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随意一指五口之家
心惹尘的手，已经指着一个人了，玉飘顺着他的手看去。
只见着那人长相普通不丑，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穿着一身麻布衣，身材一般，腰背却是挺直，步伐稳健。
但怎么看都是普通人。
“我不杀普通人。”玉飘当即说道。
“此人武功不凡。”心惹尘平淡，透着坚定。
玉飘将眼神锁在他的身上，想要查探他的修为，发现他好像没有修为，说明，他的修为比自己高，所以自己才看不出修为。
“槐丹，你看得出来，他是何修为吗？”
“看不出。”槐王道。
“你认识他？”玉飘又侧头闻着和尚。
“不认识。”心惹尘道。
“那你为什么要我杀他？”玉飘道。
“因为我雇用了施主杀人。”心惹尘声音温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随和的事。
“杀他，毫无意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换一个你的仇人。”他虽然对杀手这个行，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无缘无故的杀一名看起来很普通的人，总觉得违背一名高端的杀手的格调。
“贫僧并无仇人，无讨厌的人，无想杀的人，所以，为完成与施主的约定，只能随意指一个陌生人。”心惹尘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现在的行为，等同滥杀无辜。”在他的国家，杀手是合法的职位，但要杀一个人需要拿出此人足以死罪的证据，不然就属于滥杀无辜。
但在其他的国家，是默认只要出钱，只要你厉害，你杀谁都行，朝廷地方官是不管的，因为一般人请不起杀手，能请得起的他们也管不了。
“是施主滥杀无辜，并不是贫僧滥杀无辜，阿弥陀佛。”心惹尘平静道。
“和尚，你……”玉飘欲言又止，他这一句话，让他的心里一下有了压力负担。
“施主，小声音点，否则会打扫惊蛇。”心惹尘道。
那个男人的家似乎有些偏僻，渐渐的往人烟稀小的地方去。
只见着他停在一间破败的院门口，站在那里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敲着门：“我回来了。”
房子内传来一男一女的孩童声，他们一边开门，一边异口异声雀跃的喊着：“爹，你回来了。”
男子迎着儿子和女儿，走了进去，门也被关上了。
另外一边，玉飘，心惹尘，槐王，飞上了墙头，观察着一家人。
男子一手左手搂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右手搂着七岁左右的女儿。
对着左边说：“浩儿今天有没有好好的学习。”
“我可厉害了，今天背爹你交代的任务，还练了一会武功，我长大之后，可是要保家卫国的。”
“嗯，我一会可是要考察你的哦。”男人满意点了点头，满面笑容。
男孩仰着自己的头，骄傲的说：“爹，尽管来吧”
“爹爹，你怎么不理我呀。”旁边的女儿吃醋道。
“霓儿，今天又绣了什么？让爹爹猜猜，是我们家的鸡吗？”男子笑的五官挤在一起。
女孩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是哥哥。”
“那才不是我，丑死了。”男孩嫌弃道。
“就是。”
“不是”
“就是”
“哎呀，你们两个又吵什么？”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子，笑盈盈的，脸色有些暗黄，眼角的皱纹很是明显，她笑的十分灿烂，让人觉得那皱纹一点也不重要。
他弯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脸庞还有着淡淡的黑点，衣裳简洁老旧，有许多的补丁。
“娘亲，哥哥说我绣的丑。”女孩朝着女子跑去，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你身为我的妹妹，就要接受事实，这叫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就是说，药虽然是苦的，但是有利于治病，话虽然难听，但是能让你秀出更好的作品。”
“我不听，我不听，哥哥又在教育了。”显然，女孩不是第一次听男孩这样讲话，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口头这么说，心里还是记住了他的。
“好了，浩儿，你带妹妹玩，等会饭好了，我喊你们。”
“走，妹妹。”男孩挺直着身板，抬起自己的手来，颇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势。
女孩心里想，哥哥好帅，心里喜开颜笑，拉着他的手，忘了刚才他说自己刺绣丑的事情，高高兴兴的跟着他去玩了。
男子走进一间屋子里，大声的喊道：“娘，我回来。”
声音虽大，却是包含着尊敬与开心。
“嗳，回来就好，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娘去给你做饭？”里面传来一个老人，刻意硬朗的声音，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的哭腔。
“对啊，十年了，儿子终于回来了，回来孝敬你了。”
“不要你孝敬，娘能天天看见你，就满意了。”
“嗯，娘，儿子今天与你儿媳亲自给你下厨，你坐这等着啊。”
“好好好”
屋子里没有了声音，男子走了出来，笑脸渐渐的变得苦涩。
但看着自己妻子，想要挤出一点笑意，却是笑不出来。
女子收敛了笑脸，温声道“卓山，怎么样了？”
“这城里的物价越来越高，有钱有势的将没钱没势的都挤压出去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的身上。”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慕白城生活，槐王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逃的逃走的走，我们再苦再累也没有想过搬走，现在槐王比皇帝还尊贵，倒是带人来排挤我们了。
母亲的状况时好时坏，记忆总是停留在你离家十年未归，有时连我这个媳妇都不认识，问我是那家的姑娘，嫁人了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听了有多难受。”
“丽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只要有你与孩子们陪伴，我就不觉得委屈了。”女子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得逞的。”男人坚毅道。
“嗯。”女子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柔情与信赖，笑了笑。
“走，给娘和咱们的宝贝孩子做饭去。”男人牵起女人的手，朝着厨房的方向去，女人娇羞的笑了笑，脸上洋溢着笑容，男人也是，仿佛刚才的苦恼都烟消云散了。
不一会，厨房冒出袅袅炊烟，浓郁一股饭菜的香气，飘满整个院子。
“爹娘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好香”女孩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一眼的兴奋，抿了抿自己的嘴，伸着头朝着里面望去。
“妹妹呀，稳重。”男孩大摇大摆的稳重的走着，颇有大将之分，但更像戏剧里的表演。
“咱们后院的大白菜，和后山的野菜，里面放着点碎肉哦。”
“哇哇哇，好久好久没吃肉了，哥哥，哥哥，爹娘在炒肉，在炒肉耶”女孩站在门前，朝着自己的哥哥蹦跳招手他过来。
男孩脸色暗淡了下去，走到厨房门口：“爹，我们不是快没钱了吗，怎么还买肉吃呢？”
“是野猪肉，爹爹打的，拿到集市卖给屠户，拿了一斤回来，你奶奶，你娘亲，还有你们，这段时间瘦了不好，该好好的补一补。”
“爹，你又去那个后山了，要是遇见老虎，多危险啊。”小男孩俨然一幅小大人的模样。
“就去这一次，人小鬼大的，教训起我来了。”男人笑道。
“我不吃，你们盐着能多吃好几次。”男孩一本正经道，转过身去，朝着一间房子里屋。
“你上那去？”女人笑着喊道。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野猪肉，我看书去了。”男孩潇洒的说着，扬长而去。
“哥哥不吃，我也不吃。”女孩说了一声，去追他哥哥了。
“我打赌，他们吃饭的时候，一定吃。”男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笑道。
“我也赌他们一定吃。”女人眉开眼笑道，两人互视一眼，笑的更加开心了。
趴着墙头的人，静静的看着男人和他一家人。
心惹尘神情依旧平和，带着淡淡的慈祥。
玉飘神情冷淡，像是被定住一般。
槐王冷峻着一张脸，似看非看，死死冷冷的盯着院子里。
“和尚，我们还要看多长时间？”玉飘淡淡的问，香味实在诱人，他不承认他饿了。
“施主，我们要看三天，现在时间，连半天都不到。”心惹尘道。
“……”
于是乎，三个人趴在墙头，看着他们搬出桌子在院子里，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吃着饭。
太阳高高挂着，散发着淡薄的金光，湛蓝色的天空上，游荡着厚厚的白云。
老人家头发半白，也不是太显老，一脸的慈祥和蔼，脸上带着笑容，优雅的吃着饭。
女孩又蹦又跳，活泼极了，男孩沉稳，端庄自持，认认真真的回着妹妹一个又一个幼稚的问题。
玉飘看见了，他们果然如夫妻俩打赌的一般，夹肉吃了。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不出声，听着老人家讲话。
忽然，墙头的和尚离开了，玉飘与槐王退了下来，看着心惹尘去向，跟了两步，发现他去敲人家门，然后他们就与他保持了距离。
门打开了，是男人开的门，看着端庄透着清圣气质的和尚，语气温和道：“大师可是要化斋？”
“正是。”心惹尘道。
“我们家正在吃饭，可是都有浑味道，大师若是不嫌慢，我叫内人煮碗面给你吃？”男人道。
“多谢施主，贫僧可以慢慢的等。”心惹尘有礼道。
“若不是不嫌弃院子简陋，进去坐等吧。”
“多谢施主，阿弥陀佛”
男人打开门，把他引了进来，女子起身行礼，心惹尘回礼，接着男人让她去煮碗面，女子再次行礼，笑着去了。
女孩眨着眼睛好奇而又大胆的看着他。
男孩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微微扬起小脸，淡定自若的打量着心惹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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