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失踪的谷种女神

雅典娜很快为阿尔忒弥斯编好发辫和花冠，阿尔忒弥斯起身掸去身上的碎叶，三两步走到小溪边。

        水流平缓的水面倒映出一张眉眼精致、五官和谐好看的英气面庞，她头上带着五颜六色的鲜花编织成的王冠，从耳侧向头顶中间收拢，颜色虽多但并不杂乱。

        等她回头时，珀耳塞福涅先鼓掌笑说道：“很美，很漂亮，非常适合你。我就说，雅典娜的手艺从不让人失望。”

        “谢谢你雅典娜。”阿尔忒弥斯很满意雅典娜编织的花冠，她看了珀耳塞福涅一眼，两位女神心有灵犀的走到雅典娜身边，一左一右站立在两侧，接着将她挟持到小溪边的溪石上坐下，“我们有的你也要有，现在我和珀耳塞福涅一起为你编发。”

        雅典娜不那么信赖她的姊妹们，不过还是坐着任由她们侍弄自己的头发，“不用太复杂，简单一点就好。”

        珀耳塞福涅取下她装饰头发的发箍、排簪和插梳，用木梳梳理好她的黑色长发，“别担心，我们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阿尔忒弥斯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对雅典娜嘿嘿一笑，开始用花折腾雅典娜的头发。

        雅典娜不敢吱声，只好呆坐着。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不断告诉自己，暂时忍耐一下，很快就会过去。

        她最亲爱的两位姊妹在经过争吵、反复拆解之后，终于编好了一个花环，她的头发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阿尔忒弥斯扶着她的肩膀，偏头看她说：“我们手艺有限，只能编成这样了，不过我们雅典娜依旧闪亮美丽。”

        珀耳塞福涅挨着雅典娜坐下来，“我们的智慧女神无需那些首饰和鲜花修饰，也依旧风采出众，在我们眼中，你就是最美丽的女神。”

        雅典娜扶了扶头上稀松的花冠，小心翼翼地调整不让鲜花掉落下来，“你们这么说，我会骄傲。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珀耳塞福涅挽着雅典娜的手臂，替她抚去肩上的花瓣，“我们说的是实话呀，你无需谦虚。不过雅典娜，我们继续捉迷藏的游戏吧，山野比宫殿更合适不是吗？”

        雅典娜有些无奈，“真的要玩儿吗？”

        阿尔忒弥斯纵容她的好姐妹，说：“有何不可？我们珀耳塞福涅喜欢，就要陪她到底。”

        她刚说完，珀耳塞福涅眼睛亮锃锃的看着她，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雅典娜说：“我们是不是好姐妹了？”

        雅典娜已经整理好自己头上的花环，确保它不会散开，“那好吧，谁来当恶魔。”

        珀耳塞福涅举起手来，“既然是我的提议，那我先来！我们这次不蒙住眼睛，我背过身去数到一百，你们随意藏躲，我来找你们。”

        雅典娜没有异议，“那我先去藏了，可以变幻成树叶或者小动物吗？”

        珀耳塞福涅点头，“当然可以，这样才更有意思。”

        阿尔忒弥斯愿意陪好姐妹玩游戏，无论有趣或者无聊。当谷种女神背过身去之后，两位女神化作一阵清风，去找寻最隐蔽的躲藏之地。

        珀耳塞福涅手里握着一束百合，对着大树干数着数，“一、二、三……九十八、九十九，我要来了。”

        她提醒着她的两个妹妹，当“一百”的声音落下，她开始用神力探查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的下落。

        不过附近并没有两位女神的气息，珀耳塞福涅找寻过山岩和鹿群，穿过树林探查过鸟巢，仍然一无所获。

        但越难游戏越她越喜欢，出声提醒说：“你们不要故意出现被我抓到嗷，我会找到你们的。”

        没有人回应她，但想必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已经听到了。

        珀耳塞福涅坐在溪边清洗干净脚上的污泥，换上条鞋后握着蔫耷耷的百合继续找躲藏得严严实实的两个姊妹。

        “蝴蝶。”

        黑和幽蓝两色的蝴蝶，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精灵一下子吸引谷种女神的主意。这只漂亮的大蝴蝶停在她的百合花上，待她伸手去抓时又很快飞走。

        幽蓝像魔药打翻后的颜色，迷惑了珀耳塞福涅的心智，她忘记自己尚在游戏中，忘记去寻找躲藏起来的姐妹，追随着那道到混合着黑色的幽蓝色光芒而去。

        避开随行的宁芙，涉过溪流，穿过密林，来到一处无人的荒野，这里是一片开满水仙的沼泽。

        那只蝴蝶停留在水边盛开的水仙花上，触须扒着金色的花心，贪婪地吸食花蜜。

        珀耳塞福涅趁它不备飞扑上前，拿捏住它漂亮的翅膀，“终于捉住你了。”

        蝴蝶挣扎了两下，很快化作一道光消失，那道朦胧如钻石碎屑的光里出现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他穿着黑色的衣袍，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他还有着英俊冷酷但惨白如蜡的脸。

        “你是……”珀耳塞福涅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道虚幻的影像变作真人，上前来揽住珀耳塞福涅的腰肢，强吻住她的唇。

        珀耳塞福涅怔在原地不敢动弹，意识到自己被侵犯后慌忙推开他，想要呼唤自己的姐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出现一辆三匹黑马拉的黑色马车，那人将她扛上马车，扬鞭启程，绝尘而去。

        大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等待马车驶入之后飞快合拢，变回了原样。不过那片地上的水仙已经变成芦苇。

        “母亲！”

        “雅典娜！”

        “阿尔忒弥斯！”

        “救……”

        大地吞没了少女的哭泣声和求救声，而附近的所有植物和动物都选择闭上眼睛并捂住耳朵，装作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看到任何意外。

        雅典娜变作一只身上有黑色斑点的白猫头鹰蹲在橡树上，掩藏在丰茂的枝叶中，暖融融的阳光晒得她昏昏欲睡。

        那似有似无的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打盹中惊醒，飞快变回原身飞到空中，她悬停在树冠之上，释放出神识探查整座海岛。

        海岛一切如常，阿尔忒弥斯化作一只小鹿，在小溪边睡着了，随从侍女们聚在一起说话嬉戏。

        珀耳塞福涅呢？她去了哪里，雅典娜探查不到她神格的存在。

        眼睛跟着神识迅速探查过这座海岛，仍然没有珀耳塞福涅的身影。雅典娜去找处在昏睡中的阿尔忒弥斯。

        “你说珀耳塞福涅不见了？”听到雅典娜的话，睡眼迷蒙的阿尔忒弥斯刹那间清醒过来，她变回原身急切地问道：“怎么会不见了？会不会在宁芙那边？又或者她没找到我们先回了圣山？”

        雅典娜也无法判断是哪一种情况，“先回去问宁芙们。”

        阿尔忒弥斯警醒地环视四周，隔空取来自己的弓箭，雅典娜也取来自己的长矛和盾牌，同样提高了警惕。

        听过两位女神的询问后，宁芙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一名仙女大着胆子说道：“三位女神去采花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您们，谷种女神也没有回来找过我们。”

        雅典娜想起回响在自己耳边那若有似无的呼喊声，珀耳塞福涅一定遇到意外。

        “多拉，你和墨勒娅回圣山去农业女神的神殿，问珀耳塞福涅是否回去。剩下的分作两拨，分别跟随我和阿尔忒弥斯去找珀耳塞福涅，无论森林、湖泊、沼泽、溪流还是山洞，都要仔细找。顺路问一问沿途的花草树木和动物，是否见过谷种女神。”

        阿尔忒弥斯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抿唇忧心地问道：“珀耳塞福涅出事了吗？”

        雅典娜不愿意用最坏的结果去猜测，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是，这座海岛并不大，我们的变幻并不高明，珀耳塞福涅稍稍动用神力就能找到我们。但她迟迟没有出现，而你我却在躲藏的时候昏睡，这不合理。”

        阿尔忒弥斯也回想起自己经历的异常，游戏开始时，她很快找地方躲了起来，在倒数结束之前，她先变作松鼠藏在树洞里，接着又变作一只芦苇长在沼泽中，最后变成一只小鹿混入鹿群。

        再接着，她突然困意袭来，脑子昏沉沉睡意渐浓，接着就避开鹿群躲在溪边的草丛里睡着了，而她并不会随时随地犯困。

        “如果珀耳塞福涅不见了，睡神一定是帮凶。”仙神可以不眠不休，但没有任何神和人能逃过睡神的魔力。

        “先找这座岛。”雅典娜说。

        两位女神带领着宁芙们开始掘地三尺的翻找这片土地，德墨忒尔很快闻讯赶来，得知所有经过后，悲伤得浑身颤抖，强烈的愤怒和无助冲击她的脑袋，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我的女儿……”

        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连忙上前扶住她，面对农业女神的悲伤，两位年轻的女神自责羞愧，不敢面对德墨忒尔悲伤的眼睛：“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带她来这里，她不会发生意外……”

        回到圣山后，女神之中德墨忒尔最照顾雅典娜，像母亲那样看顾她。雅典娜感激这位仁慈的女神，同时也十分清楚她与珀耳塞福涅之间的母女情谊。现在的德墨忒尔，犹如失去神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们一定会找到珀耳塞福涅，将完好无损的送回您的身边。事不宜迟，我和阿尔忒弥斯立刻去找人。尊敬的姑母，请您回圣山静候消息。”雅典娜说道。

        德墨忒尔捂住她悲伤的眼睛，苦涩的泪水流淌在她柔美的脸颊上，“不，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阿尔忒弥斯驾来她的金角鹿车架，雅典娜扶着泪流不止的德墨忒尔上铜车，对宁芙们说道：“你们先回奥林匹斯，想办法探听圣山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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