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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济阴王动,长安终了


【已修改。】
  时近未时。
  烈日高悬,万物恹恹。
  长安城崇化坊陈府大院内。
  待将陈老太爷搀扶至松竹院书房后。
  陈忠泽手持白色拜帖转身不徐不疾地朝着松竹院正门行去。
  方一迈步走出松竹院正门。
  陈忠泽忽然脚步一顿,随即缓缓转身目光极其复杂地望向满是古色古香之意的松竹院正门。
  ‘颍川荀氏一族此番受盛名所累。’
  ‘我颍川陈氏一族此番又何尝不受那盛名所累。’
  陈忠泽满眼皆是复杂之色地凝视着松竹院正门,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息道。
  足足过了百余息之久。
  陈忠泽方才将目光缓缓自松竹院正门挪开,随即转身不徐不疾地朝着前方行去。
  行之不多时。
  沿途两名手持剪刀修剪枝叶的陈府仆从眼见陈忠泽徐徐行来不由得当即放下手中剪刀。
  随即微微俯身快步朝着陈忠泽行来。
  “小的拜见老爷。”
  “小的拜见老爷。”
  两名陈府仆从匆匆止步于陈忠泽五步外,随即面朝陈忠泽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你二人可是大少爷院中仆从?”
  陈忠泽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
  “回老爷问。”
  “小的二人正是大少爷院中仆从。”
  年长些许的仆从闻言当即连忙回答道。
  “可知大少爷现于何处?”
  陈忠泽闻言不徐不疾地再度开口问道。
  “回老爷问。”
  “大少爷卯时前后便去了坊内珍宝斋。”
  年长些许的仆从闻言再度连忙回答道。
  “速速去寻大少爷。”
  “老夫于书房等他。”
  陈忠泽闻言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吩咐道。
  “是,老爷。”
  “是,老爷。”
  两名陈府仆从闻言当即俯身拱手大应道。
  话音落罢。
  两名陈府仆从不敢逗留丝毫,当即匆匆告退而去。
  待两名陈府仆从的身影彻底于视线内消失无踪后。
  陈忠泽不知为何忽然轻声叹息一声,随即迈步不徐不疾地朝着青云院行去。
  方一行至青云院前院。
  院内门房便不由得快步而出。
  “拜见老爷。”
  青云院门房止步于陈忠泽三步外,随即面朝陈忠泽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寻陈虎备一份厚礼。”
  “备好后直接放在马车内即可。”
  陈忠泽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白色拜帖递向身前门房。
  “是,老爷。”
  青云院门房闻言当即再度俯身拱手行之一礼,随即俯身上前自陈忠泽手中接过白色拜帖。
  待青云院门房双手接过白色拜帖后。
  陈忠泽当即面无表情地再度徐徐迈步前行。
  不多时。
  陈忠泽止步于青云院书房门前缓缓伸手推开紧闭的书房门。
  随即不徐不疾地迈步而入。
  待大开的书房门再度紧闭后。
  陈忠泽宛如突然被人抽去全身力气般,背靠着紧闭的书房门缓缓向下滑落。
  略有些许黑圈的眼眶更是于不知不觉间便已悄然泛红。
  于陈忠泽而言。
  今日之颍川荀氏。
  又何尝不是来日之颍川陈氏。
  ‘唉!’
  足足过了大半刻钟之久。
  陈忠泽方才重重叹息一声,随即缓缓自地面之上爬了起来。
  随后脚步略有些许虚浮地朝着上首太师椅不徐不疾地行去。
  一两刻钟后。
  就在陈忠泽后靠于太师椅椅背之上闭目养神之际。
  紧闭的书房门忽然传来一道轻微敲门声。
  “父亲。”
  身着一身华丽衣衫但却难掩面上疲倦之色的陈子元立身于紧闭的书房门外轻轻叩动房门。
  “进。”
  “是,父亲。”
  闻及陈忠泽应允声后,陈子元当即微微俯身大应一声,随即缓缓推门而入。
  待将大开的书房门再度紧闭后。
  陈子元随即不徐不疾地朝着上首书案处行去。
  “儿元拜见父亲。”
  陈子元止步于上首书案一两步外,随即面朝陈忠泽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北行之事筹备的如何了?”
  陈忠泽闻言缓缓坐直身躯,随即望向陈子元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
  “回父亲问。”
  “北行之事已然筹备妥当。”
  “随时都可启程向北而行。”
  陈子元闻言缓缓直起身来,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回答道。
  “筹备妥当便好。”
  “此行两千余里。”
  “路途多有险阻。”
  “吾儿务必多加小心才是。”
  陈忠泽满脸凝重之色地望着陈子元近乎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还请父亲宽心。”
  “儿此行定会多加小心。”
  陈子元闻言不由得眼眶一热,随即连忙俯身拱手行礼道。
  “此封书信你且收好。”
  “待行至西河郡后持此信去寻常守义。”
  “届时常守义自会为你备上五百护卫。”

  陈忠泽自袖摆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向陈子元,随即不徐不疾地沉声开口说道。
  “儿元谢过父亲。”
  陈子元闻言当即再度面朝陈忠泽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随即缓缓起身上前行至上首书案旁双手自陈忠泽手中接过书信。
  “父亲。”
  “此人是......”
  陈子元手持书信缓缓退归原位,随即不由得轻声开口问道。
  “此人乃西河郡常家家主。”
  “为人素来最是重诺守诺。”
  “为父当年曾对其有着救命之恩。”
  陈忠泽闻言缓缓站起身来,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荀老太爷薨逝。”
  “且去换身素衣。”
  “为父于车马房等你。”
  陈忠泽看了一眼陈子元所着华丽衣衫,随即不徐不疾地沉声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陈忠泽迈步走出上首书案,随即不徐不疾地朝着紧闭的书房门行去。
  “是,父亲。”
  陈子元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连忙再度面朝陈忠泽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一两刻钟后。
  一辆满是古色古香的马车缓缓自陈府大院驶出。
  随即不徐不疾地朝着崇化坊东门行去。
  满是古色古香的马车车厢内。
  陈子元面带犹豫之色地数次望向端坐于身前软榻之上闭目养神的陈忠泽。
  其虽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此地唯你我父子二人,有话但说无妨。”
  就在陈子元面带犹豫之色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之际。
  端坐于软榻之上闭目养神的陈忠泽似心有所感般缓缓睁开双眼,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是,父亲。”
  陈子元闻言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连忙微微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父亲......”
  “今日之荀家......”
  “可是明日之陈家......”
  陈子元缓缓直起身来,纠结再三过后最终还是轻声开口问道。
  闻及此言。
  端坐于车厢软榻之上的陈忠泽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更是久久无言。
  偌大的陈府马车车厢内一时间更是直接陷入一种落针可闻般的浓浓死寂之中。
  眼见陈忠泽如此之反应。
  陈子元一时间不由得悲从心来,眼眶更是于不知不觉间便已然通红一片。
  足足过了近大半刻钟之久。
  陈忠泽方才轻声叹息一声,随即面色极其严肃地望向端坐于身前的陈子元。”
  “有为父在。”
  “今日之荀家便绝不会是来日之陈家。”
  “待为父自京外彻底站稳脚跟后。”
  “便会想方设法将你祖父接去京外。”
  陈忠泽略作定神,随即满脸严肃之色地沉声开口说道。
  闻及此言。
  陈子元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抬头正视陈忠泽目光。
  “儿元亦会于燕地快速站稳脚跟。”
  “来日儿元绝不会让父亲孤身而战。”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满脸坚定之色地沉声开口说道。
  ‘哈哈哈。’
  “有吾儿此言。”
  “为父甚慰甚慰啊。”
  陈忠泽闻言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满脸欣慰之色地哈哈大笑道。
  ......
  ......
  一两刻钟后。
  陈府马车缓缓停靠于怀远坊荀府正门数百步外。
  “老爷。”
  “大少爷。”
  “此地距荀府仍有数百步之距。”
  “但前路此时却已然完全堵死。”
  陈府车夫将马车停靠妥当后,随即快速跳下马车行至车厢一侧俯身拱手禀报道。
  “吾已知晓。”
  “尔于此地候着即可。”
  陈忠泽闻言不徐不疾地开口回答道。
  话音落罢。
  陈忠泽缓缓直起身来,随即在陈子元的搀扶下不徐不疾地走出车厢。
  方一走出车厢凝神向前望去。
  目之所及。
  赫然可见荀府数百步内已然被一辆辆或奢华至极、或古色古香的马车堵的水泄不通。
  一道道身着荀府仆从衣衫腰缠孝带的身影频频穿梭于一辆辆马车间行那疏通道路之举。
  “父亲。”
  就在陈忠泽凝神前望之际。
  陈子元提着数个大小不一的白色礼盒走出车厢,随即止步于陈忠泽身后一侧。
  而其手中所提数个大小不一的白色礼盒上方则蒙着一块白布。
  白布之上则放着一张礼单。
  “走吧。”
  陈忠泽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徐不疾地迈步向前行去。
  “是,父亲。”
  陈子元闻言当即微微俯身应道,随即提着白色礼盒紧随其后而行。
  一路行去。
  近乎于随处可见身着素衣的官吏身影。
  然而。
  这一路行去。
  除从五品及从五品以下官吏主动上前与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见礼外。
  余者则无不匆匆避之亦或漠然相视。
  不多时。

  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面无表情地迈步走进门前悬白的荀府正门。
  待荀府仆从上前接过陈子元手中所提白色礼盒后。
  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遂在荀氏族人的引领下不徐不疾地迈步朝着清林院行去。
  一两刻钟后。
  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终是在荀氏族人的引领下不徐不疾地行至清林院正门前。
  此时的清林院内已然架起灵堂,荀氏嫡脉子弟大多皆双膝跪于灵堂两侧。
  “颍川陈氏一族族长携少族长至灵前~!”
  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行至清林院内不多时。
  灵堂前一老者便朗声唱赞道。
  闻及此言。
  陈忠泽当即略作定神,随即眼眶微红地缓缓迈步朝着灵堂行去。
  而在其身后。
  陈子元不由得悲从心来,随即眼眶通红地紧随陈忠泽而行。
  “贵客至~!”
  “孝子孝孙起身迎~!”
  立身于灵堂一侧的荀氏老者再度朗声唱赞道。
  话音落罢。
  双膝跪于灵堂两侧的荀氏嫡脉子弟当即站起身来。
  随即面朝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深深俯身拱手相拜。
  “乐起~!”
  “颍川陈氏一族族长、少族长吊唁荀氏老太公亡灵~!”
  待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行至灵堂前。
  立身于灵堂一侧的荀氏老者当即再度朗声唱赞道。
  话音落罢。
  唢呐声先起,二胡声紧随其后而至。
  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面朝堂前所悬荀老太爷画像深深俯身拱手一拜。
  随即直起身来双膝缓缓下跪接过荀氏族人递来的三柱清香。
  随后手持三柱清香自东侧缓缓运至西侧。
  最终交予立身于八仙桌西侧的荀氏族人手中,由其敬入荀老太爷画像前的香炉内。
  待敬香毕。
  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缓缓起身,随即再拜再跪再敬。
  只不过此番所敬之物不再是三柱清香,而是‘浊’酒三盏。
  “孝子临堂跪谢贵客~!”
  待三拜三跪三敬皆毕。
  立身于灵堂前的荀氏老者当即再度朗声唱赞道。
  话音落罢。
  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自灵前缓缓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
  身着一身粗麻孝衣的荀铭训自灵堂后方迈步而出。
  随即面朝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随后直起身来面朝陈忠泽、陈子元父子二人缓缓双膝下跪。
  “礼毕~!”
  “颍川陈氏一族族长、少族长还请移步堂外用茶。”
  立身于灵堂一侧的荀氏老者再度朗声唱赞道。
  “铭训兄速速请起、速速请起。”
  陈忠泽闻言当即迈步行至荀铭训身旁,随即将其搀扶起身。
  再度道了几声节哀顺变后。
  陈忠泽便欲带着陈子元朝着灵堂外行去。
  然而。
  就在陈忠泽方欲带着陈子元告辞离去之际。
  数名荀氏年轻族人急匆匆地朝着灵堂行来。
  不待数名荀氏族人急匆匆地行至灵堂前。
  灵堂外忽然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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