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李凡所想
“这便是文若深夜找我的原因？”
李凡听了荀彧的话，仍旧是不紧不慢地吃着馄饨，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是，也不全是……还请先生回答！”
荀彧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是朝着李凡说道。
“呵呵，文若为何会有此问呢，我做事……文若该是要放心才是！”李凡吃了一口馄饨，又是抬起头看向了荀彧，“还请文若先是回答我这一个问题！”
闻言荀彧也是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是开口：“先生做事在下自然放心，可是对于先生的方法……在下总是有些担心。”
“白日里先生所言，是要挑拨那刘岱和鲍信的关系，凭借先生的名声，取得刘岱的信任并不难，以先生的本事，离间刘岱和鲍信也不难，可难的是……”
“先生要如何让鲍信站在我们这一边？”
面对荀彧的疑惑，李凡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才是看着荀彧道：
“很简单，我只需将他的所有退路都是给封死，单单只留下通往我们的这一条罢了，若是他不走……便死！”
听到李凡的话，荀彧神情一变，但却仍旧是一副平静，又是看着李凡说道：
“先生的手段太霸道，如此行事无法收服鲍信之心，难保日后不会生变！”
“可是这却是最快且最有效的方式，不是吗，至于鲍信日后吗……”李凡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邪魅地笑容，而后捞起一个馄饨放在勺子里，用轻蔑地眼光审视着，“他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他在曹公入主兖州之后，便是失去了他的作用，相反他还会是一个麻烦，兖州不需要一个比曹公声望更高的人，也不会需要一个能够和曹公平起平坐的人！”
“那依照先生的意思，鲍信日后的下场……便也是死？”
荀彧如此冲着李凡问道，此刻他的神情也已不再淡然，李凡这种行为，并不是他所提倡的，但他却是可以勉强理解。
“文若所言不错，此事之后，鲍信会死！”李凡将方才捞出的馄饨放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是朝着荀彧说道，“鲍信在我眼中……算个什么东西？”
“他不是文若和仲德这样的大才，又很难有誓死效忠曹公的决心，这样的人……我何必用文若所提倡的王道去征服，我行霸道，将他逼入绝地，而后利用……再然后等他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便是将他给抹掉……”
“如此，岂非是省却了很多功夫，也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文若和仲德这般人，无论是我李凡还是曹公，都拥有足够的耐心，哪怕是为了招揽几位而付出些代价，我李凡同样心甘情愿，可是鲍信……他有这个资格吗？”
李凡说完，碗里的馄饨也已是被他给吃完了，而等到李凡吃完了馄饨之后，便也是继续看着荀彧说道：
“文若是觉得我太狠？”
荀彧闻言也是朝着李凡点了点头，而后便也是说道：“我所学的乃是辅佐明主行王道之事，可先生所为，却只是以霸道施为，这非是我能明白的。”
“呵呵，文若要是生在治世，定然是辅助君王成就伟业的一代名臣，可如今是乱世，而在乱世……还是我这种能够代替主公做些脏活的人更有用些！”
“文若之辅佐乃站在君王身后，而我李凡之辅佐，则是为王前驱，扫清曹公路上的障碍，便是我要做的！”
“至于手段吗，呵呵……我李凡出身低微，对于那些世家大族，并无同情！”
李凡的话一说完，荀彧便是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良久之后才是朝着李凡开口道：
“我来曹营也有一段日子了，在这段日子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曹公对于世家的态度，并不明确！”
“所以我还有一个问题，曹公对于世家大族……可是厌恶？”
闻言李凡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但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荀彧的问题：“曹公厌恶与否我不知道，可若是从我自己来说的话……”
“我很厌恶！”
听到李凡的话，荀彧也是楞了一下，随即看向李凡问道：“为何？”
荀彧出身于颍川荀氏，是实实在在的世家子弟，此刻听到李凡的话，便也是格外上心，与李凡孑然一身不同，荀彧的身后，有整个颍川荀氏，这对荀彧来说，是助力，同样是枷锁！
若是没有颍川荀氏，荀彧或许不会是如今的荀彧，可若是没有颍川荀氏，荀彧或许能获得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如今整个颍川荀氏都是由荀彧在支撑着，对于有关自己族人的问题，荀彧自然会上心！
李凡看着荀彧那期盼的目光，也是将自己心中的话都是说给了荀彧去听，对于荀彧，他无需保留！
“我并非是厌恶所有的世家子弟，若是世家子弟人人都如文若你这般，那便是要好了！”李凡说着说着神情便是变了，转而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可事实并非是这样的……”
“所谓的世家，我不否认他们之中确实会出现很多人才，我所厌恶的，是世家把持着上升的通道！”
“汉室的庙堂之上，有几个如我李凡一般的寒门子弟，又有多少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
“祖上留下的余荫他们自然可以享受，可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不是……光是凭余荫就是把寒门士子的希望都给遮住，未免有些太不讲道理了吧！”
李凡一字一句地朝着荀彧说着，而荀彧在听完了李凡的话之后也是点了点头，便也是看着李凡问道：
“可是如今的世道，有才之人的出路已然很多了，不然先生又怎会横空出世呢？”
“呵呵，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在乱世很常见，毕竟乱世你死我活，人人都是对有才之士很是重视，可是在治世，便不会这么常见了。”
“君王往往会考虑的很多，譬如世家的影响力，对于世家……甚至会妥协！”
李凡说到这里便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侧头看向了荀彧说道：
“我所想的，是在日后……给天下寒门开条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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