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想到王爷是这种人啊
是个女人。
施北爵转头，只见一个披着白裘，身量娇小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侍女。
女子福了福身子，将银簪递过去，“给。”
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只一个字，就让人觉着，是个温柔似水的人儿。
施北爵微微点点头，没有接，“我也用不上，姑娘喜欢，便拿去。”
女子缩回手来，将银簪细细瞧了瞧，发现越瞧越喜欢，她捻着簪子，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应该与你推辞一番的，但我真的挺喜欢，若公子让给我了，我就不与你客气了，多谢。”
说罢从袖中掏出钱袋来，要付钱。
施北爵见状，抢先将银两给了摊主，道，“姑娘和我看中了同一支发簪，属实有些缘分，便算我送与姑娘的吧。”
一旁的空伐听着主子这两句话，直起鸡皮疙瘩。
女子弯腰谢过他，道：“承了公子的好处，敢问公子家住何处，日后寻了好簪子给你送去。”
施北爵双手抱拳，“回礼就不用了，至于家住何处，只能告诉姑娘我叫小五，有缘再会。”随即转身，同空伐离开了。
“看来是个江湖人士呢。”侍女道。
女子摇摇头，“你看他的穿着，披风，还有腰上的玉佩，绝不是凡夫俗子，连身边的护卫都那么华贵，更不是什么江湖人士了，走吧。”
她收起簪子，想着日后打听打听，把这人情给还了。
……
空伐跟着施北爵东转转，西看看，啥也没买，饭也没吃，最后又转回酒楼了。
老板娘还纳闷怎么忙了一会的功夫，王爷就不见了，原来是出去了，此时人回来了，赶紧招呼空伐端菜递水。
空伐将几个菜端上来以后，直呼“好忙好忙”。
楼下已经不似白天那样寂寞了，老板娘得开心死吧。
施北爵端起饭碗开吃，他好饿，可是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允许他狼吞虎咽，即使再饿也得保持优雅。
他突然有点恨这个所谓的优雅了，这要是跟饿了三天三夜的人抢饭吃，饿死的准保是他。
空伐已经下去帮忙了，他还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刀刃。
酒楼里的伙计不多，除了掌勺的大厨之外，帮厨，跑腿的，上菜的，打扫卫生的，都是他们三个，刀刃偶尔会出现帮帮忙，但更多的时候是藏在暗中，守护王爷。
所以他们三个忙断腿。
王爷有吩咐的时候就只能，关门，歇业。
还好高峰期也就那两个时辰，刀刃忙完上了楼。
刀刃的长相不像空伐和鬼掌，一个小白脸，一个老白脸，他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严肃，倒也不冷，就是一见他便有种想逃的冲动，加上脸部中央有道斜疤，总之能逃多远逃多远。
楼上几桌客人吃得差不多了，本想歇憩一下再走，刀刃上来后直接溜了。
施北爵撇撇嘴，还真有清场的潜质呢。
说不定也有讨债的潜质。
“那仨人呢？”他问。
“去后厨吃饭了，”刀刃坐下，“楼下的一个都没跑，楼上的跑了好几个。”
施北爵憋着笑，把饭菜往他面前推推，拿开了扣着的盘子，道：“下次戴个纱帽，来，快吃吧，要凉了。”
刀刃看看眼前的菜，又看看施北爵，“王爷没吃？”
你王爷不能没吃，有饭他第一个吃，除非在皇上面前。
要是皇上睡着了，他也得是第一个吃的人。
“我去厨房要的，一个个忙成三头六臂，哪个能注意到我，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施北爵道。
“是。”刀刃应了一声，埋头干饭。
这位才是江湖人士，性情中人，吃饭就没那么多规矩了，俗话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三下五除二，差不多了。
“吃完了？”施北爵道。
“是的王爷。”刀刃擦擦嘴。
施北爵点点头，瞄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你说，那是谁家的姑娘呢？”
刀刃没想到他能提这个，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
果然吃饱饭容易让人变迟钝。
“我去给王爷查查。”
“行！”施北爵立马答应。
呃，王爷这是在这等着他呢。
这饭也吃饱了，目的也达到了，这一天，虽然损失了一支簪子，但收获颇丰。
他琢磨着要不要回四九城一趟，拿些衣物，住进宫里。
母亲安皇后，当初死得不明不白，这些年他一直在查，也没什么头绪，干脆直接住进宫，一来方便他走动，二来，还能帮他那个日理万机的六弟分分忧。
话说，太妃那儿也许久没去了。
看来，他是个日理千机的王爷。
“王爷，”刀刃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讲。”
“泽亲王他，看着不像好人。”
“那谁像？”施北爵逗他。
“王爷你认真点行不行，”刀刃无语，“跟您说正事儿呢。”
“好好好，你说，舅舅他怎么不像个好人了？”
“你看啊，”刀刃分析道，“一把年纪了，还没讨老婆，他可是皇舅啊，缺女人吗？那他至今未娶指定是有点毛病，要么不举，要么花心，府里可都是小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他能忍住吗？就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伙计，有一个还因为昨晚得罪了您让他踢出家门了……”
“等等，”施北爵打断他，“谁得罪我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个得罪他了。
“就那个，问了你三遍才搭理的那个。”刀刃提醒他。
“哦，他啊，”他寻思起来了，“我早忘了，我是因为看天上的花灯太入迷没听见啊。”
这……就尴尬了。
刀刃给误会了。
“你告的状？”
“嗯，”刀刃点头，“我以为你跟皇上出去的时候回头看那一眼，是这意思呢，我会错意了。”
“我只是提醒你俩跟紧皇上，”这回轮到施北爵无语了，“不过，没杀了就还好，甭管了。”
这回清楚了，怪不得早上那老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的，搞了半天不是因为皇上没住进他府里，是因为损失了一个伙计。
不过他什么时候那么惜才了，真是少见。
“行，”刀刃道，“那您说，泽亲王是不是不像好人？”
“你啊，看着他的时候离卧房远些，别老挑房顶上，容易听见些不该听的，看见些不该看的，他府里腌臢事不少，别给你带坏了。”
“王爷真是啥事都知道！”刀刃一副八卦且油腻的表情。
施北爵哭笑不得，怎么以前没发现刀刃是个这么八卦的人呢，比夜明还八卦，凑一对八卦组合正好。
“你再多趴几日房顶也啥都知道了。”他就不戳破了。
“这么说王爷趴过？”刀刃精准地找到要害。
“笑话！”施北爵站起身来，音量也上去了，“本王堂堂一王爷，怎可能干这种事！”
实际还真没少干。
不过他也是去找证据才撞见的，又不是故意的。
刀刃不去与他贫了，看王爷这样子，十成真。
还是见好就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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