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老子在等你泻火
卜善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几乎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那是他的钱,不一样的。”
周珣成轻咳了一声打量她,三年时间不长不短,但足以让一个人改变。卜善这三年不仅穿衣风格,谈吐有所改变,甚至连所思所想都变了。
思虑越来越周全,哪还有当初不谙世事的样子。
“这回答很像你,再说你现在也是一小富婆啊。”他说。
卜善乐得不行,连忙喝了口水压惊,插科打诨道:“你今天找我来,不单就是请我吃饭吧。”
“想找你进行心理咨询,聊聊呗。”
她靠在后面椅子上,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说:“聊什么?”
周珣成也学着她往后一靠,“我想封笔。”
卜善一直认为她比大多数人幸运,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周珣成和苏邰两个人都功不可没。但听到他这话时,心里没来由的高兴,虽然有点不地道。
想着以后不用再被他催命般地交稿,还是很开心啊。
她轻轻“啊”了一声,假装惆怅道说哪得多可惜啊,你书迷以后该怎么办啊。
周珣成挑眉审视她,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开心。”
卜善嘿嘿一笑,举着杯子,“那就以水代酒,恭喜你提前退休。”
“好多书都翻拍影视了,前几年太忙,现在打算放松一下,随缘出书。”周珣成狡黠地看着她,“但是......”
“风里来火里去。”卜善读出那眼神的意味,只好认命。
“够朋友。”
菜刚端上来没多久,她手袋里传来手机的振动,卜善低下头察看手机。竟是陈栩谦发来的信息,问要不要给她带点吃的回来?
正聊得渐入佳境,卜善没想那么多,微微一笑回说已经在吃了。
只是她说的在“吃”是在家吃的意思。
周珣成夹了一片肺片放在卜善碟子里,随口问:“在查岗?”
“没有。”
“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
忽如其来的问句,弄得她有些愣,这不知道这块肉该不该放在嘴里。卜善用了最官方的回答:“我刚毕业没多久,目前没想过。”
周珣成脸上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接过话语:“倒也是,你还年轻不用想。”
他这些人总能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她的掩饰在他眼里根本就像蒙了层纱,一点用处都没有。以前她不是没憧憬过,甚至还有些不要脸的幻想,他们要是生的小孩会长什么样?
可渐渐地,好像越来越喜欢实在的,握得住的。
吃完饭走出来,外滩满目灯光细碎闪耀,高楼建筑一座比一座高。
风迎面吹来,把卜善的头发撩得有些乱,她把发丝别在耳后,冲周珣成微笑告别。
周珣成站在她身侧,问:“真不要我送你回去?”
卜善摇头示意他先回去,她走一会儿打车回去。
“看来这位先生已经困了,急着先做我的工作了。你说是吧,善善?”
卜善脸上的笑就是在此刻消失殆尽,僵直着背转身,满脸的不敢置信。她甚至觉得她是在玩火自焚,要说跟周珣成一起吃饭是“偷情”,那现在就是摆明了“抓包”。
陈栩谦带着笑慢慢走过来,手搭在她肩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跟我介绍一下?”
卜善苦着脸,他明明就是故意的。明明两个人以前就已经见过,那还用得着她再介绍一遍。
她选择了单刀直入的方式,“他是周珣成。”
周珣成收敛心神,面色还算自然,礼貌伸手说:“陈先生,您好!”
手僵在空中几秒,卜善只感觉尴尬,生怕陈栩谦傲起来就这样僵住。一瞬间心思转了许多遍,盘算缓解气氛给周珣成一个台阶下。
好在他最后并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回握周珣成的手,“您好,周大作家。”
一来一往的握手结束后,又没有下文了。三个人硬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卜善想着走为上策,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珣成微微一笑说好。
卜善冲他抱歉点了点头,试图伸手去拉陈栩谦,他倒也没有再继续刁难,跟着她走了。但眼里摆明了全是讥讽,上了车才说:“迫不及待就要走?你不跟他介绍一下我?”
此时的车上不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李柯。
卜善不想跟他在这里吵起来,以免吃相太难看,只闷作不啃声,靠在车窗将半边身体都埋在黑暗中。
李柯忙发动了车子,又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陈栩谦的面色,瞧他面上带着隐隐怒气,就知有事。
冲她扯了一个笑,那笑容涵盖的意思就只有四个字。
“自求多福”。
行驶到一半路程,陈栩谦将她手抓了过去,握在手里细细摩挲把玩。
卜善抬眸看他,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见他今天戴了副金边眼镜,倒有些衣冠禽兽的味道。陈栩谦有轻微近视,平时也不戴眼镜的。
她是带着调节气氛的语气,软软道:“你怎么今天戴了眼镜啊?”
他当时并没有作答,只把自己的指甲嵌进她的指甲盖缝隙,轻轻往外拨弄,发出一点儿细微的声音。
不疼,但有些异物感。
陈栩谦扭头看她一眼,竟现出一丝冷笑:“想把你看清楚一点。”
卜善脸上的笑再次凝固,原来男人也这么小肚鸡肠。犹疑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说话,至少等到回去再吵。
两个人在沉默这事儿上,一直在暗中较量。
回到五蕴院后,陈栩谦瞥了她一眼,就去卧室洗澡了。
卜善坐在沙发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按道理他一定会进门就开始盘问她,从始至末的问清楚,或者直接冲她发脾气,再一顿冷嘲热讽。
手机突然震起来,是苏邰:“听说又被抓个现行?”
她心里烦躁,脸色也不太好看。
可笑至极,两次单独吃饭都恰好被撞见,也不知道老天到底在想什么,再巧也不会巧成这样。
房间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陈栩谦已经洗完澡了。
已入深秋,他只穿了一条深蓝色睡裤,裸着上半身,懒得吹头发,拿了条浴巾懒散搓了搓。
卜善立马起身,迎到他身边,嫣然一笑:“把头发吹一下吧,不然会着凉的。”
陈栩谦没表态,径直到坐在沙发上,毛巾搭在茶几上,抿着一张嘴看她。
带着几分讥诮,几分意味深长。
湿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透明的水渍沿着脖颈,一路下滑至紧实胸口。
卜善默默去浴室柜子里翻出吹风机,插上电站在他身前,帮他吹头发,手指触摸着他的发根。
没拒绝,这才心安。
忽然陈栩谦把她拉了过来,让她跨坐在他大腿上,膝盖小腿抵跪在沙发上。
“这样吹。”他这话像是从齿间溢出来似的,让人心神荡漾。
哪有人吹头发是这样吹的。
卜善有些脸红,又因为自己理亏,不好再说什么,轻轻抓着他头发吹起来。等到发丝完全吹干后,她关了吹风机,将插线在机身上绕成圈,搁在身旁的茶几上。
“今天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怕你生气。”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不能再发生上次那种事。
“嗯。”
“那你还生气吗?”
“你觉得呢?”陈栩谦抬眸看她,脸色已经好很多了。
卜善乐呵呵将脸凑过去,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软言:“那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下不为例。”
她讨好把沙发上的毯子,搭在他身上,说:“一定一定,下次你陪我去。”
房顶的灯透下来的光微微泛黄,但空气中仍泛着寒意。
陈栩谦将毯子扯开,将她抱在怀里。卜善身体也不自觉地凑近他,她勾着薄毯的边,说:“会冷的,你还是披上吧。”
他慢慢解开她的头发,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陈栩谦只要做那种事的时候,总喜欢她披散着头发,像瀑布一样散在身上。一黑一白的极致,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只是这意识溢想在脑中的同时,她忽然发觉底下被某东西一划,身体顿时像触电一样,怔怔看着他。
卜善垂眸偷偷瞥了一眼,立马脸红耳热。
他手从她裙底下探进去,顺手在腿根揩了一把油,表情蓦地有些下流:“老子等着你给我泻火。”
——
日子一晃就到了元旦前夕。
翟麦出院后在家消停了一段时间,可仍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趁着家里没工夫管他,邀着所有人说去日/本玩。
卜善其实挺想去看樱花的,但因为要和陈栩谦北上帝都,只要拒绝没去。
虽然出院后,翟麦按时去做康建,但还是比不过人为,左手彻底没法像正常人一样使用。卜善最开始还替担心他,会这样就一蹶不起,毕竟对于一个电竞选手,左手是极为重要的。
翟麦这个混混公子,一生中寥寥干的几件正事,就电竞最用心。
好在他只沮丧了几天,后来照样组织队友训练,只是他不再上场,算是退居幕后了。
前段时间卜善有幸和一家葡萄酒公司合作,为他们设计关于参加世界园艺博览会的宣传插图。陈栩谦有次出差经过还拍了一张照片给她,很难得夸奖了她。
好像经过了周珣成的事,两个人的关系更亲密了些。
之后,卜善再接到周珣成电话也是当着他的面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高兴,但不会像头一遭那样大发雷霆,只在她面前幽幽讥诮几句。
卜善就会讨好带笑去抱他脖子,“这么喜欢吃醋啊,不知道是你吃谁的醋啊!”
陈栩谦冷哼几声,抱着人往屋里走说要泻火,俩人又开始纠缠到一起。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就会到阳台。
卜善在画架旁画画,陈栩谦就在旁边藤椅坐着,泡着他那些宝贝茶叶和芳姨聊天,时不时调笑她几句,再跑过来逗逗她。
今天他就存心和她作对似的,平时工作一坐就是一天。
可现在才半个小时陈栩谦就不停地起身,坐下,走动,再坐下,如此反复,眼看着呡了一口茶又准备躺下。
卜善忍无可忍冲他嚷:“陈栩谦,你别乱动行不行。芳姨这边早就画好了,就差你了,可不可以消停会儿。”
陈栩谦像早就在等着她发火,端了一杯茶踱过来,递给她面前。
“那就别画了,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出去走走?”又冲着芳姨喊,“芳姨,你说是不是啊?”
芳姨只管抿嘴笑,将桌子上的果皮渣收拾好,说:“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去把院子的落叶扫了。”
卜善手里握着他递过来的杯子,红茶中放了用蜂蜜腌制的柠檬片,酽酽的茶汤带有温暾的味道。
闻上去是香的。
但她扫了一眼画,有些惋惜:“你自己看,就差你那一点。”
陈栩谦仔细端详着画,画面呈暖色调。画里面他正惬意躺着看书,芳姨坐在旁边,一脸祥和笑着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他。
“那就不画了,出去溜达溜达,下次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他许诺道。
卜善心里顿时产生了邪恶的想法。
这些年她给陈栩谦画过无数张画,工作、睡觉、喝茶、抽烟等,就是唯独没有裸着身体画过。
她狡黠一笑,冲他说:“你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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