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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大年初六,返程高峰,封杨在机场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张文远落地好不容易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到了停车场,他还是没往前挪多少。

        张文远老家在西成北边,出门时北风呼号,二姐怕他冷,让他穿了件厚重的羽绒服挡风。西城风和日暄,一下飞机他就出了一身薄汗,排队取行李的空当,大厅和卫生间里都是人挤人,他也没找到个空地把衣服换下来,现在露天停车场阳光正盛,被太阳一晒,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沉。

        “你在哪?”张文远给封杨打电话。

        “机场路,这边堵车了,宝贝儿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一会儿。”

        张文远生气地喊:“不是一上飞机就给你发消息了吗!”

        “是呀,我看到你消息的瞬间就出门了。别怪我嘛,这边太堵了。”封杨好声好气的哄,“宝贝儿辛苦了,等等我,一会儿就到。”

        “十分钟成吗?”张文远问。

        “半个小时之内一定到……”封杨刚说完这句,张文远就挂了电话,没等他继续说完。

        二十分钟后,封杨好不容易接到了他,回程的路顺畅许多,幸好有去路做证,没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宝贝儿,晚上我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吃别的呀。不要出去吃了,就在家里吃吧,省的路上耽误时间。”封杨絮絮叨叨,“家里已经收拾干净,就等你回家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是不是怕家里人看见?今晚上一定要好好补偿我,连着上次那回一起。”

        张文远右臂撑在副驾驶门上,双眼放空,心里想着晚上要去见许流之,下午还约了人去拿药,根本顾不上封杨,得赶紧想个借口出来。一般情况下,封杨对自己完全信任,但不代表能一而再再而三,用漏洞百出的理由敷衍他。

        思忖半天,他往后一靠,疲倦且不耐烦地说:“晚上有事,你去医院看看祁桑吧。”

        “忘了跟你说,他出院了,而且有人陪着他,不用我操心。”封杨问,“晚上什么事?”

        “我三姐来西成了。”

        “跟你一起来的?怎么没看见她。这次还住咱们家吗?”

        “她提前来的,以后要在西成长住,在外面租了房子,今天晚上我得去帮她收拾那儿。”

        “为什么是今晚啊……”封杨皱皱眉。

        “白天找工作,晚上才有空。”张文远忽略了那个‘今’。

        “我和你一起去吧,就说室友来帮忙。”封杨心想,张文远三姐经济条件不好,租的房子肯定也偏僻,偏僻就意味着不安全,不安全的地方怎么能让张文远一个人去。

        “不用。”张文远一脸不高兴,“以后不准你见她。”

        “怎么了?”封杨本来就没见过他三姐几回,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她。

        “过年回去……”张文远指尖擦过鼻尖,“她说想认识你,所以,不行。”

        “哦……”封杨委屈道,“你知道我对她没兴趣,绝对没有暗示过她什么,你要相信我啊。”

        “我当然相信你啦。”车快到小区门口,张文远手搭在封杨腿上轻轻捏了两下。

        西洲酒馆。

        许流之好久没穿过女装,也好久没化过妆了,难得折腾一次,不仅穿了包臀裙,还涂了淡粉色的口红,以至于几天没好好睡过觉的项深,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是不是来找孩子的,去附近网吧里找更容易找到。

        “这个妆有这么老?”许流之问。

        “不是老,是慈祥。你要不去借个孩子当道具吧,□□a……”项深没说完,许流之越过他自顾自上了楼。

        他刚走,许风之就穿着一身黑进了酒馆。

        “你和流儿今晚都要参与动作类影视演出吗,”项深不解,“我们今晚要去客串黑客帝国?”

        “……”许风之无语,“甭废话,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包括思思那部分。”项深举起手机摄像头,对准他,“老板需要跟拍吗?”

        “滚滚滚。”许风之又确认了一遍,“跟她说了保密没有?”

        “说了,放心你老婆绝对不会知道。”

        许风之坐在吧台椅上打电话,项深逮住时间打盹儿,半个小时后,许流之下楼,敲敲桌面叫醒项深,没说话。

        “这套可以,不过你裙子是不是太短了。”项深示意许风之说几句。

        “嗯,你不是说以后不穿女装了吗?”许风之问。

        “最后一次。”许流之手上拿了个不贵但是印满奢侈品logo的小包,坐在一旁冷漠的点着手机屏幕。

        微博私信。

        陆希尔:哥哥,到西成了吗?

        言文行远:刚到。

        陆希尔:哼,干嘛不让我去接你!

        言文行远:机场这边堵车太严重,怕你累到嘛。

        陆希尔:人家也是想早点见面啦。

        言文行远:乖,晚上见。

        项深越看那个包越眼熟,拿过来仔细看了几圈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九星姐放这儿的那个?”

        “嗯。”许流之点点头。

        许风之似乎意识到他的目的,“你不是不喜欢这种能看出价格的配饰吗?”

        “看不出价格,别人怎么知道我有钱啊。”许流之说完就不再理那两个人。

        “你晚上有事?”项深和许风之对视一眼。

        “你们俩晚上没事儿?”许流之反问。

        许风之换了个说法:“晚上别给他喝酒。”

        许流之:“无所谓,反正祁桑只是来配合推动故事情节。”

        “还缺演员吗?”项深问,“晚上是不是有热闹凑。”

        “没有。”许流之对着门外发呆,阳光虽照的行人暖烘烘的,但酒馆里仅有窗边落下的光斑略带温度,时钟分针转过三格,他怔怔说道,“要下雨了。”

        马路对面的青桐小区,祁桑从秋千摇椅上猛地站起来,到厨房灌下一杯凉水。

        他头回觉得一个人待着居然这么无聊,给许风之打电话,许风之在忙。不用给封杨打电话也知道,今天张文远回西成,没大事不能打扰他。小袁电话能打通,但是响几声就挂了,也不说回个短信。许流之和项深,祁桑斟酌了一下给项深打了个电话,没打通。晚上他跟许流之有约,没给许流之打。

        他开始认真思考袁思年所说“许风之求婚”的可能性有多大,把猪蹄抱到腿上,将最近发生的怪事倾诉了一顿,然后问:“儿子,你怎么看?”

        猪蹄不会翻白眼,收起爪子猛击了祁桑的头一下,跳到书柜顶端。

        “……”祁桑叉着腰踩在沙发上和猪蹄对视,“你给我下来。”

        猪蹄背过身把柜顶上的毛线团勾到边缘处,用力一踢,毛线团正中他脑门。

        祁桑呼吸一滞,满脸悲戚瘫坐在沙发上,人不跟他玩,儿子还欺负他,真是烦死了。干脆换了身宽松的运动装,去拳馆找老封。

        陈家巷口,三花立在墙头,居高临下的冲他喵喵叫,随后跳到地上走在他身侧。

        祁桑从兜里拿出袋猫零食往三花嘴边一过,“三花真乖,一会儿喂你猫条。”

        继续往前走,奶茶店老板家的小姑娘,突然从店里台阶上跳下来,手上还握着笔,一来就大喊:“踢馆的来啦!”

        “嘘……写作业吶,”祁桑从兜里拿了根棒棒糖给她,蹲下身子和她视线齐平,“拳馆放假的人都回来了,你喊这么大声,又想让人削我啊。”

        “他们不敢真打你,”小姑娘左手指着上方,右手踹兜里,“打你你就蹿树上。”

        “你……”祁桑哽住,“你们老师电话多少?”

        “你想干嘛?”小姑娘捏了下他的脸,“我大喊一声就有十个人过来保护我。”

        “问问你们老师,哪本辅导书好,给你多买几本。诶,你怎么对封杨那么好?怎么就老挤兑我?”祁桑按住她的头,“说。”

        “电视剧里演的,”小姑娘抬起下巴,“喜欢谁就要惹他生气,然后再哄他。”

        “……”祁桑无语,“你呀,喜欢谁就要对他好,记住了吗,快进去写作业吧。”

        小姑娘蹦跳着回了奶茶店,祁桑和三花一起进了拳馆传达室。

        老封坐在椅子里看书,见他进来手一抬,打了个招呼。

        “老封,看什么呢?”祁桑探头过去看,“嚯,《八字经验学》。”

        “怎么这时候来了?”老封摘下来老花镜,扔一边。

        “这不是没事儿吗,”祁桑走到博古架前摸了摸那把泛着银光的唐横刀说,“看着不便宜。”

        “小流自己做的。”

        “哦……”祁桑倒是没有很惊讶,也坐到椅子上,拆开猫条喂三花吃,余下的放到抽屉里,“罐头快没了,赶明我买一箱快递过来。”

        “嗯。”老封点点头。

        “老封,你信命吗?”祁桑忽然问。

        “不信。”

        “那怎么开始研究八字了?”祁桑不解。

        “博览群书。”

        “我有件事想问。”祁桑抬手把烧好的开水倒到茶碗里,闻着茶香说,“小流来找你,写春联,送唐横刀等等……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目的是?”

        “封杨呗。”

        祁桑一口气没喘上来,猛咳了几下,有些激动,“老封你,那你就纵容了,就允许了,你不能因为他这个人还不错,就默认他干的事都是对的吧!”

        “喝着人家的茶,说着人家的坏话。”老封不屑,“管不了年轻人的事,封杨有他自己的想法。”

        “唉,当时我让小流来找你,还以为他能知难而退,结果……”

        “他年纪小,做事脱不了稚气,但人品不坏。”

        “是,但你不知道,小流对封杨太执着了,我一直没敢直截了当跟封杨说这事,就怕挑明了,小流再来个不管不顾铤而走险什么的,”祁桑又轻叹了声,“封杨也是个愣的,唉,老封你说该怎么办啊。”

        “让封杨自己解决,栽了坑,捡了宝,都是他的事。”

        “我看就我最急,”祁桑不理会喝的是谁家的茶,端起杯子,撇开浮沫吹了几下,“我急什么啊我。”

        “你别再急出个好歹。事不一定要立马理清楚,难题也不必急着解决,就算只看得见表象也没关系,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老封徐徐说道,“你要等。”

        “我怕来不及。”祁桑神色黯然。

        “人生在世,多少事真的无解,”老封戴上老花镜,拿起没看完的书,“况且,痛苦比不过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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