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参加宴会
允也嫆想成为能帮助苻郴的妻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熟读甘棠捎给她的闫隆官眷名录。
她现在身上有伤，也不宜出门，便刚好利用这段时间熟悉闫隆大小官员家眷之间的关系。
甘棠捎来的官眷名录有三大本，她为着方便，就将书放到了手能触碰到的地方。
某天夜里，她准备在看一会儿就休息，苻郴随手拿起她置于床榻柜上的书。
“这几本书，瞧着是都翻过了？”
允也嫆看的认真，只略略点头以示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允也嫆放下书，准备舒展疲惫身体，就听到苻郴问，“记住了多少。”
“这本记全了，这两本在看几遍就能记下了。夫君，幸而有甘棠送来这几本官眷名录，不然妾便要两眼一抹黑了。”允也嫆面露庆幸。
苻郴似是有些吃惊，“哦？那我考考你。领侍卫内大臣樊将军家眷出自何家？”
“樊将军夫人，钱氏出自邳州钱氏，为钱氏家主亲弟的嫡次女。樊将军与夫人育有六子五女。其中樊家大郎，二郎，四娘，五郎，九娘，十一娘为嫡出，其余为庶出。樊家大郎之妻为……十一娘前年嫁到一品太师府金家，金家是中宫娘娘的舅家……”
“不用说了！”
允也嫆背的真的很认真详细，复述出来的内容与官眷名录上不差分毫，只她提到皇后舅家金家后，苻郴就打断了她。
“我知你记下了，今日也不早了，熄灯睡吧。”
绛珠几人因为自家男女主子都上了榻，但还没传熄灯，便立在屏风在侍候，听到苻郴发话，几人将屋内的六十四盏灯吹灭，悄身退出房间。
允也嫆透过泄进屋子里的星光，望着苻郴那张像是被精雕玉琢过的脸庞。
“夫君，当您遇着不开心之事时，也嫆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允也嫆温声开口。
“睡吧，我并无不开心之事。”苻郴将手穿过允也嫆脖颈，并替她压了压被角。
……
允也嫆脖子上的伤好了九分，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已经是六月下旬的事。
六月二十那日，苻郴回府说他领了要去城外兵营点兵的差事，要离家几日，允也嫆替他收拾行李，送他出门后，就一个人在府上悠悠过了几日。
六月二十五日，苻郴还没回府。
允也嫆准备出门赴她来闫隆两年的第一个主动参加的宴会。
即于家老太君80岁大寿之宴。
于家已故的老太爷曾是皇帝陛下与苻郴的老师，老太爷自十五年前去世后，皇帝陛下就给了老太君一品夫人的敕封。
地位与允也嫆这位一品王妃不相上下，因着年纪之故，允也嫆还要敬她几分。
如今，于家在朝堂上嫡系子弟都有建树，门生也是无数。
允也嫆半个月前就收到了于家的请帖，苻郴这次回朝堂，和于家多有交集，也是赞同她来的。
她身份高，在二门前下了马车，于家主母并自己的四个儿媳就迎上来。
“恭迎王妃娘娘，妾等未曾远迎，失礼了。”于夫人笑意盈盈的同允也嫆福身行礼。
允也嫆笑着摇头，“夫人过谦，今日是您家老太君的大寿，当以老太君为主，我只厚着脸皮，客随主便呢。”
“婆母知晓王妃要来，也盼着了，妾这便引您到婆母住处。”
允也嫆颔首，跟着于夫人进了于家正厅，穿过一个抄手游廊和垂花门，几人便到了于老太君所在之处。
彼时还没有比允也嫆身份高的家眷过来，她和于老太君互见过礼，又在极力推脱下让老太君唤她一声也嫆后，落座于老太君旁边的官帽椅上。
允也嫆一落座，屋子里已经来的官眷复又聊起天来，好些人和允也嫆搭话，允也嫆也进退得宜的回复着她们。
全程并无因为不认识人或者因为某家官眷谈的话题太偏，她不知道，就冷眼对待。
说来，这是允也嫆第一次主动参加宴会，以往她都是在宫宴上才会出现，期间就是有人和她搭话，她也表现平平，只差把闲人勿进写在脸上。
今日，一些从前在允也嫆这里吃过憋的官眷夫人，看允也嫆一改常态，不少人萌生出与她交流的想法来。
大家以允也嫆为中心，聊着各种话题，半个时辰后，不少已经深谙帝都社交规则的官眷发现，以往松懒寡言的空王妃娘娘，对这闫隆官眷人家因姻亲结成的关系理的是清清楚楚的。
王妃娘娘，除了一开始不认得人，要由对方自我介绍，后来再没把人认错。
且她还能说出诸如:
“xx夫人家刚迎弄璋之喜，家中麟儿满月宴时，我必得过府讨一枚喜蛋。”
“xx夫人家和xx夫人家结成秦晋之好，我先前不得空未过府吃酒，实是抱歉。”
“这便是名满闫隆的xx家姑娘啊，我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觉所言有谦。”
“原来您就是xx夫人啊，您家的大郎高中两榜进士，恭喜恭喜。”
这话说的，真是实在令别人心花路放。
众人和允也嫆谈着，不觉间，纷纷觉得只要空王妃娘娘想，便可在帝都官眷间游刃有余，以往着实是小觑她了。
甘棠和自家婆母并几个堂房妯娌过来给于老太君见礼时，允也嫆和其他夫人的话题正聊的热火朝天。
甘棠见允也嫆和那些夫人姑娘都能搭上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她高兴。
允也嫆想在苻郴身边立的更稳当，孩子和与闫隆官眷交好，并重。
宴席开始时，众人移步到与男席有一院之隔的厅堂吃席。
甘棠从来于府到现在，只除了一开始的打招呼外，再没和允也嫆说话，突然看到自己和允也嫆被安排在同一席，且还是并排坐，她眼眸一亮。
说来，允也嫆和甘棠的关系，苻郴问过两次后，就没在问过，后来听说甘棠给允也嫆捎来闫隆官眷名录，苻郴随手翻了一遍后，也只说了一句，“大体符实，可用。”就不在管允也嫆和甘棠之间的交情。
允也嫆本还想着苻郴是不是已经什么都知道，觉得威胁不到他，才不再问这事。
过了几天，她才知道，是甘棠和她的夫君堰国公世子说了很多遍，不准拆她给甘棠写的信，堰国公世子没有和苻郴说的，苻郴才不问她。
苻郴不再问寻自己和甘棠如何认识的，允也嫆松了口气，平素里和甘棠书信往来时，也坦然了些。
她和苻郴之间还有一段路要走，现在并不是她坦白的最佳时间。
甘棠的婆母的席位在甘棠旁边，甘棠婆母向允也嫆行礼后，就落座。
甘棠则向她笑了笑。
“王妃，可要点出曲目？”于老太君笑看允也嫆。
男席与女席之间隔了一座院子，男席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伶人表演越剧的唱跳声，女席这边却是因为官眷们刚落座，还无人命伶人来表演。
允也嫆摇头，“老太君，今日合该是我们来沾您的喜气，便是您点的曲目，也是有福气的。”
于老太君笑的慈眉善目，“既如此，老身就点出开堂戏，王妃您点第二出戏。”
往往一家聚餐宴会的时间，能够伶人演出四五回折子戏，开堂戏由主人家点，第二出戏由身份尊贵的人点，余下的几出由其余官眷们商量着点，都是正常安排。
允也嫆点头应下。
在唱戏声中，允也嫆觉得自己需去更衣，让侍女告知于老太君一声，于老太君忙让自己的孙媳妇陪着允也嫆离席。
允也嫆和于老太君的孙媳妇赵氏刚走出没多远，甘棠也追上来。
“王妃，大表嫂，我也想去更衣，咱们一道吧。”
吕府的老太君和于老太君是同族姐妹，两家有亲，是以甘棠和她婆母能做主桌。
甘棠在此也能唤于府的几个孙辈媳妇表嫂或表弟妹。
赵氏是特意被安排来陪允也嫆更衣的，是以到了净房门口，她便停下步子。
“王妃，表弟妹，这便是净房，里头已经安置妥当，我在这里等你们。”赵氏对允也嫆行礼。
允也嫆微微颔首，与甘棠一同进入净房。
“嫆嫆，今日你的表现真是一丁点错都挑不出来，我呀，就是庸人自扰！”
“甘棠，这可得多谢你送来的闫隆官眷名录，你那本名录可是帮了我大忙！你那本名录记录的当真详细，这功夫就得你来做，若是换成我，不定记成什么样！”
两个人隔着屏风解决三急问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允也嫆从屏风探出头来，“甘棠，你这些功夫是为着当好堰国公世子夫人下的吧，你……。”
甘棠被吓了一跳，伸手把允也嫆塞回去，“不是，他那需要我做这些？不需要的……”
允也嫆没说完话，就被甘棠一推，待她整理好衣衫，就只听到甘棠呢喃轻叹。
“甘棠……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预见之能，晓得有朝一日你需要这些，便先替你备着了！谁让允四姑娘当年将我从大狗熊的爪牙下救出呢？救命之恩，实在是无以为报呀！”甘棠故意作怪，语气阴阳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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