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靠近你才算不冷
看陈栩谦微微蹙着眉,卜善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她低声说:“你那天说想我,我就过来了。”
陈栩谦稍微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矮他一头的女孩,鼻子冻得通红,只因为自己玩笑似的一句话,就跑来上海。
应该是冻坏了。
他面色稍加缓和,接过卜善的箱子,说道:“下雨你也不知道去里面等,先上车。”
卜善急切拉住陈栩谦搭在行李箱上的手,指向墙边说:“有没有伞,那画......不能被淋湿。”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陈栩谦看见墙边立着两幅如同半人高的画,虽然包着封皮,但也知道应该是给苏邰的。
拖着行李箱这是怎么带过来的。
不由地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上去车上,一会我来弄。”
卜善上车后看见陈栩谦把箱子放在后备箱。她在车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雨伞,刚想问他怎么办时。
见他冒着雨奔向墙边,脱掉自己大衣包住墙角的那两幅画。
等他上车后,发现他衣服有些被打湿了。
卜善有些心虚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提前打招呼,要不然你就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栩谦打断。
“不用说对不起,只是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然后又补一句,“冷不冷?”
她只是点头。
陈栩谦扯下口罩,把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装满热水的水杯递给卜善。
“刚出来的时候装的水,你先捂捂手。”
她抱着玻璃杯,渐渐手指也有了温度,指尖还有些热热痒痒的。
有些口渴,卜善扭开杯盖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道缓缓滑至胃里,很是舒服。
车刚在掉头,陈栩谦没注意看她,这会儿余光扫向卜善,看她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是翟麦的杯子。”
卜善还没来得急将杯盖拧紧,被这句话惊到,手一抖水洒在裤子上。
陈栩谦朗声笑起来,连忙将纸巾盒递给她,说:“有那么恐怖?”
她想着翟麦那张肉感堆笑的脸,以及上次他做的那些事,连带这杯子都觉得很讨人厌。
将杯子扔到一边,看也不看一眼。
看着卜善这举动,陈栩谦难得露出孩子气的笑。
“有这么讨厌他?”
“嗯,他有些欠揍。”
“没事,明天带你去收拾他。”
“现在不去吗,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现在去也可以,就怕你觉得有些”故意顿了顿,“少—儿—不—宜。”
说完陈栩谦探手点着她刚刚被水打湿的裤子,娓娓道:“你这儿还湿着呢。”
就知道这人不正经。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卜善一巴掌呼向他却被他接住,陈栩谦一手扶在方向盘,一边握着卜善有些微凉的手。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就只说你裤子湿了,又没说其他。”
“......”
那天朝市区开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静安洲际停车场,陈栩谦在后备箱拿箱子的手一顿,停下来问:“你这箱子装的是铅球嘛,那么重。”
能不重嘛!
李隽香为节约空间,衣服都是用收纳袋抽过气后装进去的,还七七八八往里面塞了好多吃的,直到箱子拉链都拉不上,才肯罢休。
拉箱子的时候,还是她坐在上面压,这才把拉链拉上的。
她声音似蚊子哼哼:“我妈稍微多给我装了一点......东西。”
陈栩谦直起身颔首看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就是“这是一点?”
酒店里房间早已经开了暖气,很是暖和,陈栩谦一进门就躺在沙发椅上,让她先去洗澡。
卜善磨磨蹭蹭还是打开那鼓囊充满神秘的箱子。
哪怕早已经做好准备,但拉链一开里面的东西就像海绵一样膨胀开来,撒落在一地。
他惊讶问:“你妈把家都给你搬来了?”
“......”
卜善在一堆东西中,找到换洗的内衣裤,没好意思看陈栩谦,径直去洗手间。
不一会儿她走出来,问:“还有多的浴袍吗,我看里面只有一件,你一会穿什么?”
本来想说“不穿”。
但他还是撑起身子走到卜善面前,伸手拉拉她的羽绒服,调笑说:“穿羽绒服洗澡啊。”
卜善低头看看自己的外衣,脸一红走到床边,默默把外套脱掉放在一边。
陈栩谦站在她身后,斜靠在墙上,一脸痞子样,问:“要帮忙吗?”
卜善没理他往洗手间走,经过陈栩谦旁边时,被他轻轻搂在怀里。陈栩谦下巴抵着卜善头顶,语调也放柔缓说:“我们家善善脸皮这么薄,以后该怎么办啊。”
才感觉这句话有点煽情。
但她马上就感觉背后内衣扣被他隔着衣服解开了。
心里暗骂一句“妈蛋”。
陈栩谦嬉皮笑脸把她打算行凶的手捉住,另一只手隔着毛衣,勾着卜善胸前已经走位的内衣边,笑得无害:“说好帮你的啊,”
见卜善脸色有些不好看,怕她被真一会儿给自己一巴掌,说道:“你用浴袍吧,我一会叫客房再送一件。”
“色—不—死—你。”
卜善狠狠剜了陈栩谦一眼,飞速冲进洗手间,把门扣上。
听到里面“咔”的一声儿上了锁。
陈栩谦暗笑,真是防他跟防贼一样,但还是恬不知耻地在外嚷了一声,“哎,要不要帮忙啊,真的不用帮忙吗?”
“滚。”
像是来自远处的神秘异兽在吼叫。
洗完澡,卜善裹着浴袍出来,这是件男士浴袍,套在她身上实在是太大了。
陈栩谦立在窗前打电话,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高耸的梧桐枝叶几乎可以触到窗户,同样也可以看到窗户清晰地映出他的脸。
房间里的气压有些低。
陈栩谦的下巴带着一丝冷笑的弧度,认认真真对电话那边说:“您这样说话我可就有些不喜欢了,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要他亲自来对我说,自己出面解决。这样才叫棋逢对手,实力相当,您这样总帮腔不太合适吧。”
满眼都是刀子一样的目光。
卜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也许只是没见过这一面的他,竟有些陌生。
话虽然是谦和有礼字字珠玑,但更让人感觉到咄咄逼人。
霎时,她感到脊背有一股凉气袭来。
陈栩谦挂断电话,回头看见她湿着头发站在身后。
有些阴沉的脸上渐渐缓和,走过去拨了拨还在滴水的发梢,问:“怎么不吹干就出来了。”
卜善回过神,躲避他的眼光说:“噢,那我先进去吹......”
“我给你吹。”
吹风机轰隆隆地运作,温热的风拂过脸颊,头顶的手依旧轻柔地拨动着头发,卜善看向镜子里那个专注帮她吹头发的人。
这不又变回平时了。
她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栩谦眉宇间带着一种淡然,连神情都没有变,像没听到一样,没搭理她。
卜善只好作罢。
——
在沙发上,陈栩谦抱着她在看一部港片,俩人没什么交谈。
心思也都没有放在屏幕,有些尴尬。
突然想起带来的那画,卜善轻轻拍陈栩谦的肩,神秘兮兮说:“给你带了个礼物,你放我下来。”
他眸子扫过卜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她没解释,松开他的怀抱挣扎站起来,拉着他去玄关把那幅半人高的画封皮拆掉。
兴高采烈说:“看上面画的是你,还喜欢吗?”
很多年后,他始终记得有个女孩带着清浅明亮的笑容,指着一幅自己的画像笑着问:“上面画的是你,喜欢吗,送你的。”
没想到这辈子居然会有人专门为他作一幅画。
陈栩谦走到卜善身边,说:“这是你画的?”
卜善见他是喜欢的样子,噘嘴软语:“对啊,画了好久呢。”
“可着脸怎么模模糊糊的?”
卜善吐吐舌头道:“怕被我妈看见问东问西,就故意画得有些模糊。”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仰着脸笑,“这样不也挺贴切你烟鬼的光环嘛。”
在一声惊呼中,陈栩谦将她抱起来,卜善怕掉下去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干嘛呀?”
陈栩谦将她的腿往腰后搭,一脸轻佻:“用力夹住就不会掉下去了。”
虽然隔着浴袍但还可以感受到男性躯体传来的热度。
她有点害羞。
陈栩谦抱着她坐在床边,手慢慢向下落在她的尾脊骨处,语调轻缓:“那你说说,我除了烟鬼还有什么光环?”
卜善仔细想了想,一脸正经答:“色......鬼。”
“那这个光辉是在心目中根深蒂固了?”陈栩谦大笑起来。
“才不是光辉好嘛,是恶习。”
陈栩谦说:“好好好,是恶习。另一幅是带给苏邰的?”
卜善点点头。
“嗯,但是现在还不能拆,以免弄坏了。”
陈栩谦看着墙边那幅包的严严实实的画,假装惋惜道:“哎......那就只有明天去见苏邰,才可以搭边目睹一下真容了。”
卜善笑着捏他脸说:“吃醋啦,怕被我妈看见你那幅画,我可是偷偷摸摸画了好久。”
陈栩谦把在脸上胡作非为的手拉下来,自己的手却钻进了卜善浴袍里,但很老实没有乱动,只摸着那一块光滑的皮肤。
“这么怕你妈妈,有那么凶?”
她故意叹气说:“是啊,小时候我语文考了69和我妈说考了96,她拿出试卷看了以后就开始打我,我哭着说我太高兴拿反了,结果被打得更惨了。打完后我妈才说,别蒙我,就算你拿倒了那也是69。”
陈栩谦冲她低低发笑:“没想到啊,你还这么皮。”
本来想把她往上抱一抱的,手却摸到裸露在浴袍外的腿,冰冰凉凉的。他把人放在床上,拿过被子给她盖上,自己也上了床。
就这样抱着她聊天。
卜善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眼眶冒了些泪花。
陈栩谦问:“困了?”
“嗯,昨天没怎么睡好。”
想到今天就要来找他,昨晚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现在熬到十一点多,早困得不行了。
“早点睡吧。”
陈栩谦放在卜善大腿内的手也随即拿开,起身关了灯。
再次躺回床上的时候,他没有如之前那样抱着卜善,而是背对着她。
只是习惯了这样睡。
卜善本以为陈栩谦至少会抱抱自己,但他并没有。
她也不再黑暗中使劲盯他的背影,而是尽量不经意地触碰他的身体。
在黑暗中,人的声音总是会衍生一些诱惑,遥远而神秘。
“睡不着?”陈栩谦问。
不管陈栩谦看不看的到自己,卜善依旧是点头。
“脚冷。”
随着被子窸窸窣窣地摩擦声,陈栩谦转过身体,腿轻轻靠了下卜善的脚。
他蹙眉道:“怎么这么冷,像冰窖一样。”
卜善将自己凑过去。
“手也冷。“
怕他不相信,伸手在被子里又摸索到他的手。
陈栩谦叹了口气,把她揽入怀中。
“这样还冷不冷?”
卜善把身体又向他贴近几分,笑着说:“这样才算不冷。”
是靠近你才算不冷。
这小丫头鬼主意还挺多。
陈栩谦是把这句话当情话听的,颇为受用探进浴袍在腰间游移,发出个暧昧的尾音,“那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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