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听见玉连城自称玉夫人，白天羽心中明了：“原来你是玉罗刹的老婆。”
玉连城：“……”
她说道：“我自称玉夫人，是因为我姓玉。”
“难怪你不肯让我碰你，原来你早就嫁人了。”白天羽冷笑。
玉连城淡淡道：“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应该现在和我动手。”
“你说得对。”白天羽嘴上这么说，却没收回他的刀，“我不想对曾经和我在一起过的女人动手。你让开，让我去救走我的兄弟。我保证我会放了你们。”
玉连城不禁失笑，白天羽认定的东西很难改变，玉连城也懒得费口舌和白天羽解释自己真正的意思。
她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救他，但你现在受了伤，再与我动手只是自寻死路。不过我可以成全你，在他死前向他问个清楚，问问他为什么背叛你。也问问那三十个人，为什么背叛你。”
白天羽不信：“你觉得你能赢我？”
玉连城没有回答，她一剑过去白天羽才发现自己错估了玉连城的实力。
她的剑法狠辣，所学武功之杂又让人摸不准她的剑势。剑势忽而轻灵，忽而刚猛。白天羽右手本就被马空群重创，又要应付如此强敌，加之心绪不宁，不出二十招就败下了阵来。
他一倒下，玉连城迅速一个飞身，冲进了击杀马空群的蒙面人群中。剑光一闪，还在苦苦支撑的马空群胸膛上已多了条血口，气力不支半跪在了地上。
马空群还留有些说话的力气，他对玉连城破口大骂：“魔教教主竟然是个毁约的王八蛋！我要让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守诺的龟孙！”
他已经明白自己被耍了，这些蒙面人根本不是他费尽心机找来的人，这些人全都是西方魔教的人。
玉连城装作不懂：“毁约？毁什么约？”
马空群冷笑：“当初我和玉罗刹可是谈好了的，我帮他杀了白天羽，大家一个主关内，一个主关外，两不相干。”
玉连城微笑道：“三老板真爱说笑话，你在关内，教主远在关外，你们要如何谈话，如何定协议？就算有协议，那也要白纸黑字才算数，说出来才让人信服。”她摊着手，很无奈的样子，“你就是要说理，也得有证据吧！你这样我可以理解为诽谤。”
“我有，我有和他的书信往来！”马空群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死亡，他认为自己本不是这样的人，他还年轻，本该不觉得死亡有多可怕。可当死亡降临时，他才发现死亡有多可怕，他还年轻，还没有做成一番事业，为什么就要死？
“我身上就有一封玉罗刹写的信。”他急忙喊道。
明知道玉连城让蒙面人击杀他，已经代表了玉罗刹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死心，即便舍弃尊严，也希望为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玉连城给了身边的蒙面人一个眼色，马上就有人从马空群身上摸出了一封信。
玉连城打开一看，她叹了口气：“很可惜，这不是教主的亲笔信。”她又换了一个声音说道，“这是我的字迹。”
“你！”马空群惊觉，咬牙切齿道：“原来你就是魔教使者，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是你故意诱我上当的。你这个贱人！”
押着的蒙面人马上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大胆，竟敢对少教主出言不逊。”
玉连城装作无奈的样子，又换做江连城的声音说道：“很可惜，我还不是教主，我做出的承诺一点用都没有。”
“你不能代表西方魔教，可你能代表你自己。”将近子时，李寻欢和孙小红也如约而至。见到这三十个蒙面人和重伤的马空群、白天羽，李寻欢下意识以为玉连城没有如约和白天羽公平决斗，他语气中含着怒气，“我以为你会像你说的一样，公平和白天羽决斗。”
玉连城笑道：“你来早了，我们还没有决斗。”
“那他？”李寻欢看向雪地上，重伤倒地的白天羽。
玉连城把前因后果和他解释一番。
李寻欢走过去扶起白天羽：“我原以为你最大的错误是从不肯为别人想一想，所以才赠你那把刀。”李寻欢看了眼马空群，“但现在看来，我想你最大的错误还是交错了朋友。”
“带他们去厢房内休息。”玉连城吩咐一名蒙面人给李寻欢带路。
白天羽忽然叫停：“等一下！”
“你刚才提到还有三十个背叛我的人。”白天羽看向玉连城，“我要先去看看他们。”
玉连城：“可以。”
马空群找来的那些人，本想埋伏在这里杀白天羽，却不曾想也被玉连城等人埋伏了。
玉连城猜想这三十个人应当都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所以才一个接一个，而不是组团过来。
这就省了玉连城不少精力，一口气对付三十个高手多麻烦。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就轻松多了，这些人还给她热了热身。
这群人被她全部点了穴，灌了点迷/香打包扔进了梅花庵的地下牢房中。
白天羽见到地下的牢房吃了一惊，他来了梅花庵许多次，竟没发现自己眼皮底下的梅花庵竟是西方魔教的基地。
玉连城笑着摆摆手，一副孩子被夸了家长故作谦虚的样子：“没有没有，就这几天的事。”
白天羽：“这几天？”
玉连城笑道：“你忘了吗？这段日子，神刀堂都是我在管理。想放几十个人进来还不简单。”
牢房就是玉连城的手下们连夜赶工出来的。
知道玉连城已经结婚，再加上她之前对自己的态度。白天羽明白自己没有机会了，对她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往日里把她当心肝宝贝，捧在手里倍加呵护，现在直接嘲讽她道：“江湖传言不假啊，在西方魔教，心脏和手只有一个能跳动。”
玉连城皮笑肉不笑还了回去：“比神刀堂景气些，听说神刀堂穷的连工资都拖了几个月，是吧！生命和工资只能拼一个刀刀。”
“你要是没那么小气，说不定今天来的就没有三十个人了。”
白天羽的心绪没有被她这句话被影响，他扫了眼地牢内的三十人，再看向玉连城：“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之间，是西方魔教和神刀堂之间的纷争。我希望你能在我死后放了他们。”
看来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状况已经赢不了玉连城了，所以一向不肯认输的白天羽，对玉连城说出了无异于认输的话。
没等玉连城说话，地牢中已经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躺在地牢一角的貌美女子声音充满了仇恨和怨毒：“我这次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要割下你的头颅，把它挫骨扬灰！”
白天羽愣了一下：“你是哪位？”
貌美女子也愣了，嗓音颤抖，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怨毒：“你……你这负心的男人，竟然连我是谁都忘了。”
“你不记得她，总该记得我吧！”另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怨毒的声音响起，“你可知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女子激动的喊道，“我甩开所有男人跟了你，可是你只陪了我三天就把我甩了，让我受尽别人的耻笑。”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吗？我情愿死在这里！”
玉连城插话：“你跟了他几天？”
女子气愤道：“三天！”
玉连城吃惊：“我看你激动成这样，还以为他耽误了你三年呢！”
女子啐了她一口：“呸，你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随后又冲着白天羽大叫道，“白天羽，你别说你把老娘也给忘了！”
白天羽眯了眯眼：“有点眼熟。”
女子听白天羽还记得她，马上扬眉吐气，对着另一位在地牢中的女士不屑的哼了一声。
玉连城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和江枫斗鸡，这名女子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很赢了的那只大公鸡。
白天羽没有再理会这名女子，他更在意自己的兄弟。
他一个一个报出被关在地牢内的好友的名字，他每说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人的头低下去，不敢和他对视。
白天羽说道：“既然我都要死了，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们，你们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
除了方才的两位老情人，他的好友们没一个回答他。
易大经和柳东来也来了，这两个平日里在酒桌上骂白天羽骂的最狠的人，当着白天羽的面，一个字也不敢说。这倒是没有出乎玉连城的意料。
这群人大都是些乌合之众，对白天羽的怨言不敢当面说，只有蒙着脸，有不少人作陪，才能给他们一点杀掉白天羽的勇气。相比之下，玉连城还稍微佩服一点马空群，至少他敢起这个头。
可能是快死了，白天羽的脾气也好了不少，没有强逼着他们回答，只是淡淡道：“既然你们不说就算了。”
然后他就走到了隔壁的单人牢房，问马空群：“你呢？我自问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做背叛我的事？”
玉连城估计马空群是觉得还有这么多人在，也认为玉连城答应了白天羽的请求，会放了他们，就不愿说出答案给这么多人知道。毕竟以后出去了还要经常见面，要是知道了彼此的秘密，以后还怎么装作表面朋友。
于是马空群也没有说。
他不说话，玉连城就说了：“我劝你还是说吧，你们两个都要死了。把秘密藏在心里死掉，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你说什么？”马空群瞪大眼睛。
“我说你就要死了。”玉连城淡淡道，“而且你会死的非常痛苦。痛苦到让你觉得你没白活这三十年。”
“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肯放过他们？”白天羽怒视着她。
玉连城说：“他们我会放走，但是马空群不能。”
“因为你还想要他的万马堂。”白天羽冷笑道。
玉连城有一点点佩服白天羽，至少做他的朋友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朋友捅了娄子他会帮忙扛下，朋友捅他的刀子他可以不计较，还可以继续为他的朋友两肋插刀。
玉连城不屑道：“我还看不上万马堂这种小角色，不过一个跟在神刀堂屁股后面捡剩饭吃的狗而已。”
马空群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天羽问道：“你既然瞧不起他，为何还要杀他？”
见这两个人快死了，玉连城的话也多了起来：“不是我要杀他，而是有人出了价钱向我买他的命。只要我把马空群送给他们，他们就归顺我。”
事关自己生死，马空群即刻问道：“什么人？”
玉连城反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你在关外强占了一名采参客的妻子。”
不等马空群说话，她接着说：“那名采参客不是你的对手，便纠结了三帮采参客，一百三十多个人，在长白山伏击你。幸好当时你有个厉害的朋友在身边护着你。”她看着白天羽，继续说道，“可惜你强占的不是白天羽的妻子，不然今天就不用被我关在这里了。”
白天羽瞪着她，手背上青筋迸出：“你闭嘴。”
玉连城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那一次血战你们赢了后，你便天天吹嘘这场战役多么光荣。那群采参客气不过，便求到了我门下，愿意归顺我们，每年给我们上供，来换你的命。”
她叹了口气：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有几个不是成天跟在别人屁股后捡剩饭吃的。得了这么多好处，就别再怨天怨地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占了好处不付代价。”
马空群见事情已无回转之地，索性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对，我就是嫉妒他！嫉妒他比我强，所以我才想要杀了他，侵夺他的财产。就是因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觉得我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所以我才一定要杀了他！”
玉连城翻了个白眼：“你还有理了。你可真是个贱人。”
她转过头，就像个普通的牢头一样催促着白天羽：“你还有话要问吗？没有就赶紧走。”
白天羽回答说：“没有了。”
玉连城便带他离开地牢。
“等一下！”地牢中忽然有个中年人大声叫住他们。
白天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中年人问道：“你问也不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白天羽冷冷道：“我以前把你们当做朋友。但我现在的确瞧不起你们。”
“因为我至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
“你真的没有对不起朋友吗？”柳东来大喊道，“你还记不记得洁如。”
“你从我手里抢走了她，用你的权势和钱财抢走了她。”
白天羽转头，继续向出口走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随便你怎么想。”
没有再理会柳东来的话，白天羽跟随玉连城出了地牢，拔/出了他那柄漆黑的刀：“动手吧！”
玉连城：“等一等。”
白天羽问：“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玉连城说：“至少等到你的心静，等到你的伤好的差不多。我想要一场公平的对决，所以我才把李寻欢找了回来，让他做一个见证。”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上次看了三遍你的刀，我也可以让你看我会的三种武功。”
“我想你会的武功远不止三种。”李寻欢不知什么时候走来。
玉连城得意道：“不错。每次我碰到瓶颈的时候，我就会去练一练别的武功。江湖上大多武功只要被我看到一招半式，我不但知道他是哪门哪派的，还能知道他的下一招。”
李寻欢道：“你的师父正是因为见猎心喜，什么都要学一点，所以他的武功才不能登峰造极。”
玉连城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比他厉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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