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拾捌
“我也觉得不值，成仙成神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做个普通的凡人不是也挺好的吗？”
柳长风边喝酒边念叨，许朝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柳长风凑近到许朝身边，伸手勾着他的肩，许朝身体微微一僵，但好歹是忍住了没有把柳长风扇出去。
许朝拿起酒只是轻抿了一口，上好的醉桃夭一尝就知道是今年的新酒，柳长风指着窗外长思崖的方向对许朝说。
“你看那若霜不也曾是仙界高高在上的上神吗，还不是被剃了仙骨堕入魔道，最后又被封印在了这人界。”
“阿朝，你当年到底为什么会创建蜀山派啊，真的只是为了兼济天下和得道飞升吗？”
柳长风碎碎念念，但始终没有得到许朝的回答，夜已经深了，而柳长风也在望月饮酒之中，慢慢地睡熟了过去。
他的手搭在许朝的肩上，大半个身子也都靠在了许朝的身上，然后就那么睡着了。
许朝也看了看长思崖的方向和那高悬的皎洁明月，想起了柳长风刚刚问的话。
柳长风问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创建蜀山派，真的是为了什么兼济天下和得道飞升？
答案肯定不是啊，最开始自己创建蜀山派是为了找南卿，也是为了像南卿那样普救众生，当然自己也是想得道飞升去站在和南卿一样的高度。
可是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数千年前的那场诀天大战，南卿为了苍生陨落，那段时间许朝也想过要尽快得道飞升去复活南卿。
可是后来若霜的堕魔，神界仙界的漠然，这些都让许朝觉得恶心至极，也是那个时候起许朝不再想要得道飞升了。
许朝也好柳长风也罢，还是蜀山派其他峰主，其实都早就可以得道飞升了，只是他们见过了仙界的肮脏所谓神仙的无奈，他们都强压境界选择留在人界。
清晨的雾卿峰主殿内，柳长风睁开眼看见自己睡在了软榻上，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来人。”
殿外立马走进来了一个日常来雾卿峰洒扫的弟子。
“柳长老。”
“掌门呢。”
“我今天来就没看见掌门。”
“那你退下吧。”
“是。”
柳长风有些不太舒服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转头就看见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盏茶，茶盏还压着一张纸。
“解酒茶，红盒给你黑盒给齐溪。”
只是十分简短的一句话，但让柳长风觉得温暖，他笑了笑将茶一饮而尽，随后拿着桌子上的两个盒子就离开了雾卿峰。
齐溪刚刚晨修练剑回房，齐溪因为性格孤僻和其他人相处的又都不好，所以他这两百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柳长风拿着盒子直接就来找了齐溪，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齐溪。”
“柳长老好，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来来来，这是掌门给你的。”
说着柳长风就把黑色的盒子递给了齐溪，齐溪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一件天蚕衫。
这种天蚕衫是穿在衣服最里面的，但穿上却没有什么感觉，而且有一定的防御效果，具体防御什么要看制作这件天蚕衫的人。
天蚕衫虽然很是珍贵，但齐溪也不是没有拥有的，不过因为这是许朝送的，所以齐溪就是觉得要比自己的那件好很多。
随即齐溪便将自己准备要穿的那件放回了柜子里，将许朝送的这件放在了外面准备穿戴。
柳长风刚开始也没觉得这件天蚕衫有什么，但越看越觉得这件天蚕衫好像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忽然他就眼前一亮了，像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等会等会，这件天蚕衫不简单啊。”
柳长风这一惊一乍地让齐溪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
“你把它拿给我看看。”
齐溪虽然不解但还是把天蚕衫递给了柳长风，柳长风接过来仔细地摸了摸，又轻轻地揉了揉，忽然就十分惊讶地说。
“这不是天蚕衫，这是御风衣啊，许朝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顿时间，齐溪看着御风衣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
“你小子命真好，这衣服不仅可以抵御风火雷电毒，还能抵御化神期及以下的所有攻击。”
“这真的是炼器录里面记载的那件御风衣吗？”
柳长风将御风衣递还给齐溪，又拍了拍他的肩。
“我可是当今人界为数不多的高阶炼器师，我不会看错的。”
“可不是连你都曾说过无法锻炼出这样的御风衣吗。”
“所以才说你命好啊，你应该知道三千年前飞升仙界的那个炼器师吧。”
“听说过。”
“我要是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他当年锻炼出送给掌门的了。”
齐溪看着这件十分轻巧却又重如万斤的御风衣，心中五味杂陈。
“你把它还给掌门吧。”
齐溪最后将御风衣折好放回了盒子里，柳长风没想到齐溪会这么果断干脆，不由地更欣赏齐溪了。
“给你那你就好好拿着，这御风衣对掌门来说已经没用了。”
倒不是柳长风安慰齐溪，许朝目前已经是半神的状态了，成神得道只是他的一念之间，这种御风衣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最后齐溪还是选择收下了御风衣，柳长风见状也颇为高兴，他不止是高兴齐溪对许朝的感念，他更高兴齐溪的都这么贵重，那自己的肯定也差不了。
“我在走之前我想再去一趟雾卿峰，也想当面谢谢掌门。”
“别去了，掌门不在雾卿峰。”
“你怎么知道的。”
齐溪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柳长风也微微愣了愣。
一直以来齐溪都是沉稳顺从的性格表现，但其实以他的经历能力来说他都不可能是这样的。
柳长风这些年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齐溪，但这脱口而出的话也让柳长风警觉了起来，果然齐溪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儿。
甚至于说，这些年所有人看到的齐溪都只是齐溪想让别人的看到的自己而已。
“我昨晚上喝多就歇在雾卿峰了，今儿一早起来就没看见掌门，估计掌门应该是忙着修复护山大阵去了吧。”
“好了齐溪，你自己慢慢收拾吧，别忘了把我要的东西带回来，行了，我也得去华天楼看看护山大阵的修复了。”
“柳长老慢走。”
在柳长风离开后齐溪开始仔细摩挲这件御风衣，它的手感顺滑十分轻便。
摩挲了好久之后齐溪才穿上了这件御风衣，果然和传言中说的一样轻薄舒适几乎无感。
在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齐溪在盒子里看见了一张录音符，齐溪刚刚将它拿起，符纸就立马燃烧响起了许朝声音。
“找机会混入妖界查探南卿尊主的祭奠大典。”
齐溪知道这是许朝不方便当面告诉他的，没直接让柳长风传话可能也是不想声张这件事情。
齐溪也明白这件事情很重要，自己是人妖混血的这件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道，而自己去妖界的这件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许朝之所以会让齐溪去妖界也是因为齐溪的身份，他有妖族的血脉所以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齐溪收拾完东西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蜀山，他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午后再走而是提前离开，可能也是因为要去妖界怕被人追踪吧。
柳长风没有如他所说的去华天楼看护山大阵的修复，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器风峰主殿。
柳长风一回去就急急地打开了那个红色的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块天阶的妖兽犄角。
只是打开看了一眼，柳长风就立马合上了盒子心下大骇。
他知道就这种东西要是被别人知道在他手里，恐怕会很麻烦。
就不说是人界众人觊觎了，就连那其他各界的人可能也都会觊觎上吧。
因为天阶妖兽是最接近上古神兽的物种之一，它们可以化为人形也可以成为坐骑，但他们也是极难驯服的物种，某些天阶妖兽甚至可以与上神一战。
而这种天阶妖兽的犄角更是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除非你能一招斩杀它，不然它一定会在你耗死他之前就毁掉犄角的。
柳长风也没想到许朝的手笔竟然这么大，如果说齐溪的御风衣是世间罕有的东西，那这块犄角便是本不可能存活于世的东西。
良久之后，柳长风才逐渐平静下来。
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不知道该如何炼器，所以他以指间血将盒子封印了起来。
这种封印除非是血的本人打开不然都是无法打开的，如果强行破除封印那便会导致封印炸毁，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收拾好一切之后，柳长风就去了藏书阁的顶层，他要去查找关于天阶妖兽犄角的资料，而他相信在藏书阁里面一定有。
“好吃吗。”
“这也是齐溪做的？”
南卿没回答南溪问的好不好吃，只是边吃边笑着问南溪，南溪也只是笑了笑说。
“这是我做的。”
“你竟然也会做饭啊。”
“以前四处漂泊的时候学的，当时也只是为了不饿死自己，怎么样好吃吗？”
“很好吃，还和昨天的很像。”
南溪微微一愣，没想到南卿会这么直接地就说出来，南溪看着南卿继续吃着，忽然就释然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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