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波罗的心事

“普罗米修斯！”众神的室外宴会上，雅典娜一眼便看到远道而来的先知神明。她离开女伴们，穿行过男神中间，来到为她指明前路的老师面前。

        普罗米修斯穿着一身姜黄色衣衫，披着蓝色的斗篷，睿智的他站在英俊的众男神中间，依旧气质出众，“雅典娜，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吗？”

        雅典娜笑意盈盈，点了点头，“你的到来让我意外，不知道你为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宙斯说，你最近遇到了难题，传召我来为你答疑解惑。”普罗米修斯说明来意，“不过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禀给他。”

        雅典娜万分欢喜，又克制的羞赧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重要的大事，只是我自己为难自己而已。如果要找父神的话，可能需要等上几天，他最近不在圣山。”

        普罗米修斯甚至宙斯的脾性，并不当面说明，了然一笑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又有一位强力的神明诞生了。”

        雅典娜微微诧异，面上露出无奈难堪的轻笑，“先不说这些了，既然来到这里，先欢享忒弥斯女神的聚会吧。”

        她引着普罗米修斯来到众神中间，为他寻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又亲自为他酙倒满仙馔密酒。

        赫尔墨斯坐在阿波罗身边，对弹奏着里拉琴、享受自己创造的美妙音乐的兄长说：“雅典娜为何对那位男神如此殷勤？”他来奥林匹斯这段时间，从来不曾见过那位智慧女神接受过任何男神的示好。年轻一辈的仙神中，她从来都只与特立独行的阿尔忒弥斯为伍，或者和奈姬、珀耳塞福涅以及厄瑞涅在一起。

        阿波罗睁开眼睛，目光锐利的看向那一对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的男神和女神，复又闭上眼睛继续弹奏，“普罗米修斯是她的老师，曾教导她武艺和格斗，也曾经给与她许多指点。”

        “指点智慧女神？”赫尔墨斯认真打量那位普罗米修斯，他比不上在场的男神英俊，只是相貌周正，看起来像博学多闻的智者，沉稳内敛的气质，让他看上去与众不同。

        “智慧女神也并不是什么都懂，她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阿波罗说，他想起自己的预见，复又睁开眼睛继续打量雅典娜。

        在普罗米修斯身边，她才有一个少女应有的热烈和活泼，像情窦初开一般。从见到雅典娜的第一面起，他便不相信，也不可置信，这位女神会没有婚姻。

        无疑，她是一位风采出众、天生丽质的美丽女神，拥有婀娜的身段，清雅的气质，不俗的谈吐，友善周到的性格，这样的女神无疑是最合适的妻子人选。当下，奥林匹斯山明里暗里向她示好的男神不在少数，她也没有被婚姻之神诅咒。

        到底会是什么原因，让她对婚姻失望，立志独身。

        阿波罗又想起赫拉对自己和阿尔忒弥斯的诅咒，那时候他们姐弟刚来到奥林匹斯山，愤怒的赫拉诅咒他们永远不会有婚姻。而阿尔忒弥斯早已不在乎这些，立下永远独身的誓言……

        想到这里，阿波罗抚动琴弦的手变得凌乱，接连弹错了几个音符。不过在场众神或是聚在一起谈话，或是欣赏着美惠女神们的舞蹈，无人在意他的心事。

        “那么请告诉我你的苦恼吧，希望我能为你排忧解难。”普罗米修斯说。

        雅典娜看向在场的众多仙神，欲言又止地说：“我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普罗米修斯看出她的疑虑，“那么我们离席，去斯提克斯河在奥林匹斯的源头细说吧。”

        两位神明光明正大的离开，仍让快乐悠闲的仙神好奇不已，想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的，早已经尾随上去。

        穿过奥林匹斯半山腰的橡树林，顺着潺潺流水来到一处巨石下的泉眼，清澈的水流从地底深处涌出，浇灌着奥林匹斯山最丰美的草场。雅典娜走在普罗米修斯身边，在他们周围张开一长透明的屏障，隔绝所有偷听的耳朵。

        “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普罗米修斯将手中长披风的一侧搭在肩上，问欲言又止、神情苦恼的雅典娜。

        雅典娜难以启齿，普罗米修斯先替她说出困惑的根源：“遇到你父亲和他的情人了？又或者，那个情人是你的一位长辈。”

        雅典娜沉沉地叹气，“你猜到了。”

        “也许在你的心中，你的父亲应该是完美的偶像，是你的榜样，尤其你的母亲曾经在你面前用尽各种语言夸赞他。”普罗米修斯了解墨提斯，她懂得如何为女儿安排谋划。

        “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的仙神，他们会嫉妒，会憎恨，拥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美丽与丑恶并存。作为众神之王的宙斯也一样。不要拿你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否则你会很痛苦，你只要做最好的自己，并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影响你的姐妹和好友就可以了。”

        的确如普罗米修斯所说，雅典娜很是苦恼。

        “又或许，你不应该用对待父亲的眼光来对待宙斯。”普罗米修斯为她指出一条明路。

        “那我应该怎么做？”

        “神王不是道德模范，他只要做到一个合格君王应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宙斯傲慢、风流，私德有亏，但在统治上无可指摘，他没有做出天怒神怨的事情，没有像乌拉诺斯和克罗诺斯那样残暴。你应当将他当做你的主神，其次才是你的父亲。

        “宙斯的每一段婚姻，都是有目的的。当他想要推翻克洛诺斯的时候，他需要拉拢同盟，安抚旧派势力。俄刻阿诺斯是乌拉诺斯和盖亚的长子，第二代海神，泰坦中的强悍者，让他保持中立或者支持自己很是重要的。有什么办法比联姻更简单？所以他选中了你的母亲，他喜欢的、美丽的、能为他带来助力的墨提斯。

        “第二位忒弥斯，一位泰坦神。当他成为神王，泰坦残留的势力依然强大。他选择与这股势力和好，因此娶了正义女神。在这段时间里，忒弥斯帮助他建立秩序，安抚泰坦势力。同时，他为了安抚大洋神族、分化泰坦神族以及拉拢自己的兄弟姐妹，先后利用了欧律诺墨、谟涅摩绪涅、德墨忒尔以及勒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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