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河面上的泡影

戈巫在一片浓重的厚雾中醒来，要不是味道并不刺激，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回到普列斯城了。（注：开头出现的那座矮人城市）
  罗特一行人则是和船上的水手们眉头紧皱地看着船外。
  戈巫冲着罗特问着：“怎么了？平时可不会起这么大雾。”
  罗特经过这些天的晕船，已经基本适应了船上生活，现在的他面色如常，“不知道，突然出现的雾，根据值夜的船员说，大概是六小时前出现的。”
  戈巫也皱起了眉头，哪里有半夜就起雾的，“那船长怎么说？”
  罗特的脸色难看了一些，“他说这种情况他也没遇到过，但根据传言，是河妖。”
  好吧，跑船的人都喜欢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故事，但这里连龙和魔法都存在，存在一些妖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种可能性，戈巫也警惕了起来。
  能引起这么大范围的环境改变，应该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戈巫站起身来，张开龙翼感受了一番气流，开口问道：“除了人类，还有别的物种会魔法么？”
  罗特不知道戈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按理说智慧生物除了龙族以外都可以使用，但魔法需要经过大量的学习。”
  戈巫笑了笑，略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看来这个河妖要么和你一样是个大魔导士，要么。。。”
  罗特也反应了过来，他接过戈巫的话语，“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是人为的就会有纰漏，罗特连忙去船舱内拿回了自己的法杖。
  既然是有人在用魔法搞事，那罗特自然不会怕。作为正经的大魔导士，罗特可不是什么江湖术士都能来碰瓷的。
  但拿到法杖准备大展拳脚的罗特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恐，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
  戈巫连忙问道，“你发现了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罗特张开干涩的嘴，颤抖着回答道：“我感知不到游离的魔力了。。。”
  戈巫是个魔法白痴，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但是罗特很清楚，甚至于太过于清楚以至于现在感到惶恐了。
  法阵法术的运转都需要魔力，所以不可能存在一个可以隔绝魔力的法术，那就好像是要造一个可以既可以隔绝光线还可以发光的灯泡出来一样。
  但是现在空气里没有任何游离的魔力，要么是罗特得了失心疯感知错了。
  要么就是附近有个耗能极大的魔法体，把这一片地方的魔力给抽干了！
  不管那是个法阵还是法术，能达到这种耗能的，但凡操作它的法师有一点失误，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戈巫，全都得乖乖去投胎。
  “很严重么？”戈巫不出所料地问出了这个白痴问题，罗特只是流着冷汗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法杖杵在地上。
  他不是没有其他的魔力来源了，但罗特不敢去打断对方的任何操作了。天知道对面的水平是什么样的，要是被罗特一干扰，手一抖，然后来次大爆炸，那大家就一起打出GG吧。
  戈巫见罗特的样子，也猜出了一些东西来。看样子这次对方的能力不低，能让一个大魔导士直接放弃抵抗。
  戈巫慢慢站起身来，提出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建议：“那我去烧了他？”
  罗特摇头，这种情况不说戈巫找不找得到施法者，就算真能完成击杀，那失控的法术很大可能就会直接炸裂开来，到时候结果还是一样：大家一起打出GG。
  戈巫思考了一阵，罗特则是满怀期望地看着他，毕竟戈巫是一只古龙，肯定能做到普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
  罗特：快使用你那无敌的古龙大脑想想办法啊！
  在罗特充满希望的目光下，戈巫再次说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敌不动我不动。”
  罗特听到这句话，差点就想拿着法杖给戈巫来一下了。什么叫敌不动我不动，这现在敌都把阵摆到脸上了，你还搁那不动不动是吧。
  不过罗特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无奈地点头，听从起戈巫的不动建议来。
  四周的迷雾没有散去的迹象，也没有增厚的迹象，而那些应该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敌人似乎也还在伺机而动，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船上的一行人紧张兮兮地握着手里的武器，生怕等下从雾气里面钻出来什么奇形怪状还有全屏血条的东西来。
  至于戈巫，他则是从某一刻开始就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很像无线电杂波的那种沙沙声。起初戈巫还以为这是什么幻听，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声音也越来越大，并且开始逐渐出现一些有意义的词汇来。
  “喂。。。1.。测。。”
  戈巫问其他人有没有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但所有人都是茫然地摇头，表示四周非常安静，只有河面的波浪声音。戈巫则是开始紧张了起来，这样看来的话那这些布置很明显都是针对自己的，其他人只是被自己牵连进来了而已。
  不过能有这么大手笔的肯定不是什么个人，必然是背后有什么团伙在运作。是西边的那些邪教？还是自己从未见过面但是又同行是冤家的其他大型猎团？

  耳边的声音终于逐渐清晰了起来，戈巫在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也听出了完整的句子。
  “喂喂喂，，测音测音。。”
  眼前的景象突然改变，什么浓雾，木制大船，穿着蓝色便装的法师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司马乐一个人，坐在塑料草坪上，四周是和自己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们。
  “喂喂喂，，测音完毕。”
  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技术人员完成了话筒和音响的配置，将话筒放在一边，加入调试灯光的队伍中去了。司马乐看着四周的一切，眼里没有出现扇形图，只有惊愕。
  自己是做了一个很长的白日梦么？那为什么那些触感这么真实？那些记忆又那么清晰？
  “亲爱的老师们。。。”舞台上，主持人进行着开幕演讲，但司马乐只感觉这些声音开始渐行渐远，逐渐消失，自己刚刚恢复人形的身体又开始脱离自己的感知，眼前的景象也一点点变成黑色。
  一个只有白色的空间，明亮但不刺眼，戈巫在这里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但又可以明确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抱歉以这种方式把你拉过来。”一个声音响起，说的不是这个世界人类或者矮人又或者其他任何戈巫学习过的语言。
  戈巫还沉浸在刚才昙花一现的体验中，没有说话。
  “你看到以前的记忆了？那是正常现象。”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好了，别整的你也陷入虚无主义了，那我的计划可泡汤了。”
  “什么计划？”戈巫问着声音。
  “啊，鉴于你是外来者，或者你们更喜欢称自己为穿越者，所以我就懒得遵守什么条例了，反正你的存在就已经违背了条例。”声音仿佛对戈巫的一切非常熟悉。
  戈巫听到对方直接说出自己的来历，并没有感到惊慌，既然都能让自己再体验几秒钟前世的记忆，那对方知道些什么也不奇怪，“你是精灵？”
  “脑子这么会转？看样子我得让他们重新评估一下你和你原本所属的文明了。”声音愣了一下，不过语气中明显透露着喜悦。
  这个世界里有不明技术和不明目的还来路不明的智慧物种只有精灵，戈巫甚至不需要用脑子去仔细思考，只需要稍微想通其中的关节就能得出“和自己对话的人是精灵”这个结论。
  “我脑子聪明和你有什么关系么？”戈巫听出的对方语气中的喜悦，开口问到。
  “按理说没关系，但是现在有关系，你越聪明，我越能成功。自我介绍就免了，我是谁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用这种方式和你取得联系也是逼不得已。我来这里只是给你提个醒，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文明已经反反复复发展过几万年了，而每次他们都会在某个关键节点上直接重来。”
  “我知道，大过滤器理论嘛。”戈巫虽然不是什么相关专业人士，但是这些理论还是没事无意间听隔壁院的那些大佬们提起过的。
  不过戈巫也感觉有些无语，当初还以为就原原本本穿个西幻世界，然后过上罪孽深重的地主生活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整的这么复杂。
  “看来你那边已经有了一些推论了，那我直说了，这个文明的过滤器异常严格，可能是因为这个星球上的文明物种不止一个的原因，我需要你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合着我要统一世界了是吧？”戈巫觉得更加无语了，怎么一来就统一世界了，明明自己连贵族阶级的生活都没享受几天。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而且你们穿越者不就喜欢做这种事吗？”声音对戈巫的态度有些迷惑，统一世界不是穿越者的共同爱好吗？
  戈巫则直接以沉默回答了，他是喜欢搞事没错，但是他还没野心大到去统一世界，然后什么什么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舒服么？
  “懂了，那我给你一个好处，帮我把这个文明发展到工业时代，我帮你回到你原本的宇宙。”声音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做得到？”戈巫有些心动了，他终究是无法完成切割。
  “我做不到，我们做得到，而且遣返穿越者本来就是我们的业务之一，只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一点点后门，比如保留这具身体。”声音继续说着。
  “告诉我原理。”戈巫担心对方开空头支票，而验证对方能不能做到的最好方法就是问实现原理。
  “好，反正这次通话是基于勃朗克时间的。不过你先告诉我你的文明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能上天，不能FTL。”
  “嗯哼，那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一些东西，你们应该已经观测到了黑洞，并且根据你们的一些前沿理论能推理出白洞应该存在。”
  “一个几乎无限释放物质的天体，不可能观测不到。”戈巫提出异议。
  “你们当然观测不到，你们的宇宙是熵增的，而观测白洞需要你们去熵减的宇宙去，就在你们宇宙的背面。”
  妈的，受不了了，一拳把这个这个精灵打爆。好好的西幻世界讲什么文明，宇宙，再这样下去，戈巫还怎么过上无忧无虑的贵族生活？！

  不过戈巫还是耐心听着精灵的叙述，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回家大事。
  “你知道有黑洞了，跨越宇宙的方法就在这里，找个巨大的稳定的黑洞，进去。在这里时空会被调换，你可以上下左右移动时间，而只能向着黑洞中心一个方向移动空间。”
  “这时候给你塞个有FTL的载具，你强行朝着其他方向移动，等你出去的时候就是另一个宇宙了。”
  “那怎么定位宇宙，我不可能在里面乱跑吧。”戈巫继续发现华点。
  “哎呀，你问题真多，定位还不简单嘛。每个宇宙的基础力是不同的，原子组成的原理是不同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那里的基础力和原子构成结构，然后我们利用一些你看不懂的技术强行把这些元素搓出来，再。。等等，你不会记不得所有原子的结构吧？”
  戈巫很想点头，但是这里没有头给他点，所以戈巫只能说：“是的。”
  “那就信息定位，信息也是具有实质的，这个对你来说也许太过于难以理解，你只需要知道信息在一个宇宙里面是会不断积累的。虽然你们可能认为信息这种东西是主观性的，但是它一样具有客观性，有客观性就能找到一个基准去定义所有这个体系下的东西。”
  戈巫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但是他还是强行理解着精灵说的话，毕竟这关系到回家大事。
  “。。再然后我们通过勃朗克时间，计算你们那边的光速。。。在黑洞内的时间可以被移动，所以你要。。。最后就是你别一不小心一头栽进熵减的宇宙里面去了，虽然各个宇宙不同，但大家都是熵增下的产物，你去了另一边出了什么问题我概不负责啊。”
  等到精灵终于把一切说完，戈巫感觉自己已经点了天机工程飞升了。
  具体效果就是：科学不是一题一解的死板理论，而是令我们超凡脱俗的产物，我们的技术对于其他想要理解我们的人来说太过于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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