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推倒
方才的箭矢力度十分威猛,真真把姜宝玉击得大脑短暂的空白起来。
这会儿她的脑子随着视线一道清晰起来,水寒舟的脸便更加明晰的展现在她眼前。
虽然比起三年前好像又成熟硬朗了许多,甚至还带了点男子汉应有的沧桑,但这就是水寒舟的脸,姜宝玉就是再晕一百次也不会认错的。
“真的是你?”
她说着,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一双美人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水寒舟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边,雨花忽然远远地踏草而来,一边朝太子李鸿跑去一边急切问道:“殿下!殿下您没事吧,殿下?”
说话间,人已经将李鸿扶了起来,开始上下检查他的身体了。
正好暗竹从方才射出箭的草丛出来,冲着水寒舟摇头,主仆二人加上已经坐起来的姜宝玉便都朝太子那边看了过去。
李鸿方才也是给吓到了,差一点,他就要成为大燕建国以来第一个被自己的马踩死的太子了。
直到瞧见雨花的那一瞬间,他才终于安下心来,却也当即来了脾气,同时又觉得有点没面子,登时拨开雨花的手,气呼呼地站起身来,跨着高草就冲着姜宝玉他们来了。
“孤没事,相反,孤倒要看看方才到底是哪个冒失的女人,大喊大叫惊了孤的马,害孤摔倒?”
冒失?
姜宝玉目瞪口呆,心道要不是我,你这会儿都要成孤魂野鬼了!
还嫌我大喊大叫?
姜宝玉暴脾气一上来,当即就要站起来与他理论,不想水寒舟却一把将她推倒,顺手把方才插着箭矢的包袱又盖回她脸上了。
“待着别动,我来解决。”
水寒舟小声说完,便转身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看着李鸿,笑道:“你小子,三年没见,倒是长高了不少嘛。”
水寒舟如今十六岁了,声音也变的成熟了许多。
李鸿这会儿还在气头上,站的远,草又高,压根儿就没听出来是他,还更生气地说道:“你这厮又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这样与孤说话?”
可当他走近了之后看见水寒舟的脸,便一下愣住了,站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来话,眼眶里甚至还有点湿润。
水寒舟最了解自己的这个外甥,低头笑了一会儿,展开双臂道:“鸿儿,三年没见舅舅,不过来撒个娇吗?”
李鸿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当即瞪圆了眼睛,几步走过来说道:“孤什么时候撒过娇?孤走过来,是为了教训那个害孤跌下马的女人!”
说话间,他人已经走了过来,却是一眼瞧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还盖了个插着箭矢的包袱卷的姜宝玉,当即吓得后侧一步,道:“她——她这是怎么了?”
水寒舟用余光瞟了一眼姜宝玉,见她双手紧紧成拳,几乎要爆出青筋来,知她这会儿一定在心里谋划待会儿怎么抱这推倒之仇,隐隐勾唇。
“就是这个大喊大叫害你跌马的女人,刚刚为你挡了一箭,现在还不醒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呢。”
“那你们还不快救她?”
李鸿说着,便要亲自去取姜宝玉脸上的包袱卷,雨花却上前来拦住他道:“殿下,不知道箭有没有插进血肉里,殿下还是回避些的好。”
李鸿一听,忙得收住了手,开始给自己做起了心里建设。
“但毕竟她是为了救孤,孤怎么能不管她?”
水寒舟知道李鸿这是怕血,低头轻笑后,正色道:“殿下还是回避一下吧,这等事,稍后让臣的侍卫来处理就好。”
天下第一厚脸皮,一向以舅舅自居的水寒舟,这会儿竟然在他面前称臣?
李鸿的心里好像有只小兔子在跳,却还是强忍着激动站直了身子,特傲娇背过手去,道:“也好。”
说着他又看了姜宝玉一眼,想象着一个额头上带着血窟窿的女人的惨状,忍不住撇嘴道:“务必替孤好好治她的伤,还要重赏,切不可让孤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是。”
水寒舟给李鸿行君臣礼,搞的李鸿很不自在,但他心中对水寒舟有怨气,并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于是依旧在他面前行太子的威风。
“既然你们说有刺客,可抓到人了?”
暗竹于是也给他行礼。
“回殿下,世子与属下来晚一步,并未寻到刺客踪迹。”
说话间,暗竹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雨花的右手臂看,那里虽然被外衣遮挡,却隐隐有血迹渗出,袖口也有被划破的痕迹。
暗竹十分谨慎,立时给水寒舟递眼神,就见水寒舟这会儿也在盯着雨花看呢。
他不光看,他还伸手去抓起了雨花的胳膊,抬到了李鸿的面前。
“不过这位大人要是能解释一下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或许对我们抓到刺客会有帮助。”
瞧见雨花手臂上的伤,李鸿也是吓了一跳,一双眼都直了,当即拦在了雨花的前头,凶巴巴地看着水寒舟道:“花掌衣是孤的人,她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
这还是李鸿长这么大,第一次敢这样和水寒舟讲话。
水寒舟这个做舅舅的血脉压制力量一下子就上来了。
只见他瞬间双眼血红,一步步逼近李鸿道:“再说一遍,我能不能管?”
“我——”
李鸿最害怕水寒舟发火了,便是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但舅舅就是舅舅,天大地大,娘舅最大,这条规矩可是记在《礼记》里的。
就连皇帝也要让着水寒舟三分,更何况是他?
真要闹到皇帝跟前,不论是皇帝还是水漓歌,都不会有人向着他的。
“殿下,世子,你们千万不要为了下官争执,下官是方才过来寻找太子的时候遇到了野猴,不小心被抓伤的。”
雨花说着,便将袖子拉起一些,露出白皙的手腕来,上面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动物爪印。
看得李鸿也一阵紧张。
“这可如何是好?孤看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说完,他带着雨花转身就走,很快上了马离开了。
一直到出了林子,他才回头看向雨花道:“花掌衣方才辛苦了,回去之后务必好好治伤,你是孤的心腹,断不能有任何闪失。”
雨花微点了下头,道了声是。
然后微低下头看向自己右臂上的伤口,在那道抓痕上方一寸的位置,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方才被水寒舟的箭蹭出来的。
“只是设计好的事情遭到了破坏,殿下的目的并没有达成。”雨花脸上略带了些遗憾。
“无妨。”
李鸿微微扬起下巴,面带得意。
“孤要的只是孤遇刺这件事,只要它发生了,就足够了。原本还担心只有你我在场不足以让人信服,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已是不能再好了。”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方才跌下马之前瞧见水寒舟狂奔而来的样子,心中纳闷儿,道:“另外你去查查方才替孤挡箭的女人到底是谁,竟能让我这个好舅舅撇下孤先去见她,孤可真是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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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内心OS: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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