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辟邪剑法

　　朱大勇、潘冰、刘琨辞别了祖逖，骑着食铁兽来到司州鹏朋客栈。先让伙计给食铁兽找个宽敞地方安顿好了吃喝，刘琨在前面带路，朱大勇、潘冰紧随其后，直奔二楼天字一号房。

　　三人刚踏上楼梯，便听咣当一声，一个小伙计面露惊惶之色，连滚带爬跑下楼来:“不好啦！出事啦！有人上吊啦！”

　　三人不知所以，脚下加快，来到天字一号房前。见房门虚掩，一脚踹开，果然房梁正中悬挂一人，还有一个秃头正在下面抱着那个人的小腿拼命向上托举。

　　那秃头不是别人，正是任义，那个上吊的，却是陈老扁。

　　任义一见来人，心情激动:“二哥、四弟，快来救人！”

　　潘冰抢上一步，抽刀就要割绳。被朱大勇一把拦住:“万万不可！”和刘琨抬了张桌子，踩在上面，又教潘冰递过一床棉被，裹紧了陈老扁的上身，用膝盖顶住陈老扁屁门，缓缓解开勒颈绳结，慢慢抱下来，置于平地。

　　摸了摸心口，还有余温，忙叫伙计从后院捉来一只母鸡，刺破鸡冠，挤出血来，滴进陈老扁口中。

　　过了好大一会儿，陈老扁幽幽吐了一口气，竟然起死回生。

　　刘琨看他救人手段，赞道:“医死人肉白骨，大勇兄弟真好手段也！”潘冰同样佩服得不行。

　　朱大勇道:“此乃《肘后方》里记载的办法，不是我的手段，是我兄弟葛洪的本事！”

　　刘琨十分讶异:“葛洪是你兄弟？我知道他呀！伏波将军！那可是个奇人，他现在何处？”

　　朱大勇刚要回答，那陈老扁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人物，恍如隔世:“我死了么？这是在阴曹地府么？”

　　潘冰呸了一口:“你还没死呢，我二哥把你救回来了！大丈夫寻死觅活，没有出息！”

　　陈老扁看了看朱大勇，幽幽叹气，哽咽道:“朱公子，你还救我做什么！我是一点儿都不想活了！”

　　朱大勇道:“老扁，你糊涂啊！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偏要寻此短见？”

　　陈老扁低头无语，痛哭不止。任义道:“勇哥，老扁他……他……他被章广雷给废了！”说着往陈老扁的裤裆瞄了一眼。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陈老扁裤裆正中，隐隐渗出一丝殷红。

　　刘琨道:“我和祖兄救他之时，情况比这严重得多，不过请了郎中，已经给止了血，现在又渗出了一点，想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

　　潘冰低声问道:“刘兄，一点都没有了么？”

　　刘琨点点头，众人好生同情，一阵沉默。

　　朱大勇酝酿一下情绪，想了想词儿道:“老扁，你不要灰心，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以为你必死无疑，你为了救我们干娘，不惜以身犯险，是条汉子。我朱大勇佩服得紧！

　　既然老天不让你死，你就要好好活下去，那个没有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史公司马迁，写史记，光照千古；东汉蔡伦造纸张，彪炳春秋。郑和七次下西洋，威加四海。这些前辈都是你的榜样。你要好好向他们学习才是！”

　　陈老扁一脸疑惑:“我读书不多，司马迁和蔡伦倒是听说过，那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郑和是谁？”

　　朱大勇道:“郑和是谁你就别管了，你知道他也是没有了的大英雄就行了！你侠肝义胆，一定也能成为他们这样的大英雄。”

　　陈老扁神色黯然:“我又没有什么本事，识字也不多，武功也不行。能当什么大英雄。朱公子，你想想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还不了解我吗？我陈老扁不但不是英雄，根本不是什么好鸟，离了女人活不了，索性还是死了好些！”

　　任义听到此处，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朱大勇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耳语了几句。

　　朱大勇道:“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试炼，小春和尚给我的《易筋经》不像是假的，他给你的这套剑法估计也不会假。这可是绝世武功，你真舍得给他？”

　　任义咂了咂嘴:“我舍不得给他，舍得给你，你练不？”

　　朱大勇暧昧一笑，二人来到陈老扁面前:“老扁兄弟，你若一心求死，我们绝不拦着，不过那章广雷把你害成这样，你难道不想报仇雪恨吗？”

　　陈老扁咬牙切齿:“我太想了，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可是没有能力呀！那妖道的武功有多厉害你比我清楚的多，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哪有能力报仇呢。”

　　朱大勇指了指任义道:“老扁，你有福气，任先生有一套绝世武功，但我和他的体质都不适合修练。你却可以，你若能练成，假以时日，十个章广雷也不是你的对手。”

　　陈老扁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真的吗？我学，我愿意学！”

　　任义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你资质如何，我是只有记诵的本事，没长练武的能耐！那《辟邪剑法》共有七十二路，我已经烂熟于心，我现在背给你听，你要好好记住！”

　　潘冰和刘琨见任义要传功，想要回避。却被朱大勇拦住，只说但听无妨。

　　任义朗声诵道:“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八脉融阳，九窍齐通。丹田三寸太阴生，气运周天，交汇膻中。参破玄关更不同。大缺如盈，盈满成冲。总纲精义下盘空，一谱修成，万剑归宗……”

　　刘琨、潘冰听到开头两句，惊到瞠目结舌，想不到普天之下，竟有如此神奇怪异的武功！

　　任义传完了剑谱心法，又道:“老扁，心法口诀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先静养数日，再开始练习，有没记住的地方随时问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只能靠你自己参详，因为我也没练过。这几日我把招数画成图形给你。”

　　朱大勇问刘琨道:“刘兄，你要去晋阳，我兄弟现在无处可投，打算同去。不知你的行程如何安排？是否打点的开？”

　　刘琨闻言大喜:“不急，不急，等这位老扁兄弟伤好了再上路也不迟。”

　　陈老扁正值壮年，恢复得很快。刘琨有钱，好吃好喝补着，不到七天，已经拄杖下地，又过七天，心法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任义画的剑招，也开始比划着练习了。一月有余，剑法竟有小成。

　　这一日传来消息，石勒、石弘被晋国大将苟晞杀得大败，投奔了匈奴刘渊。刘渊起大军五万，攻陷晋阳，居高临下俯视长安。随时可以吞并囊中。

　　朱大勇心想，石勒在晋阳，章广雷必定也在晋阳。晋阳失陷，如何打算，很有必要问问刘琨是什么意思。

　　刘琨道:“我乃并州刺史，晋阳是我属地，不可不收。我们沿路检点兵马，先解长安之危，伺机收复晋阳。”

　　朱大勇道:“好，事不宜迟，老扁兄弟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他若能行，我们就立刻动身。”

　　二人商议已定，把潘冰、任义、陈老扁唤来，把想法说与他们知道。末了问道:“老扁兄弟，你伤势如何？那辟邪剑法你练的怎么样啦？”

　　陈老扁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任先生教我的这套剑法，我自认为已有小成。若要大成，估计再练上半年。”

　　刘琨解下腰间宝剑道:“老扁兄弟，我这把剑有个名字，叫做‘子母秋菊爆裂剑’，其中有个妙处，你只须按动剑柄上的机簧，剑尖便了幻化四股。你把任先生教你的剑法，用此剑练上一练，让我们见识一二如何？”

　　陈老扁接过剑来，点头应允。刚要起势。朱大勇拦住道:“老扁兄弟，一人独练，进步有限。让我来试试你这《辟邪剑法》究竟有多厉害！”

　　拔出七宝涅槃刀，使得却是巽二风神剑的套路，疾如惊风，快似飞电。直向陈老扁刺去。

　　陈老扁持剑在手，微微一笑，轻轻挽了朵剑花，突然暴起身形，如鬼似魅，剑光交织如网，与朱大勇缠斗一处。

　　二人剑法，都是以快著称。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竟然不分伯仲。

　　战约二十合，陈老扁按动机簧，‘子母菊花爆裂剑’果然幻化四股，剑光暴涨数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分辨不清。

　　朱大勇见他出招越来越快，眼花缭乱，渐渐有点招架不住，心想到底是和东方不败一路的武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有了陈老扁和他的辟邪剑法，还怕什么章广雷？拿到舍利子大有希望了。不过今天若是输给他了，却是难看。暗运《易筋经》摧吐内力，黏住陈老扁的剑面，用力一震，陈老扁虎口麻痹，拿捏不住，宝剑脱手落地。

　　陈老扁捡起宝剑，还给刘琨，刘琨哈哈大笑道:“老弟！此剑乃是雌雄对剑，你手上的‘子母菊花爆裂剑是雌剑’我还有一把雄剑叫做‘元阳剑’。自古宝剑赠英雄，老弟剑法如此了得，没有宝剑相配，怎么能行？这把雌剑就送给你了！”

　　陈老扁大喜谢过。收剑归鞘，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刘琨本就财大气粗，此刻心里高兴，更舍得花钱，购了五匹上等好马，备足了干粮清水，一行五人，带着一头食铁神兽，踏上了晋阳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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