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过往如梦

古殿之内，昏暗无比，只有几盏青灯点缀在两侧柱旁，微弱燃烧着，借助这微弱的光芒，隐约看到一座王座，但那座上空无一人，除此之外，整个大殿再无他物，空荡荡着，显得有些冷落。
  “君华，你在这里吗？”  赵曦大声呼唤着，她的声音有些急切，在这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久久不绝。
  “难道她不在这里吗？可那道气息分明指向了此处。”  就在赵曦思索之际，她忽然觉得后背一冷，宛如实质的杀气突然出现。
  出于本能，赵曦周身领域瞬间展开，气血所化的铠甲也是立即浮现，将她身体包裹严实。即便如此，那抹黑影却轻而易举地侵入了她的领域，周身的铠甲宛如纸糊的一般，顷刻间便破碎了。
  她腹部遭受重击，整个人宛如一颗坠星直直飞出，撞到了大殿的石壁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身后的石壁布满裂纹，凹陷成坑。
  “  咳  咳”  赵曦无力地咳嗽了两声，几口鲜血从口中溢出，被她用手背抹去，此刻她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几株血花，显得分外凄惨。
  她急忙拿出那把长刀，以刀尖触地，这才站稳了身子，就在这时，那抹黑影再次出手，速度快到让赵曦根本无法看清，只能凭借直觉出刀抵挡，两者接触的一瞬间，手中的长刀断裂，她再次重重撞到身后的石壁，令她的后背一阵剧痛。
  赵曦面色沉重，眼中有些绝望，低沉自语，我看不透它的实力，连逃走都做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摸到了那根发丝，此刻她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昆雨萱出手相助了。然而那黑影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电光火石间，五道黑影一同袭向她，连一丝反应时间都没有，她的四肢被绑，脖颈处也被牢牢锁死，令她呼吸都十分困难。不过此刻她也看清了那黑影的身份，乃是五条毛茸茸的尾巴。
  能拥有这么多条尾巴的只有九尾狐，难道说是君华吗？
  赵曦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可马上就被她自己否决了，因为那尾巴的主人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没有任何玩笑之意。
  “是谁？”  赵曦艰难喊道，因为被束缚，声音都有些嘶哑。
  “昆族！！！”  一道无比愤怒的怒吼回荡在大殿之内，令整座古殿都震动不已。
  “又是一个陷阱。”  赵曦瞬间明悟，心中有些绝望。
  从大殿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个黑裙少女，之所以说是少女，是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过年幼了，看起来也就二八芳华，脸上还有些稚嫩未消，眉宇间媚意天成，那双与白君华有些神似的狐狸眼更是顾盼生辉，蕴含万千风情。
  “昆雨萱在哪！！”  少女蹙眉瞪着赵曦，哪怕少女一脸怒意，但赵曦心中却生不出半点怨恨，反而分外怜惜。
  不好，我这是中了她的媚术了。  赵曦心中大吼，银牙重重咬了一口舌尖，嘴中顿时出现铁锈味道，这才醒悟过来。此人媚术已经大成，稍不注意，便会中招，必须要恪守心神，不能松懈丝毫。
  “她在哪！！”  少女再次重复了一遍，见赵曦不答，她身后再次蹿出一条白色尾巴，刺向赵曦的腹部，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道熟悉声音突然响起，也令赵曦瞬间抬起了头颅。
  “等一下。”  一抹青衣倩影也从大殿深处走出，眼里带着几分意外，几分欢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还正说出去找你呢。”
  哪怕白君华已经走到了赵曦身边，但那黑裙女子依旧没有松开那几条尾巴，反而听到白君华的话后，缠的更紧了些。
  “快跑。”  赵曦嘶哑的说道，那个神秘少女实在是太过危险。
  白君华却笑了笑，道：“赵曦，那个是我族的老祖宗，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说完她恭敬地对那少女说道：“老祖，此人是我的道侣，还请老祖放开她。”
  赵曦心中哀叹，脸上霎时面无血色，紧抿着薄唇。当那句昆族喊出的那一刹那，她便知道此事无法善了。
  黑裙女少女发出一声冷笑，“你可知此人乃是昆族之人，而那昆族与我族不共戴天，乃是灭我族的凶手”
  当少女话毕，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赵曦哀叹连连，笑得极为凄惨，心中自嘲，没想到我与你之间还有此种“渊源”
  白君华只是沉默地抬起了头，看着赵曦，眼神晦明不定，隐含着深意。
  少女见白君华不语，又补充道：“你乃是九尾狐族一脉，别忘了你的父亲就是被人族所杀，如今我九尾狐族只剩下你一个了，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彻底断送我族血脉吗？”
  白君华身子一震，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好似有人揭开了隐藏许久的伪装，露出了从未示人的真容，
  赵曦瞳孔不禁放大，后者从未提及过。我一直以为她讨厌人族，单纯是因为人妖有别，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此刻赵曦才明白那时白君华为何会露出警惕的眼神，为何睡着的白君华与白日差别那么大。

  赵曦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白君华，眼前满是水雾。
  白君华恢复了平静，她转身走向了赵曦，眼中无喜无忧，眼中再无往日那般温柔，冷冰冰看着赵曦，“赵曦，那些事是真的吗？真的与你有关？”
  赵曦张了张嘴很想拒绝，那些事都是昆雨萱所为，归根到底确实可以怨在昆族头上，她既然承认了昆族的身份，那必然也要承担起这份罪责。
  “是。”  满是无奈的一个字语。
  此话一出两者都陷入了沉默，赵曦低着头不敢看白君华，眼中早已水雾弥漫，心中无比难过，雨萱姐，这责任我快担不起了。
  白君华伸出手掌噙住了赵曦的下巴，逼迫赵曦抬头与她对视，此刻白君华眼中冰冷异常，又再次问道：“是你做的吗？”
  赵曦心知这是白君华在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说不是，那便一切还有救。
  可她想起了离开昆族时，昆少宇对她的嘱咐；想起了昆族圣地的断壁残垣，满是荒凉与孤寂；想起了那个满身裂痕被困在寒泉底不知多少岁月的红衣女子。
  她终究张开了口，再次担下了此事。
  “是我族人所为，我乃昆族之人，与我脱不了干系。”
  白君华眼中闪过伤感，但被她深藏进眼底，她忽然笑了，这笑容没有半点欢喜，“赵曦，你走吧，以后再见面便是仇人了。”
  两行清泪流过脸颊，赵曦没想到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
  “君华，我……”  赵曦想要解释，可后者打断了她的话，
  “赵曦我不想再听了，下次见面不要留手，不然你会死在我手里。”
  白君华眼神似乎藏着寒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此刻赵曦忽然记起了，这个眼神她见过，那是宋月的眼神，那时赵曦以为后者是性格所致，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再次与后者回到了起点，宛如做了一个美梦，现在梦醒了，回到了现实。
  “老祖，我恳请您放过她吧，我想之后亲手解决掉她。”
  赵曦耳边隐约传来白君华与那少女的对话，但却听不真切，甚至她都不知自己何时被放了下来，又是怎么离开的这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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