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part1：
我向老师请了一个月的假，理由很简单，老爸胃出血，我得摆摊，赚医药费，还得看着他。
其实，我有些不舍得，因为，我要好久看不到莫子晴了。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熄灭自己心里冉冉升起的那份爱意。
至少，做事辛苦一点儿，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旺角，就是我另一个舞台。
白天画画，傍晚开始，卖鱼蛋。
生活，其实也很简单，很悠闲，只要你肯坚持。
今晚，有好多人，生意出奇的好。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我要一百串儿！”
我抬起头，看见莫子晴举着钱，冲着我笑着。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告诉她，我就是一个烤鱼蛋的？
要她，和我一起做鱼蛋天使？
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递过去一串鱼蛋，示意她坐到一边，等我收工。
哈，我没想过，她会这么听话，也这么善解人意，竟然乖乖的坐在一边。
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
我立马收拾好家当，推着车就开始跑。
走鬼，一个很多人都熟悉的词，每次都会让我很狼狈的词。
我没想到的是，莫子晴也跟着我，在我后面跑着。
听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些酸，有些累，有些，暖暖的，或者说，嗯，开心。
我拐了好几个弯，回到家，累的气喘吁吁。
我回过头，莫子晴靠在墻上，看着我，傻笑着。
夕阳下的她，真的更美了，只可惜，满头大汗。
想来，她平时是不运动的。
也对，上学放学都有转车接送，哪里需要运动呢？
我走过去，掏出手帕，递给她。
她笑着接了过去，仿佛，公主接过王子的玫瑰一样，冲着手帕使劲的嗅着。
看得我一阵好笑。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向她表白，所以，转身推起车子就走。
她却拽住了我：“为什么不说话？看见我就走！”
我自然是不会回答她，因为我根本就出不了声。
她依旧不依不饶：“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你不爱画画了幺？”
天啊，这要我怎么回答？我依旧选择不做声。
“白羽，你是哑巴吗！”
这一句话，让我彻底愣住了。
莫子晴真的知道我是哑巴？
知道就最好了，会嫌弃我的吧？
我要走，莫子晴却拽着我，道：“我的一百串鱼蛋你还没给我呢！我要吃！”
我的神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的女生？
莫子晴的固执，真的让我五体投地。
她举着钱看着我，没有办法，我想，今天不做给她吃，她一定不会罢休。
她就那样，像孩子盯着自己最爱的宠物那样，跟着我。
我带她回到了家，但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她介绍，毕竟，这里太脏，太小，太乱。
我打开门，想看看我爸是不是还是醉醺醺的。
但是我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了高利贷。
莫子晴还想进门，我拉着她，转身就跑。
然而，出路已经被人堵上了。
我推着莫子晴，向后退着。
债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拦住我们的路。
“要去哪儿啊？”债主问道。
我害怕他们会伤害莫子晴，所以紧紧抓着她的手，靠在墻上。
债主拍着我的脸，问：“哑巴，你要往哪儿走？”
走？往哪里走？看来今天这顿打，挨定了。
接下来，家常便饭，我被人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我捂着脑袋，心里想，这次真是糗大了。
莫子晴吓呆了，大叫着“救命。”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惹急了他们。
那样，莫子晴会更危险。
债主看着莫子晴，问道：“哪里来的妞儿？你的？”说着，就冲着莫子晴去了。
莫子晴吓哭了。
我挣扎起来，挡在莫子晴前面，示意他不要伤害她。
债主笑着道：“小妹子，哑巴欠我钱，我是来要钱的。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不如，钱债肉偿啊！”
接着，要去拽莫子晴。
我把钱都扔在地上，护着莫子晴。
债主把我按在地上，看看钱：“就这么多？”
我点点头，比划着，其余的，以后会还。
债主看着莫子晴，两眼发光：“高利贷高利贷，还不起，总得留下点儿什么吧？”
我知道他什么心思，我绝对不允许他们伤害她。
莫子晴问道：“白羽欠你们多少钱？”
晕，这丫头是要替我还钱幺？
我摇着头，莫子晴却和没看见一样。
债主告诉她数目，十三万，真的，不多，但也不少。
莫子晴看着我，想了想，道：“我给你们开支票，以后，别来烦他！”
我知道这丫头有钱，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
债主笑着：“哟，看不出啊，哑巴认识了有钱的女孩子。怎么，哑巴，考虑做小白脸，靠女人吃饭了？”
小白脸？呵，我从来没想过。但事实是，我现在正在做。
莫子晴写好了支票，递给了债主。
债主走了，我却很不开心，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
莫子晴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你哑巴的，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我掏出手机，递给她，告诉她，以后还给她。
莫子晴说不着急，但是，对我欠债的原因很感兴趣。
我只得带她进了我的家，介绍了我的醉鬼，赌鬼老爸。
那天晚上，留着她，在这里吃了一顿饭，我亲自下得厨。
她吃的很开心，不知道，有没有对我改观。
我告诉她，我可能不会回去了。
她却像债主一样，要求我回去，要我用陪她来还钱。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条件，只是，我不可能真的不还，毕竟，我是个男人，有自尊的男人。
她答应我，会替我保守秘密，我请她吃鱼丸，而且，以后的都免费。
她很开心，笑的像个天使一样。
就这样，我们做起了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
然而，我听到有些人叫我“哑巴”。
我忍了，
又有另一些人，叫我“小白脸。”
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从没怀疑过莫子晴，但是，我不想伤害她。
我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一下课就逃出去，避开所有人。
莫子晴追出来，向我解释。
我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保护她，我想，我能做的只有拒绝，决绝的拒绝！
我甩开她的手，告诉她，她是我的债主，我们并不是朋友。
她拽住我，做了一个“我爱你”的手势。
我装作没看见，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亦或是真的气急了：“我爱你！”
不，我不可以这么自私，这样会毁了她。
我不是童话里的王子，我不可能给她幸福。
我摇着头，推开她，跑开了。
身后，是她的哭声，我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子晴，对不起。
我是个混蛋，你忘了我好幺？
part2：
方正麟摘了眼镜，放在桌子上，在床上大字摆开，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摸上方正麟的脸，方正麟迷迷糊糊的推开，没有在意。手又摸上了方正麟的胸口，方正麟闭着眼睛，道：“阿邦，别闹！”身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以及，香水的味道。
方正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向汶茗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方正麟瞪大了眼睛，一股脑儿从被子里窜出来，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嘴巴，差点儿叫出声。方正邦推开门：“哥！”方正麟站起身，拽着方正邦就出了门。
方正邦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方正麟坐在一旁，握着手里的水杯，气鼓鼓的不做声。方正邦坐过去，捏住自己的耳朵，道：“哥，对不起。你说你今天不会回家的嘛，我看她喝醉了，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只好带她回来了。”方正麟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她睡你的房间？”方正邦道：“哥，你也知道，我房间那么多模型，那么乱，她万一给我踩碎了怎么办。”
方正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道：“你就这么喜欢你的飞机模型啊？”方正邦点点头：“那是啊，比老婆儿子还重要呢！”方正麟拉下方正邦的手，道：“我不是气你把人带回来，也不是气你让人睡了我的房间，而是我觉得，你应该长大了，应该懂事了。”
方正邦道：“我已经长大了，真的！”方正麟笑道：“那我问你，长大的标志是什么？”方正邦道：“你看我现在的个子，我有工作，有收入，难道不是长大了幺？”方正麟揽住方正邦的脖子，道：“成长的标志，不是大个仔，而是责任。”
方正邦愣了愣：“责任？”方正麟点点头：“是啊，你是爸妈的儿子，我的弟弟，是你那区的负责人。等将来，你还要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你要学会做一个儿子，孝顺爸妈；做好我的兄弟，互相扶持；照顾好你那区的治安，给你未来妻子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这才是一个已经成长的人应该做的事情。懂了么？”
方正邦点点头，道：“哥，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这么多责任要负。哥，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我不会再这么鲁莽了。”方正麟点点头：“那今晚怎么办？”方正邦道：“反正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大不了，我做沙发客喽！”
方正麟站起身，笑道：“就等你这句，我去你房里睡了哦！允许你去拿一床被子！”方正邦点点头，跑回卧室，拿了一床被子，躺在沙发上：“大哥，晚安！”方正麟笑着摇摇头，关上门。
向汶黎收到了方正麟的短信：“汶茗在我家，明早我送她回去，不要担心。”向汶黎想了想，回了一句：“谢谢，打扰你了。”向敬轩道：“找到汶茗没有？”向汶黎点点头：“找到了，在一个朋友家，很安全。”向敬轩道：“哪个朋友？”向汶黎，撒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同期的同学。”向敬轩点点头：“也罢，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去接她。”
洛天麒回到家，跟着洛万钧上了楼，进了书房。洛万钧道：“今晚的交易为什么取消了？”洛天麒递上清单，道：“因为重案组在附近做事，我害怕是针对我们，所以就取消了。”洛万钧皱着眉头：“我总觉得，我们内部有内鬼。”洛天麒点点头：“我早就觉得了，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只是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洛万钧看了看手里的资料，道：“这些人都什么来历？”洛天麒摇摇头：“全是古惑仔，没有什么特别的。”洛万钧道：“会不会是莫老那边有问题？”洛天麒摇摇头：“应该不会，莫子敬刚从美国回来，人手都是自己的，应该不会和香港联系的那么快。而且，他的手下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应该不会听香港警方的。”
洛万钧看着手里的档案，道：“重案组这么盯着我们，也不是办法。”洛天麒道：“要不要想办法，整一整他们？”洛万钧笑着点点头：“这事儿，就交给你做了。别让我失望！”洛天麒点点头：“放心吧爹地，我会做的干净利索的。”
洛天骏推门而入：“爹地，大哥！”洛万钧黑着脸：“怎么不敲门？”洛天骏捂着嘴巴，道：“对不起，我忘了，重新进！”洛天骏退了出去，敲了敲门。洛万钧收拾好文件，道：“进！”
洛天骏走进门，道：“爹地，大哥！”洛万钧道：“什么事儿？”洛天骏道：“我有一个案子，有些地方不明白，想找大哥问一问。”洛万钧点点头：“好，天麒，你去看看吧！”洛天麒点点头，跟着洛天骏走出门。
洛天麒看了看洛天骏手里的资料，道：“谁让你接这个案子的？”洛天骏挠挠头，道：“我觉得，你给我的那些案子没什么挑战性，所以我就试着自己接喽。”洛天麒摔了档案，道：“这个案子有什么价值？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洛天骏道：“哥，我们是律师耶，不能只想着赚钱，我们应该”
洛天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洛天骏不要再说话。洛天骏收住声，道：“你听住，爹地和我，会允许你做一个败家子，做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但是，爹地和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出去，帮穷人打官司！”
洛天骏一脸无奈，辩解道：“eon，大哥，我觉得我没错！”洛天麒道：“大错特错！听我的话，立马推掉这个案子，否则，小心爹地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说着，扔下档案，转身就走了。洛天骏捡起档案，撅着嘴巴，道：“有什么的，我又不缺钱。”
次日，方伟国带着吴淑丽去晨练，方正邦起来准备早餐。方正麟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准备冲凉。刚脱完衣服，方正邦就开始敲门：“大哥，开门，我肚子疼！”方正麟打开门，道：“懒驴屎尿多！”方正邦笑着推开方正麟，来到马桶边。
方正麟拉上帘子，打开淋浴头，道：“一会儿出去记得锁门。”方正邦应承着：“好！”方正麟开始冲凉，方正邦自言自语道：“坏了，奶还在上面，火没关！”于是提着裤子跑了出去，留下了门。
向汶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因为昨晚吐过几次，所以知道卫生间的位置。向汶茗踩着拖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向汶茗坐了会儿，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向汶茗看着旁边的帘子，心里一紧，慢慢站起身，提起裤子，想要走出门。
方正麟拉开帘子，赤着身子，从浴室里跨出来：“正邦你怎么这么慢！”“慢”字还没出口，看见了捂着嘴巴的向汶茗。向汶茗瞪大了眼睛，红了脸。方正麟连忙退到帘子后面：“你怎么进来了？”向汶茗低着头：“我，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在里面，我出去了。”说着，转身笑着出去了。方正麟头靠在墻上，满是无奈，大吼道：“方——正——邦！”
三个人坐在饭桌前，向汶茗把头埋在饭碗里，喝着牛奶。方正麟站起身就要走，方正邦道：“哥，吃了饭再走！”方正麟看着方正邦，气呼呼的道：“今天这事儿，谁都不许说，尤其是你姐姐！”
向汶茗点点头：“哦，知道了。”方正麟看着方正邦，方正邦偷笑着，喝了一口奶，开始咳嗽。方正麟拿出钥匙，道：“赶紧吃，汶茗，我送你回去。”向汶茗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去拿手提袋。
方正邦看着方正麟，笑道：“哥，你不吃啊？”方正麟道：“被你气饱了，哪有胃口吃？”方正邦笑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方正麟摆摆手：“吃完记得收拾一下，走了，今天别迟到！”方正邦点点头，方正麟转身下了楼。
向汶茗走出门，方正邦道：“等一下，偷偷问你个问题，你姐是谁啊？”向汶茗道：“我姐，叫向汶黎，据说和正麟哥是同学。”方正邦点点头：“哦，原来真的是她。”向汶茗道：“你认识我姐？”方正邦收拾着桌子，道：“你最好回去告诉你姐，离我大哥远一点儿，要是他俩在一起，我爸妈一定会气死的。”
向汶茗道：“我知道，他们之前有些误会。”方正邦哼道：“误会？如果误会可以让我大哥身败名裂，前程尽毁，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误会一下你姐姐？让她从一个知名的大状变得一无所有？”向汶茗道：“你干嘛那么仇视我姐姐？”
方正邦道：“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你是他们家的人，一定把你赶出去。以后，咱们还是朋友，如果你姐不骚扰我大哥的话！”向汶茗看着方正邦，笑着点点头，心道：“姐，你是不会赢我的。”
向汶茗下了楼，方正麟坐在车子里，向汶茗拉开门，坐在副驾驶上。方正麟发动了车子，两个人都不做声。向汶茗看着后视镜里的方正麟，轻轻叫了声：“正麟哥。”方正麟打着方向盘：“嗯？怎么了？”
向汶茗抿抿嘴，道：“如果我说，我和我姐同时喜欢上了你，你会选择谁？”方正麟愣了愣，没有做声。向汶茗道：“我知道你们之前的一些事，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觉得，你未必会原谅她。那，你会不会因为她，而拒绝我？”
方正麟靠边停了车，道：“汶茗，我说过，我只拿你当妹妹。我和你姐姐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说不好我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恨她，还是爱她。我只觉得，我们不可能。总之，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问题，所以，你也不要逼我，更不要去逼你姐姐，好么？”向汶茗点点头：“哦，我知道了。不过，我想追你，行不行？”
方正麟笑道：“倒追？”向汶茗点点头：“是！”方正麟道：“你喜欢我哪里？”向汶茗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该看的，也看过了。”方正麟咳嗽着，掩饰着内心的尴尬。向汶茗道：“总之，我不会放弃的，就看我什么时候，能打动你这块顽石了！”说着，推开门，下了车：“以后不要用那个牌子的沐浴露了，伤皮肤的！”就转身跑开了。
方正麟看着向汶茗，笑着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向家的姊妹。这辈子，算是和向家的赖上了。”说罢，慢慢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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