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展芊纹话都到这了，干脆继续向他表示感谢。她说得十分真诚，但仍觉得词不达意。
许观桴想，他再也不可能断了妄想了。
“不用谢。”他及时掩下情绪，却躲避似的不敢再听她任何一句话。
大概是展芊纹最近的话太出人意料了，他总会产生荒谬的想法。
可在过去……
在过去，他当真没嫉妒过霍择敛吗？至少他从未停止对比着霍择敛刻薄地评判他自己。
展芊纹似乎完成了什么大事，心情看起来不错，她又和他聊了一会儿。
话题渐渐被带到她在原本那个世界的生活，展芊纹自认为和许观桴已经很熟了，但显然他对她过去的很多事都一无所知，于是多说了些。
“我高考去了一个离家比较远的城市，我们系课程满，大家学习也都很认真，所以大学四年几乎没什么空闲时间。后来考研，我又考回了离家稍微近一点的学校。”
许观桴很随意似的问：“空闲时间一般做什么？”
话一出口，他便稍偏开了目光。他未曾想过自己竟真能不自量力地试探。
展芊纹回忆着道：“好像也没做什么特定的事。”
“不看小说？”
展芊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之后立即笑了出来：“看得不多，不过这本读了很多遍。”
她也好奇关于他的事，问他：“那你大学有了空闲一般做什么？”
“去图书馆。”许观桴的课也很满，上课之外要做的事同样不少。
他重新看向她，面色平和，刚才他问出的问题被轻飘飘带过。
展芊纹向他坦白后，反而更少见他将情绪显露于外。
她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隐隐困惑于，他们算得上熟悉，为什么还总觉得隔着什么。
她想过这个问题，最终意识到，自己对许观桴的了解，比对霍择敛和舒近梨的还少。
反过来，许观桴也并不了解她过去如何。
而且很多时候，他们对于对方的情绪和感受都是靠猜测。展芊纹唯一看似充满真情的话语，还都是在系统指示下对霍择敛的假装迷恋。
他们太少表达真正重要的事，太少谈及自己，因而他们的熟悉，仿佛浮于表面。
此刻好像有某种感觉闪过，但展芊纹没有捕捉到，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等她再去追寻，发现他们聊的不过是一个平常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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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芊纹周六周日两天基本都待在医院里，她心中倒是浮着个疑惑，不过没有合适的时机问，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周日她回家时，许观桴说自己下星期要出差一趟，大约半个月后回来。
展芊纹说：“你回来了记得告诉我。”
她想，他们的关系已变回过往那般，未来总有机会互相了解。
更何况她也渐渐不再对过去的事闭口不谈，她在努力去直视那些她曾不断逃避、掩盖并且试图遗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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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运动会定在了许观桴出差第二周，展芊纹担心打扰他工作，联系他的次数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大体上，两人都能互相分享一下生活。
教师的比赛项目年轻老师肯定是逃不过的，因而生物组中，很多运动项目都有展芊纹。
她的体育一向不错，学生时代的运动会她也常常报不少项目，并且成绩都很不错。
舒近梨同样对这些很擅长，不仅如此，舒近梨有着比她更好的习惯，一周会有固定几天出去晨跑。
老师们的比赛大多比较轻松随意，主要讲求个参与和氛围。
展芊纹跑完接力后准备看看其他比赛，路过自己所教的班级时，目光掠过了向这边走的几个人。
有几个同学会到终点去接比赛的同学，展芊纹在那群人里看到了一个女生。
她记得那个女生，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展芊纹上课时目光会落在那个女生身上，总觉得眉眼间哪里有几分熟悉。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那个女生的眼睛，很像她研究生时期认识的一个同学。
同样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澄澈的眼睛。
展芊纹稍有些记不起研究生时期认识的那个同学的名字了，两人是同一级，但不是一个系，能够认识是因为一些巧合，后来在校园里遇见的次数比较多，便慢慢熟悉起来，甚至偶尔会一起吃顿饭。
不算十分亲密，但的确是真诚且不带恶意。
她回过神时，已然走过了那个班级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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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连开三天，最后一日结束得比较早，展芊纹打算去看看爸妈。
刚才开运动会时，展芊纹和舒近梨站在一起聊了一会儿，舒近梨说今日要去姐姐那一趟。
这样一来，两人在运动会结束后一起走倒是正合适。
出了校门，路上有许多本校的学生。她们走在其间。
“开学到现在也不久，他在我的课上写物化生作业分别一次。”舒近梨说，“还有数学。”
展芊纹道：“我好像没留那么多作业……”
舒近梨笑着道：“我感觉我的语文课也不至于那么枯燥。”
展芊纹想了想说：“看来要跟他说一下语文学习的重要性，以及这门科目的分数在高考中的占比。”
展芊纹在小说中就看过，舒近梨对自己的教学水平要求很高，她教得很好，并且仍在不断进步。
两人一相视，又笑了起来。
然而即将转过头时，舒近梨几不可查地怔了一下，脸上仍维持着笑意，低声道：“向商场走。”
展芊纹起初没明白她的意图，但察出她语气不对，便没多加询问，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依言照做。
两人并没有加快步伐，举止自然。
到商场需要过两个大马路，经过的街道人通常都很多。
展芊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微侧过头看向舒近梨，表情像是在聊趣事，嗓音却不大，刚好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是有人跟踪吗？”
她看起来勉强算是镇定的，只是声音隐隐有些发抖。她的手心里也瞬间布满了一层汗。
舒近梨嗯了一声。
展芊纹知道自己又参与到某个情节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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