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沈孤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确定这不是自己家。
更能确定这是孟秋家，而且被窝里的自己光溜溜的事实。
昨天的种种又如同影片似的在脑海中放映。
并深刻觉得自己不该因为自己那么一点想陪孟秋喝酒的心思屈服。
这会整个人都没地藏了。
自己的衣服还在床脚。
想了想，沈孤自己往下缩了一截，用脚将衣服都勾进了被窝里。
中间又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头确定孟秋没醒。
又缩进去在被窝里穿完了衣服。
在被窝里做完一切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喘。
脸也被憋的通红。
想起昨天那些囧事恨不得立刻马上躲起来。
在被子下想着趁孟秋没醒就偷偷跑的沈孤。
下一秒被子被人扯掉了。
刺眼的光让他一瞬间眯了一下眼。
“啧，穿完了”孟秋笑着道，他倒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大家都是男的，除了一开始那一会有些傻眼，后面倒无所谓了。
大学那会宿舍也会有室友搭个毛巾就出来。
沈孤听着他这些话，明明心里慌的要死，表面做出来却是一脸的木然。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慌张，面前这个人是他从少时就放在心里的人。
又如何不慌张。
生怕一点逾越就打破了这他好不容易靠近了一点的关系。
他不允许又任何事物任何原因打破他得之不易的一点点距离。
“你还难受不”
沈孤摇了摇头。
“下次不能喝又或者不能做什么别勉强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沈孤点了点又，却又想，不一样，是和你的都不一样。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像是半下午了。
沈孤想找自己手机，却没找到。
无奈用手指了指厕所。
孟秋看他慌乱找一圈，又看他指房间里面的卫生间。
也明白他是想上厕所。
想起那天自己学的手语。
比了一个「好的」
沈孤先是错愕了一下，下一秒又笑了一下。
弧度很小，但孟秋看见了。
连带着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很多。
家里已经没人了，他爸妈应该是去买什么东西了。
沈孤出来的时候便告辞了孟秋回了自己家。
孟秋怎么看，都觉得那步伐都有些慌乱、仓皇的意味。
一连几天沈孤都没见孟秋，偶尔也只是间或的站在天台上看着他几眼。
在他看来，放在心里的人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如若不然，总贪心奢求更近一些的关系。
最后落得一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后果
孟秋更没多想只想着过年，沈孤回家过年去了。
比较春节本该就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除夕那天，沈孤本想做一些菜算是自己过个年了。
但做的时候又犹豫了。
他一个人做多了也吃不完反倒是要吃上几天的剩菜剩饭。
于是最后也不过是从厨房搬出来一个电磁炉。
搞了一个小火锅吃。
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罐饮料配在一起。
倒也是习惯了这么多年。
一个人过年。
并没有什么不适。
窗外炮竹声声入耳时，沈孤看着沸腾的火锅。
默默的想，沈孤，除夕快乐。
而比他先一步响起的声音是孟秋发来的短信。
「沈孤，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孟秋」原来刚刚那声鞭炮声是他家的。
岁岁年年，第一次他发的新年快乐有了回应。
一个人过年的年味似乎也更浓重了。
沈孤看着那个短信笑了很久，不是群发的除夕快乐，他说的是，沈孤，除夕快乐。
是为他单独发的。
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直到热气盈满了整个房间，沈孤才开始吃饭。
一个人倒也不用守岁又或者其他的什么。
但沈孤还是想守到凌晨的第一秒说一句，新年快乐。
但比他预料之外的意外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分钟里孟秋给他发了一个红包。
「给过去一年里一个好的结尾」
沈孤眨了眨眼睛，他能感觉眼眶在湿润。
却颤颤巍巍的打出了一个「」
「你不是比我小一岁给你发个红包喽」
「快收，过来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沈孤用手背轻揩了一下眼角，点开。
在聊天的上下几秒里，时间指向了新年。
「孟秋，新年快乐」
「好的!新年快乐」孟秋发信息显然很快
「还有谢谢你」过去的一年里虽有遗憾，但结尾却也圆满。
「不谢不谢，新年快乐」孟秋倒没什么感觉，一晚上几个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去辞岁都收了不少压岁钱。
是的没错，只要他没结婚，长辈就要给他压岁钱。
「谢谢你的红包」人生的第一次收到的红包。
「不客气，快睡吧，明天拜年呢」
「好」他没什么年可拜的，最多也就是一觉睡到晌午。
爬起来吃个饭。
过年街道上都是人烟气。
对于他这个孤家寡人来看反倒只会觉得格格不入的凄凉。
手机放在心口的位置不知过了多久。
沈孤才缩在被窝的一角睡着。
太阳刚升起的不久，孟秋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喊醒。
有些头大的捂住耳朵下一秒又无奈的爬起来。
门外的徐女士还在喊“孟秋快起来了，去给你爷爷奶奶还有大伯他们拜年了”
“知道了——知道了——”
汝州的习俗是初一早上吃饺子，端了一大碗饺子，孟秋面无表情的从嘴里吐出来一个硬币。
下一秒又吐出来一个。
她家徐女士还是这样每年都要给他碗里整几个带硬币的饺子。
说是寓意好，新年兆头好。
迷信是真的迷信，但又不可否认人吃到总第一感觉硌牙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小惊喜。
毕竟谁不喜欢好的兆头呢。
这么想着，孟秋不知道沈孤他们那有没有这习俗，掏出手机就拍了过去「我吃到三个，今年运气爆棚」
平日里习惯了沈孤秒回他的信息，这会没收到他的回信他还有些奇怪。
倒也没奇怪多久，因为他家徐女士又在催他了。
每次拜年他都会成功的被当做司机。
还是专职的那种。
「孟秋，去到记得嘴巴放麻利点，说句爷爷我来给你拜年了」
「放心吧、您儿子您还不知道吗，包准让你满意」
「行行行」
下了雪的路即便装了防滑链，孟秋也没敢开太快。
于是一路上便成功的又吃了一嘴的狗粮。
最后又要提着一袋又一袋的礼品下车。
一路上见到一位叔叔阿姨但凡认识便说上一句“……阿姨，新年好”
“……叔叔，新年好”
过年的氛围还是与平时不大一样的，比如说齐聚一堂的亲戚朋友。
围在一个院子里，唠嗑的唠嗑，喝茶的喝茶。
闲来无事再抓上一把瓜子。
中午一顿是在爷爷家吃接着才是叔伯家，倒也没人会让奶奶做饭，都是媳妇之类的帮忙。
吃完饭，人一多有闲下来的便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了起来。
这是孟秋最不爱参与的话题。
无一例外的扯来扯去最后总会扯到孩子上。
有人谈谁谁谁家添了一个孩子，谁谁谁家孩子来年考学，要么就是自己孩子的工作，少不了的攀比，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婚姻。
作为一个过了年已经二十七岁的无业并且还没结婚的大龄青年，孟秋毫无疑问的成为了重点讨论对象。
被几个堂哥堂弟拉来凑数打麻将的孟秋，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见，几个伯母，堂嫂都聚在一起谈他有没有对象的问题。
他家徐女士被围在中间一直说着不着急不着急。
沈孤一觉睡醒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看着孟秋的那个照片笑了很久。
仔细放大还能看见上面的牙印。
初一早上吃饺子的习俗是有的，小时候跟着他奶奶的时候，他奶奶也有早上给他包过。
后来他奶奶去世之后就再没吃过了。
「能分我一半吗？」沈孤开了个玩笑。
听见手机响，孟秋刚好把手里的四万打出去，看见沈孤的信息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一个人一个硬币剩下那个劈一半」
耳边还不断的响起声音“三万”
“碰”
“三条”
「算了，我这人大方，给你两个吧」又接着快速打字道。
“诶孟秋，该你了”
“咱堂哥这是有情况”
孟秋看了他一眼“啥情况啊，万年孤寡第一人，这我兄弟呢”
“哥你也别这么不自信，万一咱就男女通吃了呢”开玩笑的是同辈中排行最小的堂弟刚上大一，叫孟新。
“去去去打你的牌，要输了”孟秋扔了个牌出去“南风”
“碰!”孟新得意洋洋道“哥你看，你这不就玩手机入迷了，直接给我放水了”
孟秋看着自己手里还剩的那张南风，沉默，感情他等着碰南风，一直没碰到是对死了。
“九饼”
“碰”孟秋喊道，冲着孟新道“谢谢你了小老弟，给你南风”脊背一弯，南风便送到了他的面前。
“一条”斟酌再三，孟秋打了出去。
准备赢牌。
“四条”“八万”“九条”
“自摸!!!!”孟秋也没想到这一圈刚转完自己自摸了“赢了赢了”
“开局第一赢，后面可不好赢了”大堂哥说了一句。
孟秋当然知道牌局这么个理，但他来看，赢到手才是真的。
沈孤洗漱完才看见孟秋的消息。
沈孤仔细看了看那三个硬币，圈出来俩带牙印的，又发了过去。
「我能挑这两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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