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救人
牢头面露疑惑明显不记得今日抓过那些人。
项颖打开车门下车去。
见到项颖,牢头一下想起允介谭是谁。
牢头心中一凛,今日抓的那人有皇室背景?
“你可想起允介谭了?他犯了何时,竟连审问都不曾有,就将人拿入狱中?”允也嫆沉声问。
牢头身子发抖,允介谭的罪名确实不足以审问都不曾有,就关进牢房谁都不给见。“回……回王妃娘娘的话,允介谭是被人告来府衙,说是他打坏了别人家的传家之宝,不肯赔偿银子,与那家人起争执时还把那家的老太爷推倒,那家老太爷至今都还未醒来。若是……若是那家老太爷死了,允介谭就背上人命官司了!是以,那家人报案后,府衙老爷就命我们先将其管入牢内。”
“胡说八道……”
“你胡说,我们家不缺钱,那传家之宝坏了,我夫君不可能不赔!我夫君脾气是最好的,也压根儿不可能和人起争执!”
允也嫆和项颖的同时说话,项颖离那牢头近些,语速也跟快些,允也嫆就停下话头,让项颖先说。
项颖想表达的意思和允也嫆想表达的意思一样。
他们做生意的商贾人家,其实很怕与人交恶,平日里都是见人先有三分笑,只要不过分,哪怕吃亏了,也是自认的。
允家不缺钱,任凭那传家之宝值个万八千两银子,允家也拿得出来钱。
允介谭来闫隆是为着就近探听允也嫆的消息,允也嫆不觉得允介谭会这么沉不住气,就是被讹诈,允介谭为着她,也会认下,更遑论打一个老人。
牢头被项颖的厉声厉色吓的抖得更厉害,“娘……娘子,小的说的都是府衙老爷传来的话,王妃娘娘,若您想知道详情,就问府衙老爷吧,小的实在不知此事啊!”
“你们府衙老爷在何处?带我去见他。”允也嫆说着也掀帘下车。
牢头招来身侧的人,“三儿,快去找府衙老爷。”
三儿问声跑走。
苻朝要求,府衙老爷必须住在府衙里,是以在牢头将允也嫆和项颖带进府衙时,府衙老爷和三儿已经匆匆跑出来。
府衙老爷对允也嫆行礼,允也嫆也不说免礼让府衙老爷起来,她沉声问,“大人正堂上的明镜高悬四字可该擦擦了?”
府衙老爷赔笑着说,“回娘娘,下官立马派人去擦拭牌匾。”
“牌匾擦干净了,别的呢?”允也嫆继续追问,一点也不给府衙大人缓冲时间。
府衙大人对关允介谭的事,知道更多内幕,甚至他也是收了银子的。
刚刚三儿长话短说的提了这事,府衙大人就连道“金大人害我!金大人害我呀!这允介谭背后怎么也有皇族人撑腰?!一个二个都是我惹不起的爷!”
“娘娘,允介谭的案子,下官还在调查中,并没有下论调,现今报案的那家人还在全力救治他家老太爷,只要他家老太爷醒了,一切都好说,都好说。”
“大人,还请你再去问问与我大哥起争执的人家,我大哥究竟是为何与他家起争执的,又何时说了拒不赔偿的话。另,苻朝有规矩,未定案前,犯事人员的家属可以与其见面……”
“下官这就去安排这位娘子和娘娘的大哥相见……”
空王妃姓允,整个闫隆无人不知,听到允也嫆唤允介谭大哥,府衙大人脑子晕晕乎乎的,在抢了允也嫆话之后,自己晕过去之前,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空王妃的允和那商人允介谭的允是一个允!皇家还有三门穷亲戚是真的!
府衙大人没得允也嫆免礼的命令,一直跪着回允也嫆话,允也嫆不知是日头太大了,还是这府衙大人太过害怕,话都没说完,就晕了。
府衙大人晕了,允也嫆只得停下,让人先把府衙大人抬下去救治。
这里的慌乱消停后,府衙大人家的女眷惶恐担忧自家男人之时,暂时惴惴不安的照顾着允也嫆。
项颖去大牢看允介谭去了,允也嫆本也想去,但被绛珠拦住,绛珠以‘牢房脏乱,娘娘不宜过去,让奴代您与允夫人一起去看允郎君情况吧。’堵回来了。
允也嫆当时看到和她一起出门的绛珠绿珠两人眼眸里都有不赞同她进天牢的意思,只得打消想法,在府衙里等候。
两刻钟后,项颖和绛珠从天牢回来,允也嫆急问,“大嫂,大哥怎么样?”
项颖眉头紧皱,语气愤愤!“你大哥被打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些牢头抢了!”
府衙大人的女眷冲允也嫆屈膝谦卑说,“娘娘,这其中定有误会,待我们大人醒来,我就同他说将允郎君的东西还给他。”
允也嫆没理那个府衙大人家的女眷,继续追问项颖,“大嫂,大哥如何说他和别人发生争执之事的?”
“你大哥说……”
允介谭会惹上事,要从几日前说起,他在闫隆行走,多靠在朝为官的允大伯和允大伯的儿子们从中做项。
本来,要不是发生了允也嫆替嫁的是,闫隆允家和凉兹允家的关系就很亲厚。
如今闫隆允家知自己欠凉兹允家的,对允介谭要在闫隆做生意一事,虽心中不悦,怕允介谭会搞出事情来,但介绍人脉时,还是上心的。
和允介谭发生争执的这户人家姓乔,是在闫隆开盐铺和米铺的。
允介谭有意在闫隆开一家卖五谷的店铺,需要了解行情,就在允家的说项下,做东和乔家当家人有了来往。
一来二去,乔家当家人对允介谭挺看好,还有意出资允介谭新开的五谷铺,昨日乔家当家人专门约允介谭上门去谈合作一事。
允介谭一过府,就被一直灌酒,在外从商,要懂喝酒是必须的,不能令自己喝醉也是必须的,允介谭有自己的躲酒的法子,在微醺时就开始躲酒。
乔家人以往和允介谭来往时,也不会故意灌酒,昨日却不知怎么了,家中的男人轮番和允介谭喝酒,允介谭觉得头重脚轻之时,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允介谭顺着声音望去,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侧的一堆玉石上。
允老太爷哭的以头抢地,“啊……啊……我家的传家宝啊!碎了!碎了!我家的运势可如何是好?!”
允介谭被这刺耳的声音吵的,酒醒了大半,他看清碎掉的东西是何物,一尊玉佛。
弄坏了人家的东西,赔偿是应该的,允介谭当即表示,“乔老太爷,对不住,这座玉佛价值几何?介谭会尽数赔偿,您请宽心,哀恸伤身!”
允介谭又是作揖又是赔罪,只求乔家人能恕他之过。
乔老太爷不知是不是上心太过,一把推开允介谭,“这是代表我乔家运势的玉佛,当初以十足的诚心才从伽摩寺求来的!你赔得起么?”
乔老太爷一副不会原谅允介谭的样子,允介谭尴尬的看着乔家其他男人。
乔家当家人乔老爷脸色也不快,这尊玉佛毕竟是被自家当成转运的金贵物。
伽摩寺的东西难求,世人皆知。
乔老爷不说话,乔老爷的大儿子先去扶自家祖父之时,乔老太爷抓起地上的玉佛碎片,狠狠的冲允介谭袭来。
允介谭有武功傍身,察觉到危险时,就躲开了。
允老太爷狠狠拍着桌子,“你……你……”你了好几声,怒火中烧,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老年人身子不好,遭遇这样的刺激晕过去需要得到紧急救治,乔老爷懂一些急救之法,忙掐乔老太爷的人中,将人弄醒。
允介谭也是担心就在一旁看着,乔老太爷悠悠转醒,看到允介谭,又勃然大怒,无力打了允介谭一次后,嚷着要他赔偿。
听了允老太爷的话,允介谭知道那玉佛就是他用千百两银子也补偿不了,他歉疚说,“老太爷,晚辈莽撞损坏了您家珍贵之物,千百两银子不足以弥补。晚辈用钱了断,实是对您家的不敬……”
“你连钱也不给半分!诶呀,诶呀!儿啊,你结识的这是何人呐!”
允介谭本来的意思是,他用钱弥补不了自己犯错,想给钱的同时再从别的地方弥补一二,毕竟两家是要合作做生意的。
不知乔老太爷是不是刚醒还没反应过来晕头了,以为允介谭是想连钱也不赔偿,嚷嚷着自家识人不清,一口献血喷出,大半落到允介谭身上。
乔家忙成一锅粥,允介谭不知道最后是谁报的官,又是谁让他连冤都来不及诉一句,就被关进大牢,搜刮干净身上的东西,谁都不给见。
看管犯人的牢差最是人精,一看允介谭被关进来的状态,就知道是有人授意,故意整他的。
闫隆的达官显贵如过江之鲫,平日里他们这些府衙中人想收押犯人免不了要看看上头的脸色,生怕一个不长眼抓了某某大人家的侄儿,某某大人家的妻弟,给自己找上麻烦。
牢差见允介谭被粗暴对待,就以为他没什么背景,对他更加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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