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司空摘星的雇主不知道罗刹牌就在玉连城这里,更不知道玉连城就是玉罗刹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子嗣。他只是让司空摘星帮他偷罗刹牌。
司空摘星谄媚道:“这可是我的独家消息,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而且你又是花满楼的老婆,我是花满楼的朋友,我不能给朋友找麻烦对不对。”
玉连城笑道:“那你能不能帮你朋友一个忙?”
司空摘星警觉:“是帮我朋友,还是帮我朋友的老婆?”不等玉连城回答,他继续一脸严肃的说,“这两者之间差别很大,所以我要酌情考虑。”
玉连城没理他,自顾自的把话说完:“罗刹牌的风声停下来之前,你就别离开百花楼吧!你那个想得到罗刹牌的雇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正好你白拿一笔定金,还不用被人传出去失了手。”
“你这不就是软禁我?”司空摘星对着墙大骂,“我既然失手了,就肯定不会把罗刹牌在你这儿的事大肆宣扬出去,坏自己的口碑。而且花满楼还是我朋友,我怎么样也不会给朋友惹祸上身。”
玉连城接着道:“正好吟风也挺喜欢你的,你这段日子就留在这里照顾吟风,当她的玩伴吧!”
司空摘星又骂道:“她喜欢我能一见到我就往我身上拉尿?”
玉连城糊弄道:“这是她表达友好的方式。”
“哦,对了。”玉连城补充道,“记得换一张脸,她看多了容易混淆,产生错乱。”
司空摘星叹了一口气,对还没走的花满楼说:“你在家里……”
花满楼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不由人啊!”
司空摘星又问:“你平时在家,要不要做家务?”
花满楼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笑笑:“当然不用,我虽然从家里搬出来了,但没必要把家务也做了。”
他疑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空摘星愤愤的从洗衣板上起来,咬牙切齿:“给你那爱使唤人的娇滴滴老婆磨豆浆,再给你那一见面就往人身上撒尿的女儿洗衣服。”
百花楼有一个小石磨,司空摘星也不知道百花楼为什么会有这个。
至少花满楼还是单身的时候是没有的,大少爷家里哪会摆个石磨,他要喝豆浆,去买就行了。就算后面有了,也肯定是摆着好看的,花满楼哪会自己去磨。
难不成花满楼还会每天早上起来给她磨豆浆?
玉连城下来催豆浆的时候,回答了他的问题:“我问卖豆腐的宋寡妇要的,她家刚好有个不要的小石磨,我就买回来了。”
司空摘星汗如雨下:“你可真行啊你!我在厨房才多久的功夫,你就让人送了个石磨来。生怕累不死老子是吧!”
玉连城:“那你走?”
司空摘星:“我不走。”
司空摘星在百花楼住了下来,为了应付玉连城的刁难,他每天脚不沾地,从早忙到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他发自内心的感叹,当初真是收少了钱。
看在和雇主是老朋友的份上,他只开了三万两的价,收了一万两的定金就来了。
他要是知道这个单子这么麻烦,当初少说也得要个十几二十万,干完这个单子再好好的潇洒几年。
往常他都是偷了东西就走,稍微麻烦点的,易容改扮一下。
他扮过形形色色的人,扮过和尚,扮过乞丐,扮过老头子、老太婆,客栈里的小二等等。
往常都是他主动露出破绽给别人发现,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发现。
他以前也扮过别人的老婆,那个人的老公一丝破绽也没发现。
也许是因为老公永远都不了解老婆,但老婆却很了解老公,所以一见面玉连城就发现了他。
花满楼和司空摘星认识了很长时间,交情不浅,演好花满楼对司空摘星来说,难度不大。但谁能料到玉连城一见面就抱了上来,还要亲他。朋友妻不可欺,玉连城要亲他,他当然得躲得远远的。
她要还是西门吹雪的老婆,司空摘星说不定就把嘴巴凑上去了。他一向和西门吹雪互相瞧不上,既然不是朋友,那他的老婆当然就可以欺负了。
司空摘星在百花楼忙了将近一个月,人都累瘦了七八斤。终于被他在玉吟风的玩具箱里找到了罗刹牌。
司空摘星苦笑,想不到玉连城真的把罗刹牌放到了玉吟风的玩具箱里。
罗刹牌是千年的古玉,其价值以比得上和氏璧。而玉吟风玩具箱里的玉,玉倒是好玉,可惜雕工太差。即便是个只在师父跟前打过几年下手的学徒也不会雕出这等残次品。
不过这种好玉,也轮不到徒弟去暴殄天物。
一开始司空摘星也不太相信,罗刹牌的做工会如此粗糙。可有时候,不可能的才是真的。
除了他,也许其他人见到这块玉牌也会认为是假的。
要不是他信誉极佳,他的雇主看到这块玉牌说不定也会觉得这是假的。
拿到罗刹牌,司空摘星便翻窗逃走。要不是为了这块罗刹牌,司空摘星才不可能答应被软禁在百花楼,还给玉连城使唤了那么多天。
他纵身向外一跃,一条白绫忽然出现,圈住他的脚,又把他拉了回来。
“你的速度太慢了,你的雇主已经死了。”
司空摘星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雇主是谁?”
玉连城淡淡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觊觎罗刹牌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司空摘星苦笑:“我在这儿才呆了几天,外面变化就这么大了。”
“反正我也开了眼了。”他把怀里的罗刹牌还给了玉连城,顺带问道:“这块玉牌是真的?”
“如假包换。”
“它的做工为什么这么粗糙?”
“因为这块玉牌是玉大教主亲自雕的,他不肯其他人碰这块玉。”
“为什么?”
玉连城笑了笑:“因为这是江大小姐送给他的。”
···
司空摘星走后,花满楼问她:“现在觊觎罗刹牌的人都死光了,你是不是要拿着这块真的罗刹牌去到昆仑山的大光明境,成为罗刹教的教主?”
玉连城撑着脸:“去是要去,但不是成为教主,而是确定少教主的身份。”
“少教主?难道玉教主还未死?但你是怎么知道的?”花满楼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我猜的。”玉连城道,“司空摘星装成你的样子,为了从我这里骗出罗刹牌,说过一句话。玉天宝带着罗刹牌入关了。”
花满楼:“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玉连城:“没有问题。”
花满楼:“既然没有问题,那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玉连城又道:“这句话没有问题。可是,罗刹牌明明在我这里啊,玉天宝哪来的罗刹牌。”
花满楼也猜到了:“他那块是假的,是玉教主故意给他的。罗刹教上下只有你们父女两见过真正的罗刹牌,除了玉教主,没人有能力仿造出一块假的罗刹牌。”
他忽然又想到:“罗刹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玉教主为什么都不通知你一声就下这步棋?”
“不知道。”玉连城没好气的说,“要等老鳏夫来了才知道。”
花满楼咳嗽了一声:“别生气,玉教主肯定不是有意不跟你说,害你担心的。”
不管玉罗刹来不来,玉连城已决定收拾东西,前往昆仑山的大光明境了。
玉连城很无语,为什么那群护法长老和执事弟子们,要约定在昆仑山的大光明境上聚会。本来大家都在关外,这下还要一窝蜂的涌去昆仑山,就不怕被人偷了家吗?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提出来的建议,等她做回了少教主,就先拿这个王八蛋立威开刀。
这时,西门吹雪却来了百花楼。他还带来了玉罗刹的一封信。
玉连城将信将疑的接过信,感叹着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西门吹雪还有给玉罗刹跑腿的一天。忍不住怀疑这个西门吹雪也是假的。
西门吹雪皱眉,不高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玉连城讪讪道:“我只是想不到你竟然会听我爹的差遣。”
西门吹雪:“正好碰到了他,他走不开,就让我给你送封信。正好我也要来看吟风,便顺便替他给你送封信。”
玉连城疑惑:“你在哪儿碰到了他?你不是在家养伤吗?”
西门吹雪解释道:“我的伤早就好了。我的伤一好,陆小凤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万梅山庄,去了银钩赌坊找乐子。他在银钩赌坊被卷进了这次的罗刹牌事件,他怕自己死在那里,又找人给我送信,让我去帮他杀几个人。”
“我杀了罗刹教的一个叛徒后,遇见了玉罗刹,他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玉连城拆开了信封,玉罗刹先是在信上说道,他无暇抽空来玉吟风的周岁礼。之后便详细说了西方魔教的近况。
他去了岭南一趟,教中便有人起了异心。原本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关外最近又崛起了新的势力。
神刀堂和万马堂。
万马堂不足为惧,不过是跟在神刀堂后面捡剩饭吃的。神刀堂的白天羽却不容小觑。
白天羽正值壮年,玉罗刹却逐渐老去,他明面上的儿子玉天宝又是个不中用的酒囊饭袋。明眼人都能看出西方魔教已经是日落西山,而神刀堂却冉冉升起。
所以西方魔教中,本就对他有异心便趁着他前往岭南时叛教,投靠了神刀堂。
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将计就计,假装暴毙,炸出了平静海面下的所有隐患。
现在事情只解决了一半,他将前往昆仑山的大光明境用自己的威望镇压并安抚住剩余的人。玉连城则需要潜入神刀堂,伺机杀了白天羽。等白天羽一死,他便借机公布玉连城的身份。
玉连城看完信后,花满楼紧张急切地问道:“玉教主在信上怎么说?”
玉连城把信放在蜡烛上烧掉:“我又要出一趟远门了。”
花满楼道:“不是去昆仑山的大光明境吗?”
玉连城:“不是,是去另一个地方。”
花满楼马上追问:“去哪里?”
“现在还不能说。”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能跟你保证什么时候回来。”
花满楼问:“是很危险的事吗?”
“差不多吧!”她补充道,“不过我一个人去,想逃也没人能拦得住我。”
这一句话基本绝了花满楼想要同去的心。
花满楼又问:“你要去做什么?这你总能跟我说吧!”
他有些生气玉连城什么都不跟他说,即便知道玉连城是不想让他卷入纷争,还是生气于玉连城不肯让他一起承担风险。
玉连城:“去杀人。”
西门吹雪:“杀谁?”
玉连城瞪了他一眼,没等西门吹雪有什么反应,自己先叹了口气:“这要是别人,我肯定就让你去代打了,毕竟跑来跑去还挺麻烦的,也就你闲的没事儿干……”
西门吹雪打断她的话:“说的跟你不闲一样,你在万梅山庄一整年都没去过庄子外,连山下的镇子你都没去过。我好歹一年还出四次门。你呢?”
玉连城:“我怀孕了,走不动路。”
西门吹雪:“……”
行,你有理。
花满楼插话:“你是现在就要走,还是等吟风过完周岁礼再走?”
玉连城垂眸:“事情有些急,我明天就要动身。”
花满楼握住她的手:“早些回来。”
西门吹雪斜眼看着这两人交叠的手:“真是个不负责任。”
过完了嘴瘾,他又怕玉连城打他,赶紧转身离去。
“等一下!”
叫住他的不是玉连城,而是花满楼。
西门吹雪回头,冷冷道:“你叫我做什么?”
花满楼笑道:“庄主是要去隔壁?”
西门吹雪冷笑:“难道你想叫我留下来?”
花满楼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他故意拖长语调,“庄主已经把隔壁小楼送给了吟风,在吟风周岁礼前的这段时日,庄主若是想进入那小楼,还得通过主人的同意。”
花满楼抱起吟风,走到他面前。
西门吹雪低头扫了眼熟睡中的吟风,然后问玉连城:“她会说话了吗?”
玉连城开心道:“会说妈妈了!”
他有些兴奋:“还没说过爹爹?”
玉连城:“还没有。”
西门吹雪从花满楼手里接过熟睡中的玉吟风,玉吟风这次倒不像他第一次抱她一般在他怀里大声哭喊。
西门吹雪得意又骄傲的给了玉连城一个眼神。玉连城翻了个白眼给他。但并没影响西门吹雪的心情。
玉连城去找江枫的那几个月里,没能让玉连城看到他照顾吟风有多尽心尽力,这回可让她看到了。
然后,他又给了花满楼一个蔑视的眼神,附上嘲讽的语气:“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叫别人爹爹。”
说完,他便低下头,柔声对玉吟风道:“吟风,快叫爹爹,让爹爹带着你到隔壁去。”
血脉相连的亲人睡的正香。
花满楼冷笑两声。
西门吹雪拔高声音,‘吟风’两字刚出口,花满楼就打断他,指责他不负责任:“你想吵醒她吗?”
西门吹雪哼了一声,只能抱着吟风等她醒来再问。
花满楼微笑:“看来与庄主血脉相连的亲人,并不想认你这个亲人。”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认不认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无关。”
玉连城把玉吟风走:“你俩能不能等她醒了再吵。”
两个人瞬间闭嘴,花满楼去修剪窗台上的花枝,西门吹雪一直死盯着玉吟风,试图用眼神唤醒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玉吟风刚好睡到晚饭,餐桌上的西门吹雪马上抱起她,重复了刚才那句话:“吟风,快叫爹爹,让爹爹带着你到隔壁去。”
刚醒的玉吟风只知道哭。
玉连城端给西门吹雪一碗牛奶:“先喂饱她吧!”
玉吟风吃饱后,便不哭了。西门吹雪又捉急的说道:“吟风,快叫爹爹,让爹爹带着你到隔壁去。”
玉吟风只是咯咯笑,不说话。
“快答应爹爹,爹爹给你块金锁。”
玉吟风:“嗯。”
玉连城:“……”
西门吹雪用指责的目光看向玉连城:“你看看你平时怎么教孩子的。”
又过了一次嘴瘾,西门吹雪面带喜色的离开了百花楼,走之前他还故意说给花满楼:“也许明天她就会叫爹爹了。”
“亲生的孩子果然还是听亲爹娘的话。”
他一离开,玉连城道:“百花楼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花满楼:“嗯。”
玉连城:“我马上就要去做一件艰苦又困难的事,也许可能会死在那里。”
花满楼:“我知道。”
玉连城:“我听说士兵上战场之前,都有人激励他们。”
花满楼:“嗯。”
玉连城:“而且我现在的精神很紧张,很需要一个人让我松弛下来。”
花满楼沉思了一会后,说道:“是这样吗?”
他在玉连城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玉连城:“杯水车薪。”
花满楼又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吻到脖子。
玉连城:“无济于事。”
花满楼严肃道:“好吧,我明白了。”
然后,他抱起她走到了他们的婚房。
今夜的百花楼,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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