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 腐朽
司徒昊辰和老伯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天都明了。
许是因为我们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所以也没觉得太困。只是,我有些担心老伯的身体,关怀道:“老先生,您先休息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老伯似乎有些舍不得我们,紧紧握住司徒昊辰的手不肯松开,口中念念有词:“年轻人,为官的要为老百姓做主啊。苍生疾苦,需要你这样的好官儿啊。”
司徒昊辰认真地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会多做好事。
此时我眼睛里只有两个字:震惊!
在我印象中,他鲜少有脾气这么好的时候,更容不得旁人给他提意见。自从在边城回来以后,这个人就和善了许多,特别是处理朝政繁忙以来,他好像更懂得为旁人着想了。
对此,我甚是欣慰啊。
同老伯告别之后,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司徒昊辰没有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反而想要去县府一探究竟。这我熟啊,我爹就是县令。
奈何这荒郊野岭,偌大的地面上仅有一个县府。
所以,我们又赶了好久的路。
中午的时候,我热得满头大汗,想来马儿也累了,我便对司徒昊辰说:“若是先前从老伯那牵两匹好马来,就好了。”
司徒昊辰冷笑:“那可是驿站的马,老伯不会给的。”
我不服气:“可是您是皇上。”
司徒昊辰摇头:“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如此,我是不甚理解,方才只是一喂马的老伯而已,他又不是什么坏人,亮明了身份,反而跟容易沟通,那马儿不就来了?况且,也能让老伯心安理得地收下银钱。
司徒昊辰却不以为然:“只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天下人若都能如秋封这般单纯,朕也不用这么累了。”
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好骗呗?
司徒昊辰:“那老伯虽然不一定有坏心思,可是丢了的马,多出来的钱,他都要解释。如若旁人问起来,他该如何答?若是旁人污蔑他,羞辱他,他该如何是好?万不可因为一句话害了旁人。”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是有道理,果然,还是皇上聪明。
县衙。
出乎我们的意料,这里的景色与附近显得极不相称。
附近都是乡村,除了四处无人的荒野、荒地和杂草,就是清一色的茅草屋,荒凉的店面破旧的门板,掉落的牌匾,还有门外站着的几个目中无光的老人,街边奔跑的灰头土脸的小孩……一切都是如此悲凉,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县府附近啊,竟然如此凄凉。”
司徒昊辰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突然,眼前跑来几个四五岁的小孩,浑身穿着破烂的衣裳,脸上脏兮兮的,一头扑倒在司徒昊辰的脚尖上,口中哀求道:“好心的公子,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司徒昊辰避之不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的爹娘呢?竟然叫这么小的孩子出来讨饭,天理何在?”
小孩子们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爹娘都饿死了,他们没有饭吃。如果我们吃不到饭,也会饿死的,求您了公子,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司徒昊辰面露难色,我们随身没带什么吃的,附近也没有卖点心的呀。
一路望去,就像个破败的商业街,好歹也是在县衙附近,尚且看得出来这里曾经繁华过的痕迹。只是我不明白,这地方经历了什么。
孩子们揪着司徒昊辰不放,司徒昊辰给我使了个眼色,叫我带着人去县衙里面看个究竟。我即刻意会,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这县衙,从外面看就已经非常气派。不仅门庭庞大,就连地面上镶的每一块砖都闪着金光,看上去与这条街格格不入,格外刺眼。
可惜,我一靠近大门, 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什么人?”
面对守门侍卫的厉声质问,和蛮横阻拦,我感觉委屈无比。
自从当上皇后,还没有人敢这么同我说话呢,果然啊,身份这个东西,还相当重要。
我寻思,这中原的县衙,不就算是个村委会吗?怎么这么大的派头?
“让我进去。”
两个士兵相视一笑,质问我:“凭什么?”
我不服气,高声说道:“就凭你们县衙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
这一句话,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大家很是吃惊。
显然,通常情况下,是不敢有人如此跟县衙的人说话的。
守卫的士兵怒不可遏,当即用剑柄将我撇倒在地上,接着,对我来了一通拳打脚踢,口中怒骂道:“闭嘴,臭丫头,叫你胡说八道,打死你!”
事发突然,我周围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同县衙的人打了起来。
一旁,素不相识的百姓跪在地上为我求情:“诸位爷,不要再打了,她一个弱女子,说了些无心的话,不至于此啊。”
官兵:“闭嘴!再说话连你一起打!”
另一个路人也跪下,带着三分劝解的语气:“官大人,这位姑娘许是从外地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话口音都与我们这里不相似,万不可怪罪她呀!”
官兵:“你在教我做事?”
“怎么了,不行?”
正在我觉得口中渗出丝丝鲜血、快要被绝望淹没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司徒昊辰俨然出现在面前。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面前,语气冷冽,带着怒意。
接着,没等我开口说话,他已然抽出宝剑斩了那官兵中的一人。
人头落地,滚到了路边,众人错愕。
许久,另一官兵才反应过来,吓得瘫倒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但还是故作镇定:“你竟然敢在县衙门口杀人!你完了你!”
但是,司徒昊辰没有给他说再多话的机会,便将他一刀结果了。
围观群众本来昏昏欲睡,饿得奄奄一息,可是这会儿突然一个比一个精神,困意全无,纷纷站起来叫好,表示百姓苦官兵已久,早就忍不了了。
“多谢大侠替我们做主!”
“谢大侠!”
“大侠快跑吧,一会儿县官老爷出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昊辰不慌不忙,淡定擦了擦刀刃的血,蹲下身来将我扶起来坐在地上,为我擦拭嘴角的血,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秋封,让你受苦了。”
我憨笑,事不大,可是,一个膘肥体壮县官模样的人从府衙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何人在此作乱?”
那人高声质问,脸上泛着油光,看起来面目凶狠。
司徒昊辰不动声色,也不抬眼看他。
那人在一众官兵的簇拥下来到我们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司徒昊辰,冷冷地说:“年轻人做事,可是要负责人的。”
司徒昊辰依旧不理会他,只是低头看着我。
久而久之,那县官便怒了:“把他给本官抓起来!”
“我看谁敢!”
远处,一清冷的女声响起,像极了清脆的鸟叫声。
走近一看,原是一长相俊美的年轻女子骑着马,后面跟着十几个骑兵,都是精壮模样,一看就是御林军里最出挑的。就连手中挥舞的剑,也都是价值连城的。
不用说,这打头的女子也不是寻常人。
我用力支撑起身子,回头咧嘴笑着:“程肖雅?”
自从上次她不辞而别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本以为她还留在皇城,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真是好巧,让我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世界好小啊。
程肖雅白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些许不可一世的骄傲神情:“皇后娘娘,您竟然被打成这样,也是好生稀奇,叫你平时多练些骑马,射箭,防身的本领,你也不听。”
我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话,只欣赏她这般自由潇洒的样貌,便心生欢喜。她换下了在皇宫里繁琐的贵妃华服,如今的穿着打扮,更像个自由自在的女侠。
县令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询问道:“这位姑娘,你又是何方人士啊?”
程肖雅吐了口痰,鄙夷地对县令说:“我是你爸爸。”
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别数月,程肖雅像换了个人似的。
眼见着县令就要发飙,程肖雅猛地窜到司徒昊辰身边,抽出其腰间的令牌,对那县令说:“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好了,这位是谁!”
说实话,这牌子我还真没见过几次。
不过,一看这材质,这分量,就价值不菲。
我寻思,倘若有一天司徒昊辰不做皇帝了,把这腰牌拿出去卖,也能赚不少银两吧。
县令睁眼一看,瞬间吓傻了,后退几步,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上,求饶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认不出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官兵们一听,也齐刷刷地跪下,没有一人敢去扶县令。
程肖雅:“哼,恕罪?方才嚣张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此一时彼一时呢?”
县令都快吓哭了:“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知错,还请皇上开恩,饶了小的一命。”
司徒昊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向我,冷冷地说:“你问她愿不愿意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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