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医院这边，祁桑和许风之刚又在玩打手背的游戏，祁桑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现在正在用两只手帮许风之轻揉消痛。
“我有个问题。”祁桑说。
“你问的也是我想问的。”许风之说。
“小流先问我封杨是不是要来医院，又说要跟封杨来医院。”祁桑停下手中的活儿，“你说有联系吗？”
“唉。”许风之动了动手说，“别停啊，疼着呢。”
“哦，”祁桑动作比之前小很多，“我们要不要给孩子暗示一下啊。”
“暗示什么？”许风之问。
祁桑：“就是这样不好，封杨是有家室的人，虽然我也不喜欢张文远，但封杨喜欢啊。”
沙发上，翘着腿玩手机的少年吊儿郎当地说：“甭管了，管不了。”
“嗯，你明示也没用，我叛逆的时候也什么都不听，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许风之补充道，“年轻的时候。”
祁桑看了眼墙角的少年，“你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挺可爱的。”
“可爱？”少年低头看自己，“哪儿可爱了。”
“你那时候认识我嘛，”许风之不满道，“我还以为你说我现在也年轻呢。”
“我有个办法！”祁桑一拍床板，“你玩过笔仙吗？”
许风之听见这俩字条件反射打了个冷颤，没过脑子直接说：“不怕。”
少年在旁边哈哈的大笑，祁桑无奈地说：“没问你怕不怕，你玩过吗。”
“没。”许风之挺直腰，“我们成熟的人，不玩儿这些小孩儿玩的东西。”
“那一会儿我们吃完饭，我假装玩笔仙，然后问几个跟他俩有关的问题……”祁桑语速飞快，越说越兴奋。
“等等，”许风之打断道，“笔仙会听你的？”
“会啊，指哪儿打哪儿。”少年伸手比出个‘枪’的手势，往半空‘biu~’了一下，接着轻飘飘地吹了吹指尖。
“我有办法作弊。”祁桑高举十指，在许风之眼前张开迅速合拢，然后翻了个手花收回，“通灵之手。”
“……”许风之表示不信，“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怎么可能！”祁桑神秘兮兮地说，“很灵的。”
没多久，许流之和封杨到了医院。
两人推开门的瞬间，封杨就被祁桑的目光锁定，他率先抛出个问号，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祁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此时无声胜有声道：“好香。”然后坐上轮椅被许风之推到餐桌边。
他的腿上大部分绷带被拆了下来，行动比以前方便不少。
“口水鸡、烤乳鸽、猪骨汤、橘香樱桃肉、藿香鲫鱼、蟹黄汤包、鲜虾锅贴、红糖糍粑……”祁桑掀开一个个餐盒盖子，“全是我爱吃的。”
“你有不爱吃的？”许风之问，“除了香菜。”
“有啊，姜不吃，胡萝卜吃熟的不吃生的，芹菜不吃除了打汁，菠萝不吃生的，不吃长得丑的……”祁桑边说边拆自热火锅，倒入宽粉、小香肠、娃娃菜、午餐肉、卤牛肉、调料，然后指挥许风之加水。
封杨：“长得丑的逃过一劫，被你吃没有成就感，吃完长不到身上。”
四人围坐在餐桌前，少年靠在床头和陈九星发消息。
许风之和祁桑对视一眼，问：“你们在南风碰上了？”
“超市碰上的，挺巧的。”封杨解释道。
“对啊，这可能就是缘分吧。”许流之说。
祁桑听着茶几上自热火锅喷发出的雾气声，状似无意地问：“张文远回家了？”
“嗯，刚送走。”封杨脸上的低落一闪而过。
“吵架了？”祁桑敏捷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
许流之朝他一笑，心想能不吵吗。
祁桑被这阴恻恻的笑容吓得一激灵，抓过许风之的手挡在眼前。
许风之轻捏了下他的鼻尖对着许流之说：“去~”
“嗯，没事，吃饭吃饭。”封杨给祁桑盛了碗猪骨汤，“多喝点，早日康复。”
吃完饭，封杨就要走，祁桑看他着急忙慌的动作问：“一会儿还有局？”
“没啊，早点回家，早睡早起。”封杨说完，拿着收好的垃圾左拐去楼梯口扔掉。
祁桑和许风之密谋笔仙的事儿，悄声交流，许流之狐疑的看着两人，祁桑三指翘起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许流之小声说：“谢了。”
“封杨别急，坐这儿先。”祁桑喊道。
“有事儿？”封杨问。
“嗯，大事！”祁桑在他耳边说，“绝对不坑你。”
十分钟后，一切就绪，四杯茉莉花茶分别放在方桌的东西南北位，一张白纸垫在桌面上写着“是、不是、不清楚”，白纸中线隔着铅笔。
四人落座方桌，许流之尝了口茶说：“味道有点熟悉。”
“嗯，我也觉得。”封杨点点头。
茶叶是许风之特意在拳馆对面奶茶店买的，祁桑之前提过一次味道不错，两人又对视一眼，许风之托着下巴说：“是吧，陈家巷买的。”
“哦。”封杨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许流之会觉得熟悉？
“这些都不重要，”祁桑的手指伸开在桌面上，像模像样的梭巡几圈，迎着余下三人唯物主义者的目光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封杨：“什么游戏？”
“笔仙玩过没。”祁桑对着少年使了个眼色，让他站在房间灯的开关前，“我跟大师学过几招，可以招来笔仙，真的笔仙。”
“陈九星教你的？”许流之问。
“嘘——”祁桑食指抵住下唇，“一会儿我念一句话，笔仙就会到这个房间。”
三人都是以’陪你玩儿’的表情看他，包括此时的许风之。
祁桑郑重其事的念了一句自编咒语，闭眼几秒后打了个响指，“笔仙，帮我关灯。”
霎时，房间灯全灭，三人像是被震住了，态度不似最初的散漫，许风之心脏猛跳一下抓住祁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灯……全关了……我们怎么看答案……”
“也是，”祁桑敲敲桌面，“打开方桌灯。”
方桌灯开，祁桑迎着另外三人眼中的震惊，嘚瑟地往后一靠，“小意思。”
“首先说明规则，”他看着少年说，“谁先开始问。”
没等少年回答，他严肃地看向封杨，“你第一个。”
然后如法炮制问：“谁第二个……我，好的。”
“谁第三个？”说完看向许风之。
“好，那小流第四个。”
少年：……
“每个人能问几个问题？”祁桑看着少年’行吧行吧’的表情，强压下去笑意，“好的，每个人能问一个。”
不管桌边三人的表情，他继续问，“能问几轮？”
“笔仙说先问完这一轮再说。”他眉头紧锁，认真地对着身边的少年说，“谢谢。”
“现在开始问问题。”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祁桑面目庄严，拿起笔尖敲了下桌面，再放回去。
“等下，”许流之毕竟认识陈九星，所以镇静得多，“一般的笔仙不都是拿着笔问吗？”
几秒沉默后，祁桑说：“笔仙说了，防止作弊。”
许风之差点脱口而出，……不作弊你怎么赢？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封杨一脸疲惫。
祁桑再度端正坐姿，“笔仙说，只能提问用‘是、不是、不清楚’回答的问题。”
“行吧，”封杨对着他刚才望着的方向问，“笔仙啊，笔仙，小祁会是1吗？”
祁桑：……
许风之：……
许流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桑盯着少年的手，十指交叉活动了下手指，发出断断续续的“咔吧”声。
房间里门窗全关，空调的风吹不动笔尖，但在四人眼皮子底下，笔尖直指“不是”，跟着又在祁桑散发的威逼下，慢慢转向“是”。
祁桑喝了口热茶，于此表示认同，“挺准的。”
“这房间里现在有四个1？”许流之一边笑一边摇头，“有人要为爱当0了。”
少年心想可不是吗，最起码现在两个他、封杨、还有亲弟弟都是。
许风之本来身体绷紧额头冒了些冷汗，一看这个答案不禁也笑了。
但封杨显然不认同，“笔仙跟你不熟啊，一点都不了解你。”
“时间能证明……”祁桑话音没落，众目睽睽之下，笔尖移向“不是”那头。
“挺好的，知错能改。”许风之说，“赶紧问下一个问题。”
“行，”祁桑目露凶光，“笔仙啊，笔仙，封杨今年会有感情方面的变动吗？”
封杨：……
许流之：……
“……会，”少年迟疑地说，“我有预感。”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住的病房，床头柜被你轻轻一推就推倒了，因为我提前打开了安全锁，可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
“似乎对于我的世界里没发生过的事，我会有预感，很准。”他动了动笔尖，指向“是”的部分。
空气静默，祁桑直接说：“下一个。”
许风之问了个中规中矩的问题：“笔仙啊，笔仙，这个房间里所有人都会得偿所愿吗？”
“我知道，这样很难，”少年深深看着现实世界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说，“但我想你们都幸福。”
他拿起笔再落下，笔尖依旧停留在“是”上。
“好，下一个。”祁桑被少年的神情触动，他明白房间里最不幸的本该是自己，可因为少年跨越生死而来，扭转经过，不知不觉他已得到了太多。
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他颓唐般捂住脸。
许风之得到这个答案原应高兴，可祁桑的脸色却说明并不是这么回事，于是攥住他的手在手心里。
温暖传来，祁桑翻手与他掌心贴合，“没事。”
轮到许流之问了。
“笔仙，你觉得我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长发指向’是’，短发指向’不是’。”许流之问完用指尖绕了两圈发梢继续问，“师哥，你说呢？”
“啊？”封杨正在走神，忽然被点到名，“怎么了？”
“我问：你觉得我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许流之笑吟吟的看着封杨。
“这个……”封杨仔细想了想，男人留这种长发还显得不妖的确实少，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许流之都是一等一的漂亮，“想象不出短发什么样子，不过现在很好看。”
“好。”许流之成了房间里最开心的人。
“散了吧，散了吧。”祁桑从身后抽出遥控器，按亮房间的灯。
封杨以为他知道什么，想通过这装神弄鬼的游戏来提醒自己，问：“感情变动是什么意思。”
“我随便问的。”祁桑阖着眼往后一仰，意有所指，“笔仙存在，答案才有真实的可能。”
“行吧。”封杨穿上外套，和许流之一起下楼回家。
祁桑忽然想起明天封杨应该会去看老封，点开微信给他转了个红包，注明：给封老头买零食。
“还没送走笔仙呢。”少年背着手探身到他面前，“今晚一起睡吧，我估计怕的不行了。”
“你怕吗？”祁桑问许风之。
“还……成吧。”许风之心有余悸，“不是作弊吗？”
“功力不够。”祁桑打了个哈欠，“我怕，你跟我一起睡吧。”
“睡隔壁房间吧，这个床太小了。”许风之把他推到了自己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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