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神
火车站永远是见证最多离别和相逢的地方,三号站台上林安拎着野餐篮和三人做着告别,安静的窝在野餐篮里,手套先生预感到自己又要搬家了,想自己一只小猫咪短短一年多就换了五个地方,说出去也算是很有排面。
"看来雇佣你的女士确实很富裕。"看了眼车厢里的豪华软卧,克莱文不经意间和苏菲女士眼神相对,互相微微低头行礼,手表提示距离开车还有十分钟。
"到了瑞士记得写信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等我休年假了就去瑞士看你。"抓紧剩下的十分钟凯瑟琳不断嘱咐好友,好在瑞士离的不算太远,只要有一周左右的休假就可以过去,她没去过瑞士,但据在那里度过蜜月的母亲说,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
站台上离别的人越来越多,离家远行工作的年轻人,结束探亲告别孙辈的老妇人,互诉衷肠/吻/别的情侣。看着还没说话的两人,凯瑟琳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漆黑的小盒子塞进林安手里。
"这是什么?"
"口琴,供你没事消遣玩的。"抬头看了眼悬挂在风雨棚下的时钟,距离开车还有七分钟,伸出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克莱文,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随机达成共识,"那我们两个先去车上等着,免得过会我舍不得你再把你从车上拽下来。"
随着弗林斯兄妹的离开站台上的两人相视无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意,艾德曼今天没有穿制服,左手伸进大衣口袋轻轻摩挲那块小手表,如果再不说些什么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祝你一切顺利。"
"嗯。"
最后五分钟列车员拿起喇叭催促人们上车,刚刚还在站台上依依不舍的人们都开始分别。望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林安犹豫再三还是咽下了话语,伸手摸了摸口袋,很好没有任何突然出现的东西。
在列车员的催促声中拎着手套先生林安踏上了列车,为了确保旅途的舒适性,苏菲女士包下了一整间软卧车厢,坐在小床铺上她看见了仰头望向自己的人。
艾德曼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八左右,穿上带跟的军靴甚至能到一米九几,此刻借着火车和站台间的高度差,这是林安第一次俯视他。
火车鸣笛声想起,列车员站在车门口坚守最后五分钟,再次与那双蓝眼睛对视,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拉开火车的小车窗她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是有些危险但确是最能让对方听清自己说什么的姿势。
这过于突然的行为惊的艾莉亚赶紧站起身想将她拉回来,她可不想自己的老师出什么意外,她还等着听老师讲那些神秘的东方故事呢。
不过还没等她伸手,身后的母亲就一把揪住了她的腰带,顺着母亲提示的目光看去,尚未经历过恋爱的青春期小姑娘瞬间红了脸颊。
双手撑在艾德曼的肩膀上,晃悠几下稳住身体林安抬起头,过近的距离让她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
"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还有不要随意伤害无辜之人,记得看我给你的字典。"
"我答应你。"
一手扶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过近的距离让他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像人工合成的香水,是一股能让人安下心来的花香味。
"你会随着春季暖风回来吗?"
"…可能会吧。"
随着越来越响的鸣笛声,列车员分开了姿势过于危险的两人,站在安全线内艾德曼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列车缓缓开动,站台上的人们也逐渐离去,扒在车窗上望着站台上的人直至他消失在视线里。
安静的坐回小床上摸了摸有些微热的脸,她突然想起后世那些有关战/争的老照片中,即将奔赴前线的士兵在战友的帮助下,跨过站台的高低差和爱人亲吻,这些照片有着悲伤的名字【战/争离别之吻】
"老师你喜欢他吗?"抱着小猫坐到老师身边,对爱情有着无限向往的小姑娘开始八卦起来。
"不喜欢。"帮小姑娘整理好耳边的碎发,摸了摸手套先生的小脑袋她突然想到了摩西。
对于这个回答艾莉亚很明显不满意,单手撑着下巴,才十四的小姑娘故作老成的分析起问题来。
"大人真是奇怪,刚刚你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如果不是喜欢他有悄悄话要说,那为什么不在站台上说完。"撸着手套先生的大尾巴,艾莉亚继续说着她的分析,"而且他长的很好看个子也很高,说不定和先离开的那位先生一样是个军/官,老师你不接受他的追求真是太浪费了。"
"爱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无奈的看向苏菲求助,坐在对面的苏菲女士同样一脸无奈。好在艾莉亚是个很有眼力见的孩子,耸耸肩表示老师亏大发还不自知后,抱着手套先生她看起了风景。看来在教语言的同时,还要给她传授一些社会实时,小姑娘脑子里只有粉红泡泡会很危险的。
她们所乘坐的这趟列车从柏林出发,行驶一天一夜到达中转站伯尔尼,在瑞士进行补给后继续南下到意大利。吃着美味看着餐车外的风景林安庆幸自己坐的是豪华软卧,要是硬座的话等到站了自己的腰也废了。
火车上的时间过得很奇妙,有时候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飞快,下一秒就像被静止了一样缓慢。带着艾莉亚洗漱完毕林安又和她聊了一会,喝着睡前的热牛奶,艾莉亚困意渐起,互相道过晚安小姑娘陷入了梦乡。
"希望你不要烦她,毕竟有些时候她确实有些咋咋呼呼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苏菲摘下珍珠耳环语气略带无奈。
"她是个很好的孩子,活泼乐观,我希望她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铺好自己的床铺林安轻声安慰着苏菲,伸出手帮上铺的艾莉亚掖了掖被子,这老师当的有些向保姆靠拢了。
"你真的不喜欢他?还是说不能喜欢他。"
"柏林发生的事就留在柏林吧,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嗯哼,年轻真是好啊。"
再次感慨了青春的无限好,苏菲女士躺在床铺上一秒入睡。整理好刚刚被自己脱下的大衣,确认小门关好林安也准备休息,将大衣抱到枕头边时,内衬处一块凸起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着刚刚被自己掏出来的在熟悉不过的小手表,林安突然觉得有些想笑,想来是自己钻出窗外的时候他偷偷塞进来的。透过遮阳帘些许月光洒进车厢,再次回到主人的手腕上,小手表继续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豪华车厢的好处就是有贴心的叫醒服务,早上六点列车员小姐温柔的敲门提醒她们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目的地了。带着还在打哈切的艾莉亚去洗漱吃早餐,将手套先生装进野餐篮拿好行李,林安终于踏在了梦寐以求的瑞士土地上。
走出火车站坐上早已等候好的汽车,看着街道两边和柏林截然不同的景色,林安和手套先生都好奇的趴在车窗上观看。汽车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最后停在一栋看上去就很豪华的庄园前,几个人的行李已由专门的人放进房间,跟着苏菲和艾莉亚走进庄园别墅,里面内部装修奢华程度绝对不比外观差。
走到一扇棕色雕花的大门前,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应答苏菲就推开了门。会客室里一位金色头发身材消瘦的夫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她的身边站着一位火红色头发的姑娘,看到来客那位红头发姑娘兴奋的小跑过来。
"艾莉亚!"
"珊莎!"
看着蹦跳相拥的两个姑娘,林安某一瞬间幻视了权游里的狼家姐妹,这名字起的真是太有水平了。
"好了珊莎,你还没和苏菲姨妈打招呼呢。"笑着提醒女儿的礼仪,两位女士也相互拥抱行了贴面礼。有着血缘羁绊的几人互相问候对方最近过得怎么样,看着她们那良好的家庭氛围,站在角落里林安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哦,我差点把你给忘记了。"注意到被自己遗忘的家庭教师,苏菲将她拉到珊莎母女面前,"林安,我在柏林给艾莉亚找的家庭教师,她主要负责教英语法语的读写。林小姐这位是我的表妹,你可以叫她凯特。这位小姐是她的独生女儿珊莎,她只比艾莉亚大了一岁。"
"家庭教师吗?"看着面前有些瘦小的女士,凯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请问小姐你愿意再多教一个学生吗,跟教艾莉亚一样就好,工资我会同样开给你的。"
"可以的,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呢?"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即能传播知识又能拿到双倍工资,何乐而不为呢?
"明天吧,休息一天再教也无妨。"看着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两个姑娘,凯特夫人有些头疼,"好了姑娘们,带你们的老师熟悉一下家里吧。"
得到命令两姐妹一人拽起一只手,拖着老师就开始了房屋介绍。期间珊莎还带她见了自己的父亲,卧病在床的史塔克先生有着和珊莎一样的红色卷发,饱受疾病折磨的身体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看着突然出现的家庭教师,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他拜托这位老师多关照自己有些调皮的女儿。
参观房间去后花园荡秋千,再到晚饭和饭后聊天,一整天林安都被两姐妹牵着走,晚上休息时躺在床上活动下已经酸痛的脚。对新环境还不太适应的手套先生躺在自己的小篮子里,眨巴着绿色的大眼睛它好奇的打量卧室的环境。
看着天花板上精美的雕花,林安总觉得这一切仿若一场梦,仅仅一周自己就到了瑞士,住在大庄园当家庭教师拿着高工资,远离战火远离死亡,这简直太不真实了。
捏了下胳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看着矢车菊的雕花林安想起了柏林,不知道凯瑟琳一个人做饭会不会又把牛排煎糊,克莱文和摩西的关系有没有缓解,想起摩西脑袋中间的天眼和灵活动眉毛她又笑了起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发出轻微的嘀嗒声,富有节奏性的声音有很好的催眠效果,天花板上的雕花逐渐变得模糊,恍惚间她看见了被冰封的湖面,纯粹透彻寒冷可当阳光照耀在冰面上时确又那样温柔。
五月中旬树正高来叶渐茂,坐在花园的遮阳伞下给两个姑娘指正语法错误,吹着五月带着玫瑰香气的暖风,林安觉得自己幸福指数已经爆表。
艾莉亚和珊莎都是很聪明的孩子,只需要告诉她们语法中的规律,两个小姑娘很快就能举一反三的掌握更多语法,林安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合同没到期就把两个姑娘教成才了,那样自己可就失业了。
"她们没有给您添麻烦吧"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出来晒太阳,史塔克先生时刻关注着女儿的学业,当然也关心这位看上去很年轻的老师有没有被折磨的头疼。撸着腿上的奶牛猫,史塔克先生笑着查看两个孩子的笔记。
"没有没有,她们都是非常聪明又好学的孩子,以现在的学习进度看,我都担心要没有东西教她们了呢。"合上手中写满今日任务的笔记本,林安准备让姑娘们课件休息一会,总坐着读书会变傻的,"好了,现在是课间休息,半个小时后记得回来上课。珊莎你要好好看着艾莉亚,她要是再爬树的话我可不会帮她瞒着苏菲女士了。"
"知道了老师!"调皮的眨了下眼睛,两个小家伙像兔子一样窜进花园后面,阳光下珊莎的红色头发被渡上一层金光,就像燃烧中的火焰般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您对青春期的孩子很有一套,自从我生病后珊莎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看着远去的小火苗,史塔克先生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听凯特说您来自中/国,之前是在柏林留学对吗?"
"是的,我在1933年和哥哥一起来德国留学,不过37年末我哥哥回国参/军了,现在欧洲就只有我一个人。"
"你还有它。"
指了指趴在自己膝盖上不断打呼噜的小猫,史塔克先生继续抚摸那顺滑柔软的背毛,自从手套先生熟悉了这间别墅后,比起和妈妈待着它更喜欢趴在史塔克先生那里,最开始林安还担心猫毛会不会对史塔克先生有影响,但看他撸猫撸的开心也就没做太多阻止。
这两个月她多少也知道了这一家人的事情,苏菲和凯特是相依为命的表姐妹,为了供妹妹读书苏菲在很小的时候就出来工作了。不过她确实是一位女强人,从最开始拎着篮子在街边卖零碎的小女孩,变身成为拥有两家大工厂的老板,手上无法消除的厚茧是那段辛苦岁月的证明。
后来一战爆发,凯特在战/争末期成为了一位护士,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来自英国的史塔克先生,受伤的士官和护士永远是最好的爱情小说主角,战/争后两人结婚定居英国生下珊莎,可好景不长战/争留下的伤害在珊莎四岁的时候爆发。
一战中大量芥子气的使用导致死亡和伤残率大幅提高,坦克的出现让血肉之躯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地狱。史塔克先生很幸运,作为一名军/官他分到了一个质量不是很好的防毒面具,作为后方指挥他也不用冲在最前线面对那钢铁怪物。
但质量残次的防毒面具还是让他吸入了少量芥子气,坦克炸开的碎片穿透胸腔停留在肺部和身体其他地方,或许年轻时还能靠较为良好的身体素质抗过去,但死神从来不会眷顾某个人,她的镰刀时刻停留在人的头顶,只等最后时刻挥舞下去收割生命。
"作为父母总会多为孩子着想一些,我已是风中的残烛,就算哪天死神告诉我要为曾经的罪下地狱也无所谓。可我放心不下珊莎,她就像一团新生的小火苗,没有经历过狂风暴雨。我死后凯特会先帮她管理家业,苏菲也会帮忙,但她们不能永远保护她,我希望她可以早日见到世间的豺狼和风雨,但又怕那些东西会伤害她。"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因为激动他的面色开始发红,肺部拉风箱一样的声音让他说话变得有些奇怪。接过护工递来的水饮下一小口,那些不适的症状缓解了许多。
看着那消瘦布满疤痕的手腕,林安只能坐在一边当一个倾听者,一战的历史她不太了解,只知道那是帝国之间分赃不均狗咬狗的战争,坦克机枪芥子气将人类带入了残酷的地狱,很多士兵死在前线或者患上严重的疾病和心理障碍。
艾德曼的父亲就死于凡尔登,弗林斯先生带回了他的遗物,没有尸/体只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和几封带血的信件,太多士兵被卷入那台绞肉机,为了大人物的欲望化作路边野花的肥料。
施耐德先生幸运的活着从索姆河地狱离开,可上帝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死神的镰刀最终在凡尔登的战壕里落下。
而弗林斯先生活到了战后,可他和史塔克先生一样,子弹碎片留在了他的肺里,地狱般的战场让他患上严重的战后应激症。在精神和□□的双重折磨下,半年后死神也带走了他。
【一个农民的儿子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去杀/死另一个农民的儿子】
这句话适用于曾经的世界大战,也适用于即将来临的二战。
"战/争是残酷的,没有人想经历战/争,孩子们需要和平安稳的环境成长。"看着远处跳动的小火苗,林安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
"是啊,战/争是残酷的。"放下手中的水杯,史塔克先生靠在轮椅背上,暖风中一只蝴蝶寻着花香飘到玫瑰花蕊中心,"我还记得战场上一个德国人,他个子很高也很英俊,他说他是个建筑师有在音乐厅当小提琴首席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不过孩子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他被强行拖到战场上,只因为他父亲是一位老军官,作为家族唯一的儿子他必须踏上战场,比起打仗他更想回去盖房子听音乐。"
"那时候我们还有战马和骑兵连,还记得那是一个有着雾的凌晨,我们都趴在各自的战壕里休息。我听见一匹棕色的战马躺在地上哀叫,它身上缠满了铁丝网动弹不得。你不知道那时候我胆子多大,让人举起暂时停战的旗子就爬着救马去了。结果等我爬过去才发现那个德国人也在想办法救马,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短暂的交谈了一下,之后马救了下来我们抛硬币决定谁把它带走,最后是他赢了。"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样,那个孩子也应该长大了吧,我想想那个人好像是叫…对!他叫施耐德来着!不知道那匹马最后怎么样了,但愿他们能好好养它,我那时候运气真差,谁不想拥有这样一匹经历传奇的马呢?不过现在都流行汽车了,马也只能在乡下和仪仗队里看到了。"
"不,您的运气很好,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意思就是凡事都有两面性,可能你觉得不幸运的事情冥冥中变成了对你有利的事,反之亦然。"
死于凡尔登的建筑师,小提琴首席的妻子,视家族荣耀为重的老军官。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德国有太多叫施耐德的人了。可符合以下条件的德国人,除了艾德曼家他实在想不出来了。
运气的好坏不是短期就能下定论的,史塔克先生输掉了那匹传奇小马,但他活到了战后并有了幸福的家庭。施耐德先生赢下了那匹马,可他的运气也在那时消耗殆尽,他最终死在异国他乡的战场上连尸骨都找不到。小提琴首席的妻子放弃音乐成为工厂女工,在费力养大孩子后死于肺病,那位老军官依旧将家族荣誉视为崇高,而他的孩子将重蹈覆辙和他父亲一样,为了大人物的野心踏上异国的战/场。
"是啊,我很幸运。"蝴蝶吸饱了花蜜振翅飞去,看着飞远的蝴蝶史塔克先生咳嗽了一下,"抱歉耽误了你们的教学时光,您继续上课吧,珊莎和艾莉亚就请您多多费心了。"
"没关系,都是老师应该做的。"
送别了史塔克先生,看着远处向自己招手的两个小姑娘,深吸一口气林安向他们走去。这世间有太多残酷的事情了,作为老师她要保护好这两团代表着希望的小火苗,不要让即将到来的风雨吹散了她们。
晚上将两个姑娘都哄上床睡着,点开书桌上的台灯林安写起了明天的教学进度。
苏菲和凯特忙于工厂的业务,史塔克先生身体不好有心也使不上力,作为家庭教师的林安慢慢的成了两个孩子的全职伴读。
陪她们吃早饭学习听她们讲青春期的烦恼,或者一起在草地上奔跑疯闹,随着时间推移两个小家伙变得离不开这位老师,甚至还说过老师就像妈妈一样的话,这把林安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确定好明天的教学计划,关掉台灯收起笔记。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左右了,等下个休息日就把寄信到柏林吧,但愿他们能原谅自己这有些迟缓的来信,毕竟她现在工作很忙他们最好谅解一下。
躺在床上继续看着天花板的雕花,听着手表的嘀嗒声她缓缓睡去。
直到午护工的惊叫打破了别墅的寂静,刚被吵醒的人还有些懵,但听到护工的声音她还是穿上大衣往声源处走去。
穿过已经围了一群的人墙,她看见史塔克先生面色痛苦的躺在床上,嘴部胸/口和被子上都有大量鲜/血,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的众人有些反胃。
直到医生带着护士急匆匆的赶来人群才散去,看着禁闭的大门和哭泣的珊莎,她仿佛看见了一个穿黑斗篷的人站在房间门口,黑色长袍下是闪着寒光的镰刀。
【valarmorghulis】
【凡人皆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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