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欢迎宴就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阿克奇坐下后未再出来挑事，北戎使团的人出来打圆场，这事也就这样揭了过去。

        宴散后几个大臣跟皇上去麟德殿，顾筱向表姐走去，却看到表姐正在与人说话，顾筱仔细一看，你瞧，缘分这不就来了吗？

        “在下赵果，胡校尉巾帼不让须眉，实乃我辈楷模。”

        “赵公子客气，你刚才那番话铿锵有力，也不遑多让。”胡晚晚抱拳道。

        顾筱轻笑，赵果是中书令赵大人的次子，上辈子娶了她表姐，不知上辈子两人的缘分是如何开始的，如今两人又相识了，顾筱心中感叹，真好！

        顾筱走到表姐身边，那边赵夫人秦氏也过来了，顾筱给她行礼，秦氏扶起她，“你是个好的，你表姐也不错，都是好孩子。”最近小卢氏有意与赵夫人亲近，想将她的女儿许配给自己的次子，赵夫人对东亭侯府的姑娘有些反感，原以为东亭侯府的姑娘不过如此，不想还有顾筱这个特例，今日听到她在殿上一番言辞，不禁对她赞赏起来。

        顾筱被赵夫人夸了只腼腆地笑，然胡晚晚却大大方方道谢，两个姑娘一静一动，一文一武，赵夫人左右看看都喜欢，便拉着两人一齐往宫外走去，赵果则跟在三人后头，一齐出宫。

        齐王看顾筱与赵夫人有说有笑，刚刚还看了赵果好几眼，心中有些不快，死丫头刚刚还梗着脖子为他出头，一会儿没看住就爬墙。

        而麟德殿那边，皇上问道，“众卿家觉得此次北戎意欲如何？”

        几位大臣沉默了一会儿，中书令上前一步道，“臣以为，此次北戎使团进京是想看看我大魏朝中如今的情况。”

        见皇上点头，中书令继续说道，“如今的北戎王是好战分子，对我大魏跃跃欲试，今日阿克奇如此挑衅不过是试探，看看我朝的态度。”

        厉国公附和，“不错，看我大魏政通人和，才稍稍有所收敛。”

        兵部尚书道，“可只打打嘴上关司，怕也不能打发他们。”

        皇上若有所思，拍板道“那就真打，五日后举办比武大赛，邀请我朝武将与北戎武将比试。”

        “微臣遵命。”

        几位大臣商量好细节便都退下了，唯独厉国公似有话要说，没有与其他几人一同离开，皇上看了他一眼，让内侍退下。

        厉国公刘司明上前，“陛下，阿克奇乃北戎中军大将，今日虽然杀了他的威风，然以臣之见，他不是臣服在我大魏国威之下。”

        皇上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问，“那国公的意思……”

        “陛下，十年前阿克奇与我朝交战，被齐王挑下战马，今日齐王不过说了两句话，阿克奇便吓破了胆的样子，臣以为他不过是惧怕齐王罢了。”厉国公边说边偷偷去看皇上的脸色，当听到说阿克奇是怕齐王的时候，见皇上眉头轻蹙了一下，厉国公暗暗窃喜。

        皇上手指轻点了两下桌面，沉吟一瞬又对厉国公勉强说道，“齐王也是我大魏的齐王，阿克奇既然对齐王心有余悸，也就对我大魏心有余悸，都是一样的。”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再说齐王手中还有玄甲军，北戎不害怕才怪呢。”厉国公又加了一把火，成功看到皇上神色有些抑郁，之后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退下了。

        待他出了大殿，皇上脸上抑郁尽消，轻嗤一声，“贼心不死。”

        等赵夫人与赵果走了，胡晚晚便与顾筱两人在宫门口说话，表嫂有孕没有入宫，顾筱有几日没去将军府了，正在与她约定明日去将军府看表嫂。

        待两人约好，胡晩晚便与外祖父他们骑马走了，顾筱刚想上马车，便见那边翌平长公主带着一群人走出宫门，不知道几人在说什么，只见翌平长公主突然转身，一个巴掌甩在柳月莺脸上。

        这时宫门口还有很多勋贵世家没有离去，都看到了这一幕。

        襄国公觉得甚是丢脸，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翌平长公主看襄国公这样，沉着脸自己登上马车回府，柳月莺期期艾艾地哭着，然而林清晖也没有安慰她，只木着脸说了句，“还嫌不丢人，快走。”

        林清晖转过身，看到前方顾筱刚刚坐进马车里，快走两步想要追上她，却见知然一甩马鞭，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林清晖有些失落，刚刚长公主训斥柳月莺的话让他心里憋闷，他母亲说，“真是没有一点比地上顾筱。”

        是啊，不管是柳月莺还是顾筝，她们加起来也没有顾筱好，她今日在大殿之上，竟有威风凛凛的气势，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原来她是这样耀眼的女子，只是他知道的太迟，他母亲受不了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林清晖也觉得大家都在嘲笑襄国公府。

        “长公主真是跋扈，在宫门口就动手打人，不过她们狗咬狗，还真让人痛快。”知其给顾筱斟了一杯茶说道。

        如兰轻笑，“才刚过门便如此，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柳月莺当初不如做姑子去，至少不用受这份屈辱。”

        “谁说不是呢，不过她那样闹地人尽皆知，未必就是真的要去做姑子，真要做姑子的人绞了头发就去了，哪有时间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知其不屑道。

        顾筱点头，柳月莺在这件事中本就不清白，后来又闹了那么几出，很难让人相信她是无辜的，连她的丫鬟都这样猜测，就更不用说遍地人精的京城各世家了，不过顾筱听过就算，襄国公府的事与她无关。

        第二日顾筱去将军府，胡晚晚正在院子里练刀，钱氏与孙韵宁坐在廊下看，见顾筱来了，孙韵宁招呼她过来。

        顾筱将这段时间收罗的各式东西给她，其中有一些是以后给孩子用的，孙韵宁笑道，“这离孩子出生还早呢，你可别忙了，库房都快放不下了。”

        “那就让舅母再辟几个库房出来。”顾筱笑着说道。

        钱氏笑着听她们说话，顾筱看表姐已经汗湿了衣裳，问道，“表姐这是练了多久啊？”

        “不用管她，她要参加皇上举办的比武大赛，要和北戎人比试去。”

        “比武大赛？什么时候？”顾筱没听说此事。

        “昨日下的旨，四日后比，明日你表哥回来，到时候和晚晚一起参加。”孙韵宁轻抚肚子道。

        “那我进宫为表哥表姐助威！”到时候看表哥表姐把北戎人打地落花流水，想想都觉得痛快。

        那边胡晚晚收了刀，朝顾筱大步走过来，她先喝了一大碗水，“此番定要灭灭那些北戎人的威风！”胡晚晚十分豪迈的将碗一放，又有些可惜地说道，“听说齐王精通十八般兵器，且马上功夫了得，当年与北戎一战，打地他们十年都缓不过来，只是可惜，如果齐王殿下能参加比武，北戎人估计马上卷了铺盖跑回老家。”

        钱氏看女儿一脸惋惜，便想起她爹说的话，“你外祖父当年也参加了与北戎的战役，回来后曾评价齐王，心性坚韧，有勇有谋，当年齐王才束发之年，带领军队三进□□，将北戎人打地弃甲曳兵，才换来如今边境十年安稳。”

        钱氏感慨，“真是可惜。”不说做为一个皇子，就说做为一名大将，不能驰骋沙场，想必也意难平。

        胡晚晚一脸崇拜，顾筱也听胡太妃说过此事，或许就是因为齐王如此优秀，才会让高祖动了易储之心。

        “那娘知道齐王殿下是怎么伤的腿吗？”胡晚晚好奇地问道。

        钱氏点头，“那次春猎，我与你爹也去了，齐王狩猎的时候碰到猛虎，虽然猛虎被他斩杀，然齐王也摔下山崖，还是你爹带人救回齐王，虽保住性命，然伤了双腿，从此齐王便开始坐轮椅。”

        顾筱倒是没有从胡太妃那知道齐王是如何受伤的，如此说来当时万分凶险，不知是齐王早有准备，或是将计就计，或是确实伤了腿，但却没有这么严重，总之，顾筱觉着齐王那下马的样子，大长腿不要太矫健。

        顾筱左右看看，没有外人，便轻声问舅母，“听说当年朝中支持高祖易储的人不少？”

        钱氏没想到顾筱还知道这个，点头说道，“不错，皇太妃的娘家勤国公府心存野望，在朝中结党营私，妄图易储，后来齐王伤了腿，先帝登基，这些人才被打压下去。”

        皇太妃与娘家不甚亲近，且先帝登基后勤国公府便没落了，这几年府中也没出个优秀的子弟，坐吃山空罢了。

        顾筱之前都是从皇太妃与胡太妃的聊天中听来齐王的过往，今日听舅母讲这些，终于将齐王的事前后串联起来。

        顾筱觉得自己得到了真相，那样一个优秀的天之骄子，为免先帝与当今圣上猜忌，不得不装瘸以自保，齐王真可怜，以后自己要好好孝顺他，给他养老也行。

        顾筱又看表姐练了一会儿剑，陪外祖父下了三局棋，在将军府用过晚膳后才回侯府，在将军府她轻松自在，觉得时光过得特别快，如果自己能搬出来住就好了，不然一直不出嫁，又一直待在侯府，还要看老夫人、小卢氏脸色，日子久了也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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