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善与恶
“阿苏……”邹清雅看着苏嫦曦不太高兴的样子抿了抿唇,声音听着也是虚了不少。
“清雅,这就是她们的的工作,她们是要靠这个吃饭的。总要给人留条活路的。更何况你管了这一个,天底下那么多的风月场所你管得过来么?”苏嫦曦看向邹清雅说道。
“可是……”
“你想说,这世上可能有很多像是你这样不小心落难这里的?”
“嗯……”
“清雅,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是,你是在这里栽了个跟头,但是不能因为你在这里栽了一个跟头,你就将这里给铲平,前路还会有很多的阻碍,不是每个阻碍你都可以在事后铲除的,你要学会的是如何去面对,给自己从危险中脱身。这世上有你这种被迫来到这里的,也有那些自愿过来想要以此谋生的人……”
“怎么会……”邹清雅才不相信会有人是自愿来这种地方做事的。
“有的有的,”老鸨见状连忙道:“清雅姑娘,我们这里可是有为了爹娘治病过来的,还有别的,他们大多都需要在这里做才能够谋生,还有一些是富贵人家卖来的丫头,女人如果不在这里的话,可就没有地方能够安安逸逸的赚钱了……”
邹清雅拧眉,显然是在怀疑着老鸨的话。
苏嫦曦见着她这样子,直接道;“清雅,我们走吧。”
“可……”
“走吧。”苏嫦曦说着拿过邹清雅手中的画,看着上面已经差不多干了的墨迹将画卷起,拉着邹清雅的胳膊就离开了。
走出醉春坊,苏嫦曦才松了一口气。
“阿苏你为什么要放任这种……”邹清雅甩开苏嫦曦的手拧眉不解的问道。
苏嫦曦又拉着她走远了一些才道:“我不阻止难道还要继续放任你说下去?我们两个是弱势,把那老鸨逼急了,小心她让我们连走出门的机会都没了。”
苏嫦曦心里有数,刚刚那老鸨虽然是在伏低做小的祈求着邹清雅,但脸色已经是很不好看了,被逼急了怕是会狗急跳墙,今天是他们自己来的,没有李子韧盛景琰他们,老鸨很轻粗她也是个女人,若是她狗急跳墙了她们的结局都不会乐观,下些哑药这辈子可就不能再说话了,更不要说跑出去求救了。
偏偏邹清雅这个傻妞还在那里自以为是的喋喋不休的说着。
“啊……”
邹清雅懵了,她没有想到。
“你在外面,有人的时候她会惧怕你。但是那里面是他们的地盘,真的想做什么,你连个声都传不出来的。一个国家强盛,那种风月场所就不会少的。更何况那种地方不仅仅是消遣作乐的地方,有很多暗处的东西,都是我们看不到的。”苏嫦曦继续道。
“可是……”
“你救不过来的清雅。”苏嫦曦垂眸苦涩的笑了笑,又道:“更歌狂就像是刚刚那老鸨说得那样,你又怎么知道有的人不是自愿过去的呢?”
“可是那里就是糟蹋人的地方呀!”邹清雅不解的说道。
“可是有的人就是靠着那里才能吃上饭的,糟蹋不糟蹋的,他们不管。可是你若是不计后果的做了,你就很有可能毁了那些人的饭碗,可能会让她们原本安逸的生活,变得艰难起来。”苏嫦曦说道。
其实她曾经也跟人了解过这些花街柳巷的地方,也知道里面不光是些做皮肉生意的人,也有一些是清倌儿,卖艺不卖身。
这种地方就算是弹琴沏茶,赚的都比外面赚的多,说不定就碰上个大手大脚的,沏茶端个果盘都能够拿上些打赏。
“我真的做错了吗?”邹清雅呢喃。
“你没有做错,只是不该做而已,这种事情哪有对错可分呢?”苏嫦曦苦涩的笑道。
“阿苏……”
“走吧,去衙门,赶快找到翠儿,你也好回到京城,那里对你来说才算是安全。”苏嫦曦说着松开邹清雅的胳膊往前走着。
邹清雅连忙跟上苏嫦曦的脚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抿唇不语了。
她看着苏嫦曦,心里有些复杂。
她觉得阿苏真的是一个很别扭的人。
说她是好人,但很多时候她又很冷酷不近人情,更是没有同情心。
可是说她是坏人,她又会帮助别人,也没有去害谁……
“阿苏。”她突然开口唤道。
“嗯?”苏嫦曦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说,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邹清雅问道。
苏嫦曦闻言一怔,随即垂眸笑了,看向她问道:“好人、坏人,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嗯,很重要,我不希望你是一个坏人……”
“在你看来,我刚刚对你说得那些,很残忍很坏,对吗?”
“嗯……”邹清雅看着苏嫦曦犹豫了会儿,还是点点头。
苏嫦曦闻言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真好,你的心那么干净。”
苏嫦曦说完,在邹清雅不解的注视下抬脚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是非分明的,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绝对的对或是绝对的错,也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的正义亦或是邪恶。没有人会为了做坏事而去做坏事的。之所以做哪些事情,总有自己的理由,但只要受害者是我们自己,我们就会想当然的将所有过错都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想想,也挺不公平的不是吗?”苏嫦曦说完看着邹清雅笑了笑。
“更何况,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好或是坏,有时候好人也会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做了坏事,而一个坏人,也可能会做好事,所以呀,为什么要把好坏看的那么重要呢?”
“阿苏,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坏人就是害了人的不是吗?”邹清雅停住脚步倔强的看着苏嫦曦说道。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一个好人,以为自己可以去帮助一个人,然后去做了,可最后却将那个人给害了,你说这好人还能算是好人吗?”苏嫦曦看着邹清雅的眼睛问道。
“当然是,她又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抵消自己犯下的错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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