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那这些信件说明什么？！”朱程永拿起刚才读的那叠信件，“这些信件完全暴露了徐天鹤阴暗的内心，正是它主导了他的行为！女生证言中的徐天鹤与信件中的那个下流的自大狂完全吻合！”
魏宇泰这时却笑了：“难道真是这样吗？”
不多时，又一个男生站到了证人席——
“那些信是我写的。”
乔诺、李旭尧、陶爸爸、葛妈妈和朱程永皆震惊不已！！
“徐天鹤告诉我说他喜欢一个女孩，因为我是语文课代表所以他想让我代笔。可是我也喜欢陶乐乐，所以为了让乐乐讨厌徐天鹤，于是我就故意把信写得很下流……”
朱程永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才是真相！所以不管是陶乐乐的指控，还是那些女生的证言，都是典型的迫害妄想症的表现！”魏宇泰话音刚落，再也按捺不住的陶爸爸终于从原告席跳了出来，直奔魏宇泰而去：“我操你妈！！”
他几步来到魏宇泰跟前，照着他的面门就给了一拳！魏宇泰当即躺倒在地！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法官急忙唤道：“法警！”
两名法警随即冲上来控制住失去理智的陶爸爸！
陶爸爸却依旧怒吼着：“魏宇泰，我他妈打死你！！操！！”
“把他带出去！！”
法警于是像拉着一头牛，费劲巴拉地将陶爸爸带出了法庭。
魏宇泰这时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被打肿的脸，而后整整西服，便像没事人似地坐了下来。
张校长问道：“你没事儿吧？”
“小意思。”
经过这么一折腾，法庭上下很是嘈杂，法官连敲法槌：“肃静！肃静！”
少顷，法庭才重新恢复安静。
“原告律师，继续出示证据！”
朱程永愣愣坐着，并没有回复法官。乔诺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原告律师！”
朱程永这才反应过来：“哦……下、下一个证据……”
他翻了翻桌子上乱成一团的纸张，随后拿起一叠照片：“这是葛葛葛力帆胳膊被烟烫的烟眼儿，一共九个；这是他身上的瘀伤，多达二十一处。”
在这些照片中并没有葛力帆自己制造的那些伤。
“这些照片上的伤无一例外都是徐天鹤所为，现在我想请出我的证人。”
作为朱程永的杀手锏，葛力帆的班主任终于站到了证人席上。
瞅着班主任，魏宇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朱程永开始提问证人：“葛力帆身上的这些伤你知道吗？”
“知道。”
“是葛力帆告诉你的？”
“是。”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有些坏孩子一直欺负他。”
“他还告诉你了什么，比如坏孩子是谁？”
“没有。”
“没有？！”
就在几天前，朱程永明明向前来事务所的班主任了解过真实的情况——
班主任：“张校长让我来找您，说是您希望我出庭作证。”
朱程永：“是，你只要说出实情就好。”
班主任：“什么实情？”
朱程永：“徐天鹤到底打没打过葛力帆？”
班主任：“打过很多回。”
可现如今——
朱程永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徐天鹤到底打没打过葛力帆？！”
“没有打过吧，至少我不知道。”
朱程永直感到不可思议！葛妈妈和乔诺亦如是。突然乔诺望向魏宇泰，只见魏宇泰得逞的笑容就挂在浮肿的脸上。
魏宇泰：“您想把庭审现场，当成您学校的推荐会吗？”
张校长：“……？”
魏宇泰：“那么首先，就是要让徐天鹤的班主任去见朱律师。”
班主任：“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魏宇泰：“你如果想被当成一个不称职的班主任，那就请便吧。”
张校长：“那个律师可是要让这个婆娘出庭作证啊！”
魏宇泰：“答应他的要求，之后到了庭上，照我说的说——”
班主任如是说：“葛力帆跟我说是校外的坏孩子干的，我很重视，就把这一情况通报给了校长。”
魏宇泰遂提问证人：“校长怎么回复你的？”
“校长更加重视这一情况，于是每天安排老师在学校周围巡视。不过那些孩子很狡猾，见有老师在就都收了手，到头来我们没有抓到一个现形。”
居然把责任推给了根本不存在的人？！乔诺算是开了眼了。
“徐天鹤在你们班里是个怎样的孩子？”魏宇泰又问。
“他很淘气，不过很有人缘，不少男生都愿意和他玩，就像个孩子王似的，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
“那你如何看待一些人将欺凌事件莫名按在徐天鹤头上的这一现象？”
“也许就是因为徐天鹤交友广泛吧，要知道其中不乏一些坏孩子，办了坏事就把罪名推到徐天鹤的头上……其实徐天鹤也挺可悲的。”
说完，班主任小心翼翼地瞅向原告席，此时朱程永已呆若木鸡，无助感死死包裹了他。
“谢谢，我的问话完了。”魏宇泰坐了下来。
“下面请双方做最后陈述，原告方。”
可原告席上从朱程永到身后的几名家长，无不陷入一片死寂。望着他们，乔诺甚是心疼。
过了很久，朱程永才开口道：“……请、请法庭依法支——持原告的诉讼请求。”
“被告方陈述。”
魏宇泰忽而朝张校长使了眼色。
张校长立时举手：“我有话要讲！”
“请讲。”
张校长于是一扫颓态，气宇轩昂地站了起来：“作为立新私立中学的校长，我对本次诉讼深表遗憾。立新中学是一所有着六十多年历史的重点学校，我们的校训是‘笃学、求实、重德、友睦’，我们的教师也是以此来教育我们的学生的。可这次官司却给我以及立新的教师队伍敲响了警钟，因为在我们很好的履行了‘笃学、求实’和‘重德’之下，却疏忽了‘友睦’，而它恰恰是我们校训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只有老师、学生彼此友睦，我们的学校才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以作为校长我需要检讨，这起官司之所以产生，完全出于学生之间的误会，我们都被表面现象蒙蔽了眼睛，使我们无法敞开心扉去真正了解一个人。这都是因为我们的学生之间缺乏沟通和信任，在此我想当着诸位家长的面、当着各位媒体朋友以及神圣的法庭宣布，立新中学的新校训是——‘笃学、求实、重德、友睦、团结、信任’！只有团结信任，我们才能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而这正是我作为所谓的被告，所能给予原告的最大歉意与补偿！”
此刻那三位家长已经不止想打魏宇泰一个人了。
“此外，不管这次诉讼的结果如何，我都会让老师巡查学校周边的活动成为常态，以真正杜绝校外坏人欺凌我校同学的恶劣行径。我作为校长，绝不让这种弦外之音再来破坏我立新中学数代师生共同建立的美誉！”言罢，张校长瞧见一位媒体记者正在本子里记自己的话，遂朝法官点了点头，而后便志得意满地坐了下去。
“被告代理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
魏宇泰于是站起身：“对于四名原告或无中生有、或张冠李戴的诬陷行为，我很想认同张校长方才的话，也就是说他们是基于对徐天鹤的误解和不信任才提起诉讼。但我在调查之后发现事实很可能不那么单纯。葛力帆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家里所有的重担都是由母亲一肩挑起，可他母亲只是一家小公司的出纳，工资微薄，葛力帆如果考上大学她都未准供得起……”
葛妈妈：“……”
“而刘可的母亲是家庭妇女，一家三口都要靠作为普通公务员的刘爸爸来支撑，生活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刘妈妈：“……”
“段晓辉的家里相对宽松一些，段爸爸经营着一家茶馆，段妈妈在药店上班，可就在去年他爸爸由于经营不善茶馆面临倒闭，四处借钱这才把窟窿堵上，可借款又靠什么还呢？”
段爸爸：“……”
“陶乐乐的爸爸和妈妈一同经营着一家洗衣店，收入不多不少生活还算平稳，可就在今年上半年陶爸爸的朋友告诉了他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可就是需要本金，为了让家里人的生活更上一层楼，陶爸爸筹措本金是愁碎了心。”
陶爸爸：“……”
“统观这四户人家，不难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金钱的渴求。而放眼他们周围谁最有钱？当属徐天鹤的父亲徐傲峰。而徐天鹤平日大枝大叶、从不在意别人眼光的性格也最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所以这四户人家为了钱，便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诬陷徐天鹤，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怒不可遏的葛妈妈当即吼道：“你血口喷人！！”
法官再一次敲响法槌：“再有喧哗者立即逐出法庭！”
葛妈妈只得强忍恨意！
魏宇泰则继续说着：“在我看来，这件事上徐天鹤的确有过错，那就是交友不慎，以致校外的地痞流氓都把罪名扣在他头上，大家还记得之前我出示的那段录音吗？其中那个不依不饶的家伙就是一个，这不是无妄之灾吗？不过在我来法庭之前徐天鹤终于明白了过来，他跟我说——他一定会和那些人划清界限，并且还会不遗余力地协助学校抓到那些人，为咱们四位原告伸张正义！这是何等的度量和觉悟？所以我希望原告可以重拾自己的良知，不要只盯着钱、不要再让这个无辜的少年承担不属于他的责任，否则你们和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希望法庭驳回原告方不合理的诉讼请求，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魏宇泰说完，便像胜利者一般扫视着对面的原告席。此刻三名原告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助，而朱程永，则彻底沉默了。
“按照民事诉讼法的要求，法庭需要征求当事人的意见是否同意主持调解，双方当事人是否愿意？”
听到法官问到此，朱程永回头望向三名家长，而三名家长彼此面面相觑，似乎没有一个定数，然而就在此，对面被告席上的魏宇泰却发声了：“审判长，鉴于双方分歧较大，我方不同意调解。”
朱程永：“……！”
旁听席上的乔诺默默垂下了头。
“鉴于被告不同意调解，那么调解工作法庭就无法进行了，现在休庭十分钟，法庭进行合议，看看合议的结果是否可以宣判，现在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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