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端
顾昭没想到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会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侍卫。
小侍卫生的唇红齿白招人喜欢，长的和燕行还是一挂的清流俊逸，顾昭看着顺眼，多和他说了几句，待说完了才发现这小侍卫不愿意走，顾昭就问：“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小侍卫默默摇头，他好像身体不好，脸色苍白无力，看向顾昭的时候目光隐隐，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顾昭道：“要不你坐下？”
小侍卫：“”
他顿了一会儿，礼貌说：“不用了。”
然而两两相望，只有尴尬，其实这也不是寂鸣的错，他躺了几日后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就想出来走走，哪知刚把暗门推开正好就看见顾昭靠在屋里的贵妃塌上。
情急之下，他只好解释他是燕行派来拿东西的侍卫。毕竟顾昭也算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愿意恩将仇报。
不过看顾昭气色还算好，想来燕行也没太过分，该给的伤药还是给了的。
他朝顾昭道：“属下先告退”
“等等！”
顾昭突然叫住他。
其实寂鸣想的不错，二十板子对她的确家常便饭，就是不给她找大夫自己也能搞定，但她感觉这侍卫不太简单，否则为什么跟燕行那么像，就她所知的，三皇子燕衡都没这么像。
难不成这是大皇子？
大皇子久久缠绵病榻，顾昭并没有见过他。
不过很快，顾昭就把这个想法拍散，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陛下长子，就算不得宠爱也不至于跑来寻她开心。
也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能燕行就爱他自己这张脸呢。
她正打算让这人退下，可偏偏就在寂鸣转身的一瞬间，燕行出现在门外。
看他样子面色阴郁，好像不太高兴。
顾昭僵硬的绷直身体。
其实这些日子，因为燕行非要她留在他宫里，东宫人人对她好了不少，都说太子妃这是要得宠了，就连皇后派来的人也言语温和了很多，但到底如何只有顾昭自己知道，她和燕行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顾昭有些担心燕行多想，刚要开口解释，就见燕行直接无视他对着那边的小侍卫说：“你没事了？”
看见寂鸣点了点头，燕行放下心来，开口道：“那便随我来，我有事麻烦你。”
寂鸣正欲跟上去，却突然脚步一顿，开口道：“是那件事？毕竟与太子妃殿下有关，带上殿下一起吧。”
顾昭：“？”
她有些错愕，本能告诉她这个小侍卫绝对没那么简单，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侍卫要这么做。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有机会同燕行在一起她自然是愿意的。
燕行对于寂鸣的要求一向少有拒绝。见寂鸣这样说想也没想就带着顾昭一块儿走，三个人一起挤在马车上，顾昭难得久违的呼吸了一下宫外的气息。
燕行的确是遇到了点麻烦的，这点麻烦还和顾昭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在于燕行名下的酒楼里死人了，死的是顾家男子，顾昭二叔独子，论起来顾昭要叫一声堂兄。
自然，以顾家权势，要杀人的偿命还是轻而易举的，可偏偏这杀人的不是简单人，他是宫里丽贵妃的胞弟，据说丽贵妃家里就这么一个男丁，听说弟弟犯了事当场就在陛下面前哭的梨花带雨，非要说这事是顾家人先做的不对，不能全怪自己弟弟。
而皇后当场就同丽贵妃争执起来，说她们林家仗势欺人实在过分，天子脚下居然也敢如此行事，一定要贵妃弟弟赔上性命才肯罢休。事情闹大了皇帝也头痛，想起酒楼是燕行的，就全权给了燕行处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
顾昭想，燕行一直同丽贵妃亲近，若是不向着贵妃这边难免同贵妃生出嫌隙，况且这些年宫里日子难过，也的确是贵妃对他百般照顾，燕行心底是拿贵妃当第二个母亲看待的。
可若是帮了贵妃，皇后那势必给他扣上一顶公私不分徇私枉法的帽子，对燕行更是不利。
皇帝当真是极为忌惮燕行的，就如此不愿让他安稳吗？
一边是情一边是利，是选择袒护贵妃，还是偏向皇后，乖乖和皇后合作，听话当一个傀儡。
如果他选择了顾家选择了皇后，他会得到顾家鼎力支持，也会得来丽贵妃的全力反对。
丽贵妃的意思早就很明显了，她不要一个顾家的太子，燕行若是敢偏向顾家，她就断了与燕行的情分，好好扶持她儿子。
毕竟真要论起来，林家权势比顾家更加胜上几分，且兵权更是在林家手中，这些年选择站太子，一是贵妃并不想自己的孩子当皇帝，二来是因为太子的确和她亲近，又是养在她膝下的。
而顾家虽然嫁了顾昭，却发现燕行对他们依旧排斥抵触，一心想要燕行认清只有顾家才是他的依靠，处处想找个地方让燕行得到教训。
他们早就想要燕行在顾林之中做个选择了。
就如同前朝水火不容的顾林两家，注定只有一个能存活。
“殿下想怎么选呢？”
顾昭坐在软塌上，身上的伤没有好全，但她依旧笑的温婉动人：“殿下知道，顾家不会真的对您下死手，他们只想您得个教训。但林家要是知道您偏向顾家，就不会对您有什么情分了。”
毕竟丽贵妃归丽贵妃，林家自己还是更愿意要一个有自己家血脉的孩子。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燕行抬眼，不为所动：“本宫以为，你该让本宫彻底倒向顾家才对。”
顾昭巧笑：“妾这么做，殿下也不会听，何况倒向顾家有利的是顾家，又不是殿下，妾为何要给殿下寻麻烦？”
“你很在意本宫有没有麻烦？”燕行微不可知轻笑一声，不无讽刺。
顾昭正色道：“妾是殿下的太子妃，自然一心为殿下考虑。”
“没人告诉你女孩子不要撒谎吗？”燕行脸色冷了几分，不悦道：“本宫最讨厌有人撒谎骗本宫。”
顾昭没回复更多，左右，说了他也不信。
燕行的酒楼开在街市最繁华的位置，一来二去有不少人围观，但东宫人手来的也快，很快就把现场清理干净了。
前因后果很快也被理了出来，大概就是顾公子看上了林老二怀里抱着的小美人，打算强抢，结果二人在争斗过程中顾公子不慎被推下从楼上跌落，直接摔死了。
眼看死了人，手里抱着的小美人也不香了，这位贵妃亲弟，林家独子，半个国舅爷林家老二林翰当场就吓得坐在地上，他怀里的小美人也被他扔的老远。
顾昭他们赶到的时候，林翰还坐在地上哭。看见燕行的身影连滚带爬扑过去，哭哭啼啼道：“太子殿下！殿下！好外甥！你快救救舅舅啊！”
因为丽贵妃的面子，私底下燕行是管林家当娘家对待的。
见到林翰这副样子，燕行略一皱眉，但还是叫寂鸣拉起他，不缓不急问：“本宫只问你，可是你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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