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以命易命
玉飘气势一变，拿出剑来，飞身一跃，飘然落在院子里。
“你，你是谁？”男人脸色猛地一变，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他手中的剑，眼神警惕。
玉飘微微侧着身，声音冷酷，毫不拖泥带水：“杀手，目的，杀你。”
“啊，是他们派你来吗，还有没有王法了。”男人心下一沉，这定是那些想要霸占他家地的人，派来的杀手，只是他的面貌，也不过十七来岁的孩子啊，心下越发存疑。
忽然，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的朝着他袭去，男人确定了，他是名副其实的杀手。
他们的对话，屋子里的男孩听得一清二楚，跑了出来，男人忙叫他回屋，不要出来。
男孩完全不听，一鼓作气，跑到男人的身旁：“我保护爹。”
屋子里母女俩个扶着老人家，走了出来，女孩吓得眼睛红红，抱着自己的奶奶，女人也是一脸紧张。
看着玉飘的漂亮的少年面貌，想来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人，不由想要和他交谈。
玉飘手微微一动，剑锋对着男人，剑光一闪。
宝剑便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少侠，我就这着一个儿子，你不要杀他啊。”老人家脸上的皱纹皱在一起，瞬间老了十岁一般，身体往着前面倾，双膝往着地上去，他儿媳费力的拉着她，终是没有拉出，跟她一起跪了下来。
“母亲？丽儿？”男人转身朝着妻女母亲看去，慌张颤抖了喊了一声，他能感受道玉飘是一个高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一股无力一股愤慨，积压在胸膛里。
男人因为转头的缘故，玉飘手中的剑在他的脖子，蹭出了血丝，在他的母亲妻女看来，这是不得了的事情。
“你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过他吧，你要杀，杀我也行。”老人家泪眼婆娑。
“娘，你别这么说。”男人紧紧的握着拳头，强忍着悲伤。
女孩终于忍不住，豪豪大哭起来：“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奶奶，呜呜呜呜”
你一句，我一句，三个不同年龄的女音，交织出凄惨的哭声。
哭的玉飘心里乱糟糟的。
男孩仰着脸，眼中泛红，义正言辞道“哥哥，你知不知道，杀人犯法。”
“我是杀手。”玉飘冷声道。
“杀手杀人不犯法吗？”男孩无惧的问道，随即又说：“杀人有赏，我只知道斩恶人头的刽子手，战场上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罪恶滔天的坏人。我父亲，是好人，无罪，你凭什么杀他？”
“我不想与你废话。”玉飘瞥了他一眼，看着男人道：“我给你机会反抗，只用一只手。”
男孩前去推他，男人一家眼中皆是一吓，怕这个杀手杀了孩子。
男孩手紧紧地抱在他的腰部，脚使劲的往后蹬着，却是怎么也推不动，急的眼中通红。
“走开。”玉飘冷声道，他不喜欢陌生人碰自己，而且他抱的这么紧，让他觉得他跟自己有啥好关系似的，他实在不想对一个孩子动手。
可男孩纠缠的他难受，于是伸出手，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拉开，拽扔到一边去，没有控制好力道，男孩摔在了地上。
男人见状，心中担心万千，为了自己的家人，他想要博出一线生机，身姿一斜，脖子离开了剑，朝着玉飘攻击而去。
玉飘将剑插在地上，单手跟他打，男人一开始还能跟他过两招，到了最后，直接处于下风。
玉飘的手掐着了他的脖子。
男人尽管呼吸困难，但还是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祈求：“放过我的家人……”
老人家，妻子，女儿，男孩都朝着他们跑来，玉飘身上荡出一股气劲，将他们都振开了。
玉飘不喜欢用手杀人，拿起了剑，朝着他砍去。
只听着他的家人同声异口的哭喊着。
男人知道自己要死了，想到母亲，妻子，儿女，他的那些朋友，他的眼中流出了眼泪。
没有想象中的疼感，也没有鲜血喷涌而出。
他微微低眼看，只见着剑离自己的咽喉有一根食指的距离，闪着凛冽的寒光。
“我不杀你。”玉飘声音冷淡，将剑收了回来。
不知为何，他下不了手，做不到杀他。
众人脸上一脸惊讶，由悲转喜，都朝着男人奔跑去，抱着他的胳膊，检查着他。
玉飘慢悠悠的朝着门外走。
男人心惊未定，鼓起勇气，看着他疑惑地问“少侠？是谁派你来的，你为什么不杀我了？”
玉飘停顿了一会，冷淡道“你太弱，不值得我出手”
“无论如何，多谢你放我有一条生路。”男人感激道。
玉飘沉默了一会，从衣袖中拿出一袋银两，抛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之后，脸上又是震惊，怎么又要杀他，又给他银两呢。
“补偿。”玉飘说完，腾空而起，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槐王心惹尘两人已经从墙头离开，来到门口等他。
等到他出来之后，三人无语，离开。
走到一条空旷的巷子，玉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心惹尘，坚定道：“我不杀他，换一个对象。”
“施主，为什么？”心惹尘问道。
“没有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玉飘道。
“施主动了恻隐之心，杀了那位施主，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朋友失去朋友，贫僧失去施主，施主了解了他的生活品性，害怕他们伤心难过，故施主不忍心。”
“胡说八道，我是因为他太弱了，杀他有失高手风度。”玉飘辩解道。
“如果有人杀了施主的亲人，施主心情如何。”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杀人作为杀手，杀了别人的亲人，那别人的亲人，也会请杀手，去杀施主的亲人，施主杀一个人，这世界与他有亲密联系的人，有六类人，每人请一个杀手，施主的父亲却有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是徒增悲痛怨恨。”
“死人，不会知道我们身份。”
“但是天知地知有人知，人是你杀的。贫僧想要请教施主一个问题，杀手是什么样的人。”
“是……”玉飘卡住了，回答不上来。
“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刽子手，隐藏在阴暗里见不得人的工具，是明码标价，滥杀无辜的功利人，杀手在接任务之时，目标只有杀，哪里有时间了解目标的生活，若是了解了，贫僧想他们也会心生慈悲，放下屠刀。”心惹尘沉默了一下：“施主，做杀手的意义是什么？”
“你这是分别心，我不想与你争论，听你说教，你找一人，这一次，我一定杀他。”玉飘说不出意义，他想做杀手的原因，在心惹尘言论下上不了台面。
心惹尘沉默了一下。
半晌，心惹尘道：“贫僧想好杀谁了。”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心惹尘淡淡道。
槐王眼中幽暗，沉着眼眸，露出凛凛杀戾。
玉飘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还是要杀槐王吗？
“贫僧所说之人，正是贫僧。”玉飘眼中微震，有些不可置信。
心惹尘又道：“请施主杀了贫僧，酬劳是贫僧的性命，因为生命无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我真的会杀了你。”玉飘道。
“贫僧知道。”
“我有三不杀，一不杀弱者，三不杀和尚，三不杀无恶名之人。”
“贫僧不是弱者，贫僧现在还俗，恶名心惹尘，身染红尘是非，动了杀心，要杀无辜之人，正好符合施主的标准，请施主动手吧。”
“心惹尘，我不会手下留情，再给你一次机会，事不过三。”玉飘再一次道。
“施主动手吧。”心惹心眼神坚定，平气和道。
玉飘抽出剑来：“我让你三招。”
“多谢施主。”心惹尘镇定自若，抬起手来，手上散发淡淡金光，朝着玉飘打去。
玉飘中了一章，向后退了两步，这个和尚是真打，玉飘感觉受到了尊重。
心惹尘不给他反应机会，漫步走上前去，抬起手来，朝着他的肩膀打。
玉飘只觉得肩膀像是被棍子狠狠的捣过一般。
这一次，他停足凝神，等待着他一招。
心惹尘衣决飘飞，嘴唇为启，念着咒法，身上爆发出一股波涛暗涌的气势。
玉飘心下一惊,连忙运掌以接，一股清圣的力量，灌入他的体内，他顿时觉得虚弱，有什么被清理一般。
心惹尘松开手，淡淡道：“三招已过，施主动手吧。”
玉飘不敢大意，凝神，握剑，剑在空中划了半圆，朝着他的脖子而去。
心惹尘不闪不避，站在原地，双手合十，一脸祥和他的看着他，十分坦然从容。
玉飘心一横，剑砍如心惹尘的脖上。
鲜血染红了剑，染红了心惹尘的僧袍。
心惹尘依旧淡定沉着，念珠挂在他的手上，在刀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泽。
“我输了。”
玉飘举着手中剑，将它收了回来，心惹尘的脖子上，有着小小的口子，不停的往着外面流血，
“多谢施主，不杀之恩，这世界上，少了一名杀手，可喜可贺，阿弥陀佛。”心惹尘道。
“我虽然不杀你，但是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记住了吗。”玉飘真是担心他下一次再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他对他颇有些好感，不想他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死掉了。
心惹尘微微弯着眼睛，淡笑道“贫僧一定爱护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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