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西门吹雪安顿好的第二天,就来了百花楼,要求接手吟风的照顾工作。
他一来,玉连城就借口要出门。
西门吹雪凉飕飕道:“我一来你就走,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我吗?”
玉连城倒不是心虚,婚都离了,还不让她再婚,让她抱着女儿守活寡吗?
她二婚可是为国家做贡献,以一己之力肩负起了照顾残疾人花满楼的任务,过两年说不定又要为提高生育率出份力。
玉连城没给自己发两块牌坊都是她谦虚。
都站在道德制高点了,玉连城怎么可能还心虚,该心虚也是要阻止她为国家做贡献的西门吹雪心虚。
玉连城避开西门吹雪,只是怕西门吹雪情绪激动之下要杀了她。
虽然西门吹雪向来是能动手就不动口,现在还能阴阳怪气她,显然是经过了一晚上的心情平复,接受了现实。只是心里却依旧不痛快,所以要在嘴巴上逞两句威风。
可万一呢?万一他看着花满楼和玉连城小两口在一起甜甜蜜蜜的,一个想不开要动手杀了他们怎么办?
虽然说玉连城武功也不差,但狠的怕不要命的。西门吹雪就是那个不要命的,死都要拉着她玉石俱焚。
那玉连城就不能不溜了。
花满楼?
当然是留在这里被集火啊,不然要玉连城独自面对疾风吗?
她先出去溜达一圈,回来的时候花满楼要是死了,丧偶的寡妇就只能回去和西门吹雪复婚。
要是死的是西门吹雪,她就带着吟风回万梅山庄把钱拿走,虽然她和西门吹雪离婚了,但吟风可是西门吹雪唯一的骨血,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拿完钱再顺便给西门吹雪操办一下丧事。完事儿再跟花满楼办个婚礼,给他冲个喜。
于是玉连城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百花楼。
西门吹雪哪能坐实她一声不吭的就离开,瞬间掠到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冷笑道:“被我说中了?”
玉连城仰起头理直气壮的反问他:“我什么时候做了亏心事,你倒是给我说说?”
西门吹雪见她非但没有一丝做贼心虚的尴尬,反而还摆出一副讥讽他没事找事的神情,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愣了一下,气势上就输了。
西门吹雪勉强找回刚才的气势,指责她:“你和我离婚才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和他成亲。”
玉连城再婚这件事,他其实没有指责的理由,毕竟玉连城都和他离婚了,要不是还有吟风这个孩子在中间苦苦维系,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也没资格管她是否再婚,没道理前妻再婚还得经过前夫同意的。
但西门吹雪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玉连城哪怕只空窗半年再成亲,他都不至于如此气愤。
虽然他真正该在意,该用来指责玉连城的,是她带着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的事。
但鉴于这件事过于丢人,简直是把西门吹雪的脸扔到地上踩。所以西门吹雪就选择性的忽略了它。
他又冷笑道:“怎么?你成亲这么大的喜事都不敢告诉我,是怕我出不起贺礼吗?”
玉连城心说,你倒是送啊,你敢送我就敢收。
收钱嘛,什么时候都不能马虎大意。
花满楼道:“我们才成亲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庄主,想不到庄主收风这么快。”
西门吹雪这才堪堪放过玉连城,转而对着花满楼摆出一个讥讽的笑:“对了,我都忘了祝你们新婚愉快。幸好我来的早,要是再晚点,她就又和别人走了,我想恭喜你都恭喜不了。”
花满楼没有回嘴,他出声就是希望西门吹雪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对不起西门吹雪。受他的谩骂也是应当的,这样他心里也会好受些。
如果西门吹雪真的如他从前猜测的一般,对玉连城母女不好,他反倒不会觉得对不起西门吹雪。
可偏偏西门吹雪与他猜测的不同,他看得出来西门吹雪对玉连城情根深种,可是他知道的时候太晚,已经无法终止和玉连城的感情,只能任其发展下去。
虽然花满楼明白玉连城才是这一切的源头,因为她一个人的任性,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也因为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份付出一分收获,所以即便深情如西门吹雪也无法挽回玉连城。
花满楼心中,其实有些同情西门吹雪。与其说他在同情西门吹雪,到不说他是透过西门吹雪在同情未来的自己。
他看到西门吹雪的时候,也不由得担心自己日后也是否会如西门吹雪一般被玉连城无情的抛弃。
可他又切实的喜欢上了玉连城,喜欢到想和她成亲来绑住她,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花满楼以前见过许多陆小凤的女友,当时他只是以为她们逼婚陆小凤,只是单纯的想让陆小凤负责。
现在他才明白,她们只是爱到害怕失去他,才用尽一切手段逼婚,想借此绑住他,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西门吹雪见花满楼不说话,又冷笑道:“不说话是在得意么?以为自己能永远把她抓在手里,绑在身边吗?”
花满楼还是保持沉默,无论他说话与否,西门吹雪的怒气都不会消失。与其让西门吹雪把气发泄在玉连城身上,倒不如让西门吹雪把脾气发泄在他身上。西门吹雪骂也好打也罢,他都不会还手。
他保持沉默,玉连城却不愿看着他受气,大声的叱责西门吹雪:“你骂人家做什么?光数着别人的错,你以为你自己就没错吗?”
“成亲一年多,你有尽过赘婿的义务,给我洗过一双袜子吗?”
西门吹雪被她指责的语气凶得愣住了:“家里又不是没有下人。”
玉连城冷笑:“少推脱责任了,你看你哪里有个丈夫的样子。平时待在家里游手好闲,心情好了就出去杀人,吟风出生还不到十天就出去杀人狎妓,还一找就是四个。我倒是佩服你的精力。”
玉连城话一说完,花满楼对西门吹雪的愧疚迅速消散。甚至开始心疼苦苦支撑这个家的玉连城。
她以前一定受了不少的苦,给了西门吹雪不少的机会,但西门吹雪都没有珍惜,心灰意冷后,才下定决心要和西门吹雪离婚。
西门吹雪刚想说他以前不是解释过这件事么,玉连城当时还相信他,怎么现在又开始翻旧账了。
但玉连城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对他厉声道:“你给我让开。”
在家里被她骂了一年多的西门吹雪一听到她这语气,下意识的就侧过身子给她让了路。
玉连城心里慌得要死,生怕西门吹雪反应过来回击她。
他要是一回击,把真相说出来,花满楼不就知道西门吹雪才是受害者了么。
花满楼又不是那种会不择手段逼走原配上位的人。他道德感很高,说不定心里对西门吹雪的愧疚达到某个值后,就主动和玉连城离婚了。
那可不行啊!
玉连城好不容易找的赘婿,怎么能说不当就不当了。
虽然她还有西门吹雪这个备胎,但玉连城可不想是因为没有退路才不得不灰溜溜的和西门吹雪回去。
就算要回去,要和西门吹雪复婚,也该是西门吹雪求着她,哄得她高兴了,她再考虑考虑和西门吹雪复婚的事。
幸好西门吹雪没反应过来,给她让了路。
他一让路,玉连城立刻脚不沾地溜了出去。一出门,玉连城就使出轻功,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远处奔去。
西门吹雪站在原地,看着她出门,直到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才反应过来要去追她。
他还没走到门口,花满楼却又叫住了他。
“庄主!”
西门吹雪不耐的看向他。
花满楼道:“庄主不是说今天是来照顾吟风的吗?”
西门吹雪又看了眼门外,玉连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心道,总是有机会抓住她的。
随后,花满楼带着他到了吟风的房间。他们才进门没多久,吟风就大声的哭了出来。
西门吹雪皱眉,他女儿怎么这么吵?
他站在原地,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是玉连城这块地不行,所以他的种子结出来的果实才变异了。
西门吹雪估计女儿未来的性格,十有八九和玉连城差不了。
难怪玉连城要从吟风这么小开始,就给她攒钱。
毕竟这个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像他一样,愿意在婚内无限包容原谅玉连城,不介意她经常甩脸子使性子发脾气的男人。
那吟风可不就只能招赘么!
通常大户人家主要把资源灌注在长子身上,虽然其他的孩子多少也不差,但和要继承家业的长子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优秀的长子要继承家业,就算自己愿意,父母也不同意他入赘,可条件差一点的,西门吹雪和玉连城又看不上。
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钱了!
西门吹雪再细看吟风,这哪是个孩子,这分明是只四脚吞金兽。
还没长大,就已经计划着要掏空父母的口袋。
“吟风应该是饿了。”花满楼忽然把哭的正凶的吟风塞到西门吹雪怀里,“我去厨房给她拿吃的,这段时间就有劳庄主了。”
走之前,花满楼还帮僵硬的西门吹雪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庄主和吟风彼此还不熟悉,先让吟风趴在你胸口熟悉你的体温,等她熟悉你了,她在你怀里就不会哭了。”
走到门口时,花满楼又回头补充道:“庄主记得哄哄她,不然她会一直哭下去。”
哄哄她?该怎么哄?
虽然在哄玉连城一事上,西门吹雪极富经验,但怀里这个小的还听不懂他的话。
正思索着,西门吹雪感觉怀里湿湿的。他提起吟风一看,她居然尿他身上了!
逆子!逆子!还没长大就开始折腾他。
西门吹雪把吟风放回床上,准备回家洗澡换衣服后再来。
结果吟风屁股刚沾到床上,本来逐渐平息的哭声又瞬间变大。西门吹雪此时心情不好,又听见她的哭声,整个头都要炸了。
不是饿了么,怎么还这么有精力,还能哭这么大声?确定不是故意折腾你老子?
瞧瞧玉连城生了个什么祸胎出来。
一丝她爹的优点没遗传到,反而把她娘无事生非的性格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西门吹雪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把大哭着的吟风抱回自己怀里。
吟风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哭声渐渐变小,但一直没有止住。
西门吹雪心道,这是不吃到东西就不肯停下来吗?
此时,花满楼推开门,端着碗热牛奶进来,他把热牛奶放在桌上,从西门吹雪手里接过吟风。
刚抱住吟风时,花满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从衣柜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尿布给她换上。
之后,他就坐在桌边一手托着吟风,一手用调羹给吟风喂奶。
吟风一被花满楼接过,西门吹雪就想立即回去洗脱三层皮。但他见到花满楼怀中止住哭声的吟风,又有些犹豫。
他就这样回去了,那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明明是为了照顾吟风来的,却又受不了这个苦,中途离去。
西门吹雪看着带孩子架势熟练的花满楼,有些担心。若是日后吟风和他这个亲爹不亲,反而对着继父花满楼叫爹怎么办?
花满楼忽然道:“庄主若是不便,就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西门吹雪一听见他的话,原来还有些犹豫的心,瞬间消散。
他在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把孩子给我,我来给她喂奶。”
花满楼把吟风交给他,指导他该如何给吟风喂食,同时又交代一些给孩子喂食的注意事项。
吟风一吃饱就又睡下,花满楼无奈的笑笑,把她抱回床上,弯下腰给她掖被子。
他弯腰时,一块玉牌从衣服的领口中滑出来。
西门吹雪站在花满楼身侧,玉牌刚出现时,花满楼还弯着腰,他看得不甚真切,只觉得花满楼脖子上这块玉异常眼熟,熟悉的仿佛他看了一年多,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那块。
等到花满楼直起身,面对着他,笑着对他说,吟风已经睡下了,他们也可以回去休息时。西门吹雪眼睛却略过了他的笑脸,直直的落在了他衣服外的玉牌上。
上面刻着的‘连城’二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尽力收住自己的杀气,不让已经睡下的女儿因为这杀气再一次被吓哭。沉声道:“你这块玉牌,是从来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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