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晦暗
秦昊然退到门边还想说些什么，顾悦灵又把碎片往自己的脖子近了近，秦昊然看着她的模样无可奈何却又心痛得不行，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顾悦灵握着碎片的手垂了下来，慢慢地蹲下身来，看着满地狼籍，突然就哭出了声，哭得满是压抑和痛苦，似乎把两辈子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为什么在她想要彻底信任秦昊然，放下上辈子那些事情的时候，上天偏偏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记得他对她的冷漠，记得一切。
顾悦灵哭了许久，直到没有眼泪再留出来才慢慢起身收拾这一地的碎片，哪怕声势再大，事后还是要由她来收拾一切，只留下爆发过后的空虚和无措。
顾悦灵打扫完过后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光空洞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回想起在这个家发生过的一切，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带着三分自嘲三分孤寂。
接下来她该离开了啊，离开这个他们都小心翼翼维系表面和平的家。
拉着行李箱的顾悦灵走出家门，发现秦昊然蹲在一边，看见她出来慌忙起身，瞥到她手里拉着的行李箱更是心神一怔。
顾悦灵仔细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眶微红，疲惫的感觉显而易见，不复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的威风，也不似运筹帷幄时的自信。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除了那一张脸，一切都卑微到了尘埃里。
“你要去哪？”秦昊然拦住她的路，声音嘶哑暗沉，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不复往日的磁性低沉。
“与你无关。”顾悦灵冷漠道，看着他好像就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冷漠得让秦昊然感到心悸。
“悦悦....我求你了，不要走好吗？我真不能没有你...我只有你了...”秦昊然低下了他尊贵的头颅，这个高大的男人近乎卑微地哀求着她不要离开。
顾悦灵却笑了，笑得泪光闪烁，笑得让人揪心得紧：“你不能没有我？你堂堂秦氏总裁，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吊死在我这种人身上呢？无权无势，靠着上辈子那些东西在你手下混口饭吃，哦对了，现在连这口饭也吃不到了，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秦氏的员工。”
秦昊然听她的意思，竟想和自己断绝一切关系，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就发展成了现在样子。明明他今天回来的时候，一切还是好好的，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顾悦灵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也是隐隐作痛，她伸手抚上他的脸，眸子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声音很轻很轻道：“秦昊然，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我们就当做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也好过余生纠缠不清。”
“不要...我不要....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秦昊然抓着她的肩膀，眼睛里满是血丝，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可顾悦灵的心已经被伤害过太多次了，结了痂就不会再痛。
“你不是说想要弥补我吗？那就放我走吧，算我求你。”顾悦灵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清，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用这个字，她掰开他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越过他，拉着行李箱一步步离开。
也不知道昂首挺胸地走了多久，顾悦灵回头看去，后面空荡荡一片，秦昊然没有追过来。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顾悦灵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无声哭泣起来。
顾悦灵啊顾悦灵，你爱这个男人已经无可救药，两辈子都是，既然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那就不要再相见最好。
突然面前多了一双鞋，一只修长而节骨分明的手递给她一张纸巾，清浅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头顶：“需要一个倾听者吗？”
穆奕飞看见顾悦灵的时候很惊讶，看见她哭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不自觉地走了过去，看见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竟是不可控地狂跳起来。
穆奕飞在心里苦笑，穆奕飞啊，你完了。
很快顾悦灵就坐在穆奕飞的家里，手里握着一杯热茶，安静地像个瓷娃娃。
穆奕飞坐在她对面，很识趣地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他一直是个温柔而细致的男人，从来就不会主动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喝点茶吧，可以缓解你的情绪。”穆奕飞抿了口茶，悄悄地关注着顾悦灵的情绪变化。
顾悦灵木讷地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茶，却没有心思去尝这茶到底是什么滋味。
顾悦灵的手指摩挲这手里的杯子，看了看穆奕飞抿紧了嘴唇，目光有些犹豫。
穆奕飞细心地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将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着顾悦灵目光温柔，开口关切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在穆奕飞开口前，顾悦灵仍在犹豫要不要开这个口，自从她重生以后，也没有交什么朋友，穆奕飞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更何况上辈子帮助了她那么多，顾悦灵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秦昊然。
顾悦灵定了定心，本不想再把穆奕飞牵扯进来，但她现在真的没有人可以依靠：“可以帮我再找一套房子吗？不用太大，我自己一个人住。”
之前穆奕飞帮她找的房子秦昊然知道位置，已经无法作为她的容身之所了。
穆奕飞不假思索地答应：“好。”
他没有疑惑顾悦灵为什么一个人住，为什么不住上次的房子，为什么秦昊然不和她一起，为什么她会一个人蹲在路边哭得如此伤心。
他只知道，她不说，他便不问。
穆奕飞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一个孕妇，自己一个人住不太安全，我也不放心临时找的小区的安保系统。这样，我这小区正好有一户户主要移民去国外，还是我的一个朋友，里面家具都是现成的，你搬进去就能住。我帮你联系一下，房租呢，反正他们也不回来了，也不在乎这点钱，你看着给就行。”
穆奕飞看向顾悦灵，目光征求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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