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清明长假结束，周一一大早，陶醇就开车来了公司。
这个点，整栋大楼还是空荡荡的，打卡机都是黑屏待机。
他打卡时，卡机上的时间显示七点半，而公司的上班时间是九点钟。
陶醇特意提前来，想要把假期堆积的工作处理完。
工作之余，陶醇目光扫到办公桌隔断上攀援的绿萝。
这绿萝是一年前他从同事的绿萝盆中扯出的两株，当时用一个闲置小鱼缸作为花钵，把绿萝插进去水培，现在那两株三寸高的植株已经发展成为爬满两米长的隔断的庞然大物了。
青碧色的桃心叶子，生机勃勃的朝着玻璃立窗招展着，看得陶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不过叶子上都有薄灰了，根茎也露出了一部分，陶醇皱皱眉，想着应该浇点水了。
这时，他看见手底下的鱼缸之中荡起了一圈浅浅的波纹。
奇怪，陶醇低头仔细看了看鱼缸，水里没有虫子啊？倒是右手食指指尖有些湿痕的，刚刚好像就放在鱼缸上方，难道碰到水面了？
莫名其妙。
陶醇揉揉酸痛的脖子，提着喷壶去茶水间接了一壶自来水。
他也不敢直接用，而是放在了落地窗边晒太阳。
因为自来水里面含氯，得静置一两天散去氯/气，直接浇下去会损伤花草。
八点半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同事，一个个看到陶醇都有些惊讶。
“早啊小陶！”
“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陶醇微笑着应和，眼睛一瞬也不离电脑。
“呀！”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也震醒了沉迷工作的陶醇。
大伙齐齐往陶醇身后望去，原来是坐在陶醇后面的小李。
“陶哥你这绿萝是不是打了激素啊？几天没见居然都爬到我对面去了！”
“嗯？”陶醇没听明白，“绿萝怎么了？绿萝不是长得……”
他说着转身，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陶醇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自己半小时前还细细看过，亲手摸过的绿萝，竟然在自己没注意的这短短时间里，来了个脱胎换骨，突飞猛进，面目全非，非同一般了……
只见原本只是爬完陶醇自己的办公桌隔断的绿萝，居然已经爬过小李的隔断，延伸到小李对面的林姐那边去了。
绿萝的叶子，之前只有小孩巴掌大，现在居然扩张到成人手掌大小，一片片青翠欲滴，挺拔招展，仿佛被雨水洗过似的，看着煞是喜人。
绿萝的长长的茎杆，陶醇清清楚楚的记得，一直以来都和手机数据线一样粗细，但是他眼前的这个筷子粗的东西是什么？
尤其是鱼缸里纠结成一团几乎塞得没了缝隙的根须……明明之前只填了半个鱼缸，陶醇还想着再养几年都不用换呢，现在看来不换盆这鱼缸得被挤爆了。
“陶哥你看，你一周没上班，看到这绿萝是不是有种‘老母鸡变鸭’，哦不，变鹅的感觉？”小李摸着绿萝前端最新发出的娇嫩嫩的叶子打趣道。
“呀，小陶这绿萝长的可真好，放假前好像还没这么好啊？是不是你上周施肥了？”隔壁许姐也凑过来打量。
陶醇不知道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揉了揉眼睛，陶醇又看向绿萝……没错，还是那个粗壮无比，过分茂盛的“怪物”！
同事们都以为绿萝是在清明长假期间变化的，因为假期够长，正好又温度升高，这个变化虽然让人惊奇，但也不是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
都觉得是陶醇放假前施了肥，所以温度一升就突飞猛长。
但是陶醇知道不是啊。
他应和着许姐的猜测，承认自己施肥过量，并且借口特效肥全部用完了，拒绝了看热闹的同事想要借用的想法。
还有人要陶醇发肥料链接？陶醇借口都懒得编，直接要他们去看百淘网肥料搜索第一名。
等到上班铃响，众人散去，陶醇终于有时间梳理思绪。
明明这绿萝，半小时之前还不是这样子。根本不像众人臆测的那样，是因为自己施了肥，所以在假期间猛长。
半小时前自己还看过，五天假期绿萝虽然长了一些，但是只往前爬了寸许，出了两片新叶而已……就在自己埋头干活的这半小时内，这绿萝就仿佛吸收了天地灵气一般，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所以自己是经历到了什么灵异事件吗？陶醇面无表情的想。
不过好歹是某点常客，很快陶醇就想到了好几种可能。
外星人改造？不，自己总不至于连那么大动静都没反应。而且从自己这一小时的工作成果来看，不存在被篡改记忆的可能。
绿萝成精？不，都没见打雷，怎么可能突然成精，最关键的是，据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来着……
还有传说中的空间灵泉，据说对植物就有如此功效。不过，就算是灵泉水，也得有人加进去啊……
咦？陶醇突然灵机一动，之前自己，是不是有看到鱼缸之中荡起波纹？是不是就在那时候，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
这样想着，陶醇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要给绿萝加点水？
突然只见指尖微凉，出现了一抹湿痕，然后逐渐变多，慢慢凝聚成一滴水珠。水珠清澈透亮，浑圆饱满，最后承受不住重量变成水滴形状顺着手指滑落到掌心。
陶醇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脑海里开始如魔似幻一片混乱。
从此以后，我不信科，我要信神了……神奇的神。
发生了如此神奇的事情，陶醇哪还顾得上工作？
可是事情堆在这，不做也不行。陶醇一边干着活，一边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偶尔念头一起想着凝水，指尖便真的凭空出现了水滴，这无疑证实了自己身上确实发生了神奇的异变。
陶醇当下又是兴奋期盼，又是忐忑害怕，生怕这只是个美梦，简直心不在焉到了极致。
什么工作啊上班啊，这些字眼完全被陶醇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心里有预感，就像所有的小说主角一样，自己的人生，要拐一个大弯了。
下午陶醇直接写好调休单，请了半天假。
出了公司，四月的春风吹拂着脸颊，微微的寒意却冷却不了他脸上兴奋的热意。
陶醇摇摇手上的矿泉水瓶，里面晃荡着的半瓶子水，正是他上午控制不住手痒凝聚出来的神奇凝露，只是效果他不敢尝试。绿萝已经够夸张了，还好当时没有旁人。要是众目睽睽再来一出，估计自己得进科学院了。
一路上小白车跑的飞快，用路上行人的话来说，就是“靠，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不过陶醇也顾不得那么多，回到小区，停好车，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四楼。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插了两次都没插进去，实在是兴奋到手抖。
进门后陶醇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说不出是什么心理，甚至还来了个反锁。
这套小屋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虽然空间不大，装修比较老旧，但是价格便宜，足够给漂泊在外的陶醇提供一个庇护的小港湾。
陶醇扯散领带，拎着那半瓶凝露，径直走进卧室，滑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
这片小区是当地拆迁集建的新农村，一二层本地房东住，三四层楼基本都租给了附近打工的外地人。
陶醇看了眼对面的楼房，一个个窗户紧闭，挂着厚厚的窗帘。工作日，租户们都在上班，对面没人。
自家阳台上的防盗网上，架着陶醇平日里养的几盆花。只是冬日才过，加上陶醇一到冬天就懒得去阳台上吹冷风几个月没有浇水，那几盆花草要么干死要么冻死，尽是一片枯枝败叶。
不过没关系，这些花草是耐活的品种，以陶醇往年的经验，一到天暖，又会复苏活过来。
不过，陶醇看看手中的瓶子。如果浇上这瓶神奇的水，这些休眠的花会有什么变化呢？
陶醇想了想之前绿萝的夸张变化，到底没敢把小半瓶水直接倒进去，而是接了半桶水，滴进去三滴，晃荡均匀，然后用稀释过的水把每盆花都浇了个透彻。
浇完花，陶醇也不闲着，一边注视着阳台变化，一边继续往矿泉水瓶里面凝聚水滴。
一开始花盆里并没有什么变化，陶醇于是以为还要等个把小时，没想到五分钟过后，原本满盆枯叶只露出几片瘦小新叶的鸢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探出一丛新绿，并且迅速舒展变大，宽阔肥大的新叶鳞次散开，犹如一把把碧绿的羽毛扇。原来的老叶子都被挤到根部化作了肥料，满目青翠鲜嫩欲滴，哪里还有之前枯萎萧索的样子？
陶醇虽然早有预想，但是真正看到这原本只会出现在植物世界纪录片中由摄影师剪辑出来的场景，也不由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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