷呢？”方灿金说道。但方维毅也是不知，“找！我们分头找，一定也在附近！各位兄弟姐妹！拜托了！我方维毅在此谢过你们！”方维毅说着，就要给余闻乐他们跪下了，众人赶紧拦住他。
  “方兄！使不得，我们帮你找便是。”余闻乐说道。随后他们一行人又在这周围的墓园中寻找了个遍，依旧没有其他方家人的坟墓。
  “这，怎么回事！”方维毅眼角情绪有些不稳定，余闻乐安慰说道。
  “方兄，不要着急，也许你爷爷他们的坟墓并不在此处，不要慌，我们在想其他办法！”
  “他说的不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寻声望去，正是今天早上从墓园回到木屋的那个守墓人。
  “老先生，您说什么？”方维毅问道。
  在看清方维毅和方灿金的脸后，这守墓人心头猛然一颤，转瞬又恢复平静。“他说的没错，其他方家的人的坟墓并不在此处。”他平静的说道。
  “什么？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方维毅追问道。
  “哼，这里就是我修建的，我如何不知。”老者背着手一脸傲气的说道。
  方维毅这时和方灿金一同过来朝那老先生跪下，“老前辈！还请您告诉我们方家人的坟墓在哪里吧！这对我们十分重要！”方维毅恳请道，随后和方灿金一起重重的朝老者磕了个头。
  老者目光深邃的望着他们，说道，“你们……是方家的后代吧？”
  “正是，我们正是方家仅存的二子，此次上来就是为了寻回先辈的尸骨，好让他们落叶归根！老先生，如果是您安葬了他们的话，还请您告诉我他们究竟在何处，也好了却了我们做后人的一个心愿，也是对先人的慰藉！”方维毅说着，再次把头扣在地上。方灿金同样如此。
  “你们是方家的后人……方瑾寿是你们什么人？”老者问道。
  “正是我们的爷爷！”方维毅回答。
  “那你们的老子是？”老者问这话的时候，眼里冒出了难以掩饰的精光。
  “家父名叫方懋新！”
  听到这个名字，老者突然全身猛烈抖动一下。
  “前辈，您怎么了？”方维毅问。
  “啊，没事。原来是故人之子，我说怎么有故人之姿。”老者说道。
  “前辈！请问您认识我父亲吗？前辈怎么称呼？”
  “嗯，认识，老熟人了。好多年没见了。我和你父亲是同辈，叫我金叔就行，两个小伙子，起来吧。我给你们讲讲这里的一切。”金叔对他们说道。
  方维毅和方灿金站起身来，金叔又问道，“你们的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方维毅听后皱了皱眉，说道，“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家了，也是来到了这龙脉之地寻找爷爷他们的遗体。我们和父亲也几乎没有见过面，对他的记忆甚微。”
  “哦，原来如此。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你们的爷爷。”金叔说道。
  金叔带着众人绕过墓园，走到一座山丘之前，这是一座不高的山丘，看起来不过一二十米，外面看来和寻常的山丘并没有什么差别。在这小山丘的前边，有一个孤坟，没有墓碑，也没有贡品。
  “金叔？这座孤坟是谁的？为什么不在墓园里面。”方灿金问道。
  “一个无名氏。”金叔说着继续向前走，并没有对这孤坟又多看一眼。
  “金叔，您带我们来这里，是我爷爷他们埋在山上吗？”
  “不，不是山上。”
  “不是山上？”方维毅他们被金叔的话弄迷糊了。
  只见金叔靠近山丘的前边，这里长满了杂草，遍布整个山前面。金叔用手去扯下那些杂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有那些掩体的存在，如果不是靠近了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这里还藏着有这么一个洞口。众人为此感到无比的兴奋和好奇。
  “走吧。”金叔回头对他们说道，他的眼睛此时涣散无光，但心里却掀起了涟漪，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时间修建了这里，又守了这里多少年。今天终于等到一个后人来了，是他的后人。
  “金叔，这里难道是……”方维毅望着里面黑黢黢的洞口，半晌说不出话，此时他激动，手颤抖着，就要到地方了。

  “方家家冢。”金叔深沉厚重的说道，带着众人走进冢中。他拿起一点火星子点到洞口旁边的石壁上，那火光瞬间点燃石壁上凹槽里的煤油。火焰顺着石壁一直延伸向冢内，原本黑暗的冢里瞬间亮起了光芒。
  他们继续向里走去，在走过一条狭长的通道后，一个空旷的石窟出现在眼前，火光照亮了这里的全部，这正是方家的家冢。当年参战的方家人，战死后全部安葬于此。其中最上面的，便是方维毅他们的太爷爷，方怀安。
  “方家第五十代家主——方怀安之灵位。”在灵牌之下，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紫金盒子，里面收纳的便是他的尸骨。
  依次排开的，是其他的方家人。
  “方瑾寿之灵位。”
  “方瑾瑜之灵位。”
  “方瑾泉之灵位。”
  ……
  ……
  这是他们的爷爷辈，再往下，有几个是他们的叔叔辈了。这些叔叔辈皆是家族里年长的长者之子，战死时不过二十几岁。
  “方梁平，方循，方正一，方文魁……”
  这里一共有二十多个灵牌位，构成了牌位墙，皆是他们方家之人，往前三四代人，全部在这里！而在牌位的最下方，放着一把同样由香火供奉着的兵器，一把血红色的刀刃。
  金叔转过身来对方维毅他们说道，“这都是你们方家的人，来给他们上一炷香吧。”方维毅二人身体颤抖着，拿过旁边的香点燃在前边的香炉里。余闻乐见此，也跟着上去拿起一把香点燃。
  “你们不是方家的人，可以不用拜。”金叔说道。
  “方家的英雄也是我们民族的英雄，值得晚辈跪拜，晚辈也定当跪拜。”他说完将香也插进来香炉中，孔晟佑他们也跟着前来对方家的英雄上香，跪拜。
  方维毅兄弟二人对他们的先辈三叩首后，这才站起身来。
  “好了，该带你们看的我都带你们看了。我也知道你们来的目的，但现在，你们还想那么做吗？”金叔对方维毅他们说道。
  方维毅看了看牌位上的诸位先辈们，陷入了犹豫不决中。把他们的尸骨带回去，是他们家里人的执念，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落叶归根。这么多年了，在外的英雄也该回家了。
  “我本意还是得带他们回去，这是故乡父老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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