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忆:LeSilenceDeLaMer2
“您好,玛格丽特夫人。”陌生人颇有礼貌地向祖孙两人打招呼。
没有人回答,老太太依然忙着织围巾,希尔起身用火钳拨弄了一下火堆。
在少年军校的历史课堂里,老师向学生们讲述阿尔托纳“百年屈辱”的历史。
“不少omega、女人和侵略者愉快地在餐馆里吃着免费的烛光晚餐,老板不敢收他们的钱,期间还说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俏皮话,把牛排送入涂着口红的嘴里,脑子里想着今天要和眼前的这个军官缠绵用什么体位。”这是老师口中的历史。
“期间地下抵抗组织如火如荼,大量女性、omega加入了地下抵抗组织,他们在田野里作战,他们在工厂里作战,他们在房屋里作战,他们在下水道里作战,他们在街道上作战,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生来就该做亡国奴,他们干着原本属于男人或者alpha的活,拿着最低的工资,宁愿用双手上的茧子换取一口掺有木屑的面包,也不愿吃新星联军官送给他们的巧克力。
盖亚反击战后,被收复的一部分失地里,一些人滥用私刑——通敌的alpha未经审判被枪毙,一些omega被剃光了头发游街,让大家知道他或者她与新星联人有染,围观的人会扔石子,扔臭鸡蛋,以此宣泄自己的情绪。
无论他们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这是希尔从国史中读来的历史。
虽然这些民间私刑很快就被克莱斯特和帝国大元帅叫停,执行私刑的人也被搜捕——“这不利于我们的统战工作”,但这样的事传了出去,那些被占领的国土在收复时反而受到了更强的抵抗,他们宁愿烧掉自己的房子,把食物扔在水里,挖断山间公路,也不愿配合故国的军队。
因为已经过了一百多年,在被占领后他们的生活反而过得更好些,大多数人已经和新星联人结合,有些人的父母或者配偶其中一方就是新星联的人,加上有心人的宣传,他们以为——阿尔托纳一来,他们平静的生活又要被打破。
阿尔托纳的宪兵们抓捕了不少不配合的人,在审讯室里民众大声争辩——
“我们有什么错!”
“难道不是无能的先王把我们的家园拱手让人!你们不去收拾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反而来指责好好生活的我们!”
“我父亲被你们杀了!我的姐姐被你们羞辱自杀死掉了!我只能去孤儿院了!”
“我妈妈是被新星联人逼迫才去和他们喝酒的!不那样那些人就要杀掉我和弟弟!”
“克莱斯特算什么明君!他的权力不就是建立在我们这些吃黑面包的尸体之上的吗!”
“就因为死掉的不是你们的亲人,我们就是理应被牺牲的少部分人!?”
“我不同情那些帮着敌国压迫自己同胞的人,毕竟卖国就是卖国,没有什么可以洗的,如果是被强迫或者生计难以维持那就得另当别论,但是至少得让他们受到公正的审判,而非因私刑被羞辱,谁能保证那些人没有做到保护同胞呢?没有人借此报私仇呢?
战争年代,美丽成为一种“原罪”,地球时期,祸国殃民的妲己,马嵬事变的杨玉环,特洛伊战争的海伦都成为人们口中的红颜祸水,从来没人认真反思过,是谁的欲望,谁的过错导致这一出出悲剧。
都不过是一块面包引发的十九年牢狱之灾。”
年仅15岁的希尔在课后作业上写下了这一小段文章,震惊了整个学校,老师勒令其改掉,希尔不肯,宁愿挂科也要这么写,最后这篇作文随着自己的档案进入了克莱斯特的视野。
想到这里,希尔庆幸这个军官是个有礼貌的男人,没有像其他一些人动手动脚的,不过不排除是新星联宪兵队的功劳,安格斯虽然被嘲讽为“失地者”,但在整顿军纪方面无可指摘,比他“以战养战”的疯子老爹要好得多。
“请原谅我,我应当早点赶过来,不应当在此打扰你们祖孙二人的休闲时间,我路上被绊住了。”也许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希尔那双如同大海般深邃的眼睛,军官的声音有些停顿。
“我,我不知道,我的贸然入住,是否影响——嗯,影响了你们的生活,但我没有权力选择,我把镇上那些、无、无人的房子分给了伤员。”军官兴许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一位登徒子,想要解释原因,毕竟没有一个alpha会贸然闯入一个有未婚omega居住的屋子。
希尔仍然理都没理他,她微微抬眸观察坐在编织坐垫上的玛格丽特太太,老太太依然专心织着围巾。她的一位亲戚就是那场私刑受害者之一,为了养活几个弟弟妹妹不得已出卖自己,因为长得最漂亮,不光被剃了头发,脸上的血肉都被撕扯下来,从此发了疯。
“我理解你们对我的冷漠。请问我的房间在哪儿。”
希尔把他领上了二楼,送到那个能看见花园的套间,打开了灯,军官没来得及赞美房间有多么干净雅致,希尔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关了门回到楼下。
阿德勒子爵对此只能苦笑,这个小姑娘显然涉世未深,但应该在课堂上听到过一些传闻,因此不愿与他说话。
公国与阿尔托纳交好,因此公国的人大多数对新星联没有什么好感。由于那段历史,他们为了活命不会反抗新星联的军队,但也不会有很好的态度。
希尔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声不吭的做法,让阿德勒子爵以为她怕了他,所以才不敢与他多交流。
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希尔是真心觉得阿德勒子爵这种人实在让她看着烦,而且她还是一个比较骄傲的人,她绝对不允许别人用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如果不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会直接对军官说——阿德勒子爵,请您原谅我刚才的冒昧,我并不是怕您,只是我不喜欢你而已,所以我不想和您多说一句废话。
希尔回到楼下,军官显然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她从未与如此有礼貌的alpha近距离接触,尽管以前也谈过男友,希尔也从未体验到过心动的感觉,逃课的毛头小子显然没有成熟高大的男人来得有魅力,那双猛然间瞥见的翠绿色眼睛让她焦躁不安,为了平复心情,她拿起一个绣棚练习针线活。
颤抖的手指表明她的心思并不在绣花上。
“他人还不错,至少很守规矩。”玛格丽特没有注意到希尔不安的手指。
“世上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探察他的居心。这种人我可见得太多。”
“瞧瞧你,怎么像个老太太一样神神叨叨的。”
“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好吗?”
“这才几点啊,你就催着我休息?你以前不都十二点才睡吗?”玛格丽特太太望了望墙壁上的原子钟,指针刚刚指向“9”,然后一道颇有探究意味的眼神落在希尔的手上。
“明天,明天,要早起去领面包,食品店都关门了,我做的面包不好吃,也许早点起能领到一些比较软的呢?黑色的绣线没有了,也要去买。”
“哎呀呀,你做的面包要是不好吃,那隔壁陈太太的草药奶油浓汤那就难吃得能治好挑食。是不是家里的干面粉和酵母没有了?”
“啊对对对,干面粉,现在干面粉玉米粒都被军队收走了。连猪下水都被抢空了。明天我们吃什么呢?”尽管准备了一些食品,但希尔不能拿出来食用,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总有办法嘛。”
祖孙两人就这样一人聊一句,打发了这个不安的夜晚,到十点半时,希尔送老太太去睡觉。
在房间的天鹅绒床单上,希尔小姐怎么也睡不着,她今晚有些亢奋,腺体不受控制,微微露出一点玫瑰花被焚烧后的浓烈气味,
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从希尔脑海中涌出——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这把她吓了一跳,当一个o想知道一个陌生alpha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时,通常有两种解释。
一、这是在为繁衍后代做准备。你的第一次发情期即将到来,虽然你不会丧失理智,分泌的荷尔蒙会让你格外关注你身边英俊的alpha们。
二、你对这位陌生人一见钟情,或者是见色起意。
希尔试图说服自己——我也许对这个军官有什么好感,仅仅只是对他外表的赞赏。
为了平复躁动不安的情绪,她取出一板缓释剂,按出一片,用温水服下,泄露的信息素终于不再往外溢了。
读着一些莎士比亚戏剧,希尔终于开始有了困意,把书扣在床头柜上,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躺在在床上,枕头上洒落着珍珠、猩红石、翡翠等各色宝石,她用手指随手抓起一把宝石,然后散落在地上,唇齿间有蜂蜜般甜蜜的味道,让她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时候,一声惊雷突然响起,吓得她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砰砰直跳,她醒了。
啊,天亮了,赶紧给玛格丽特太太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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