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2月24日平安夜与理查德与合照
十二月二十四号是去看马戏的日子，我难得起了个早床，出门去了趟瑞典。
菲伊正在办公桌前端着杯咖啡出神。她见到我突然出现并不惊讶，很自然地指了指休息室的沙发，示意我去那等她。
半个小时后她忙完，推门进来就看到我正拿着手柄兴致勃勃打游戏。一个个土坑被我挖出来又填满，等游戏里的一天过去，这里就会开满各种颜色的鲜花。
“所以你挖了几个岛的花？”
“三个吧，可能不止？铲子都挖坏了好几个呢，幸好可以现做，就是木板差点不够。”
“你知道这是个基建游戏不是种花游戏吧？到处都种满花的话后续房屋建设就没办法了。”
我转过头去看她，轻快地说，“没关系，反正这是游戏。”
她凝视了我好一会儿，递了一杯棉花糖热可可给我。我丢开手柄接过来，蒸腾的雾气中菲伊的脸好像被模糊了，看起来像
“我不是辛西娅。别认错了。”她打断我的思绪，抿了一口咖啡，“我以为你已经走出来了？”
”当然，这里毕竟是瑞典不是哥谭，我当然走出来了。“
她不说话了，沉静地看着我，那种包容的眼神能让人对她倾诉一切。
我收敛了笑意，转身在窗户上呵出一口热气。白雾弥漫开来又飞速消散，“没关系的，菲伊，我没事。”
“看在你那两个孩子的份上，别做太出格的事。”
“嘿，只有一个好吗，提姆他有自己的家人。”
“哦，所以你是想说他只是一个住在你家，每天跟杰森睡在一个房间，一起上下学一起跟你说早上好的，客人？”
“提姆不是客人，”我反驳，“从人类的法律上来看他是德雷克夫妇的孩子。”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是个女巫。”
“女巫的意义上也不是我的孩子啊……”我喃喃，“我倒是很希望他能成为我的孩子啦，但是德雷克夫妇肯定不会同意，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是来送礼物的。”
我从怀里摸出一个天蓝色的羽绒盒子丢过去，“五百年的灵核，嗯哼，保你再活五十年。我够大方吧？”
菲伊接过去，对我翻了个白眼，”拜托，大小姐，我活了快两千年了，够本了。你这又是整哪一出。“
“给你族人用也可以的嘛，塞勒不是要成年了吗，成年洗礼用这个效果会很好吧？”
菲伊不说话了，她沉默了一会看向我，目光比一开始复杂许多，“塞勒死了三十年了，克莉丝汀。”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避开了她的目光，有些慌乱，“礼物送到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呢。“
漩涡在半空中拉开，我跳进去，朝她挥挥手，“菲伊，圣诞节快乐。”
我去的时间不算长，回来的时候孩子们都还没睡醒。
雪花淹没了这座城市，霜白色覆在每一处，如同冬日女神的披帛。屋内温暖如春，我抽了一本书出来，结果发现根本看不进去。
过去对我的影响比我以为的要更大，现在无论看到什么都只见到幻影。
我看到她们在我身边翩翩起舞，手拉着手越过月光铺就的海洋。
大海波涛汹涌，幻影摇摇欲坠，她们优雅回望我，最靠近岸边的那个邀请般朝我伸出手，我差点没忍住去拉她们，然后被杰森和提姆扑到我背后的动作惊醒。
“hey，k，你在干什呃，等等，”杰森迟疑了一下，“你是在伤心吗？”
提姆凑到我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我的眼睛，“k，你看起来很不好，是不舒服吗？我们去看医生吧，马戏可以明天再看。”
“我没事，”我把这套刚对菲伊用过的说辞又一次拿出来，他们明显不相信，还以为是我在逞强。
“真的没事，”我强调，“只是想起了一些比较糟糕的事情而已，你们要相信成年女巫的情绪控制。你们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在等你。”
我笑起来，”好吧，那我再吃一顿也没关系。“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们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看马戏。
菲伊派给我的秘书帮忙订了票，还委婉地告诉我哥谭的夜晚很危险，表示家庭娱乐里也有很多有趣的项目，不必非得冒着高风险带两个孩子出门。
哥谭的节日一向都很盛大，不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也是罪犯搞事程度上的。几乎每一个节日都伴随着血腥和暴力，有时候他们单独出场，有时候他们联手合作，毒气、炸弹、绑架、惊悚二选一可谓是尖叫与枪支横飞，鲜血共内脏一色。
市民的生活和电影一样多姿多彩，长此以往，就连恐惧阈值也较常人高出许多。
很难说这种近乎麻木的心态到底是对是错，但是我想了想，觉得如果这种心态能让他们更好面对明天的话，那么就保持这样也许也不错。
毕竟大部分人类是以活着为第一要义的生物。
哈利马戏团的表演闻名整个哥谭，他们以刺激惊险和高难度出名，每一个节目都以激起人类最忘情的尖叫为目的，飞翔的格雷森一家在其中享有盛誉，是马戏团的金字招牌。
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挨挨挤挤来到前排时发现整排只有我们这空着四个位置。
“k，”提姆小声说，“我们能不能先去后台，我想去找格雷森他们要合照。”
“还有一个小时表演开始，来得及吗？”杰森问。
“从这里到化妆间只要十分钟，我很熟悉的。“
“你确定他们会让你进去？这种情况一般都不允许外来人员随便出入吧，为了防止泄密什么的。”
提姆呆了一下，有点蔫蔫的，看起来完全没想过被拒绝这个结果。
“提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怎么在这？”
我转头看过去，一个黑发蓝眼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看起来很惊讶，脸上还带着几分浪荡子特有的散漫和迷离，尽管有意克制，整个人的姿态还是透出一种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紧绷。
看来蝙蝠侠的好演技也不是天生的。
“韦恩先生？”
察觉到我的视线之后他先礼貌性朝我笑了一下，然后肯定了提姆的猜测。
“是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父母呢？”
“k答应了我和杰森一起看马戏，父亲和母亲在罗马没有回来。”
说着说着提姆想起来，帮我给他做了个介绍，”这是k和杰森，是前不久搬来的邻居。“
“哦，原来是这样，”他朝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k女士，我是布鲁斯·韦恩，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kristen，请多指教。”我虚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就不说话了。
场面寂静无声，一股名为冷场的气氛弥漫开来。
尴尬之中提姆拽了一下我衣服后摆，我迷惑地看向他。
“提姆，怎么了，有事吗？”
他绝望地看着我。最后还是杰森看不下去了，小声告诉我出于礼仪我应该说自己的全名。
“呃，抱歉？克莉丝汀·安德，还需要说什么吗…？”我有些迟疑。
人类的社交礼仪真的很麻烦，我搞了很久也没学明白到最后干脆放弃挣扎。菲伊对此也很无奈，只能尽量不让我去参加所谓的商业场合，提姆则帮我总结了一些常用的礼貌性用语，好让我看起来只是有点冷淡而不至于暴露我根本不怎么熟悉人类。
提姆确实说过一般情况下，在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要说自己的全名。但是我老是忘记人间名才是才是我应该说的那个名字，毕竟对我来说，我的全名就是kristen。
他干笑了一声，试图帮我补漏，“抱歉，韦恩先生，k有点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她性格比较直接，可能显得有点，嗯，不太会说话。”
布鲁斯笑起来，用轻松的口吻说，“噢，没关系，我不介意。老实说，那些社交辞令还挺讨人厌的不是吗？要是大家都能像mskristen这样直来直去，被节省出来的时间加在一起大概可以让我们前进十年。”
布鲁斯·韦恩知道他的笑话根本不好笑吗？
杰森跟我一样不太会用话术你来我往。我是针对整个人类范畴，杰森则是针对那些老钱新贵。他这方面的社交礼仪我交给提姆了，目前看来跟我一样进程缓慢。
三个人里面两个人不会说话，提姆只好被迫承担起了社交的重任开始跟布鲁斯客套。
简短而礼貌的寒暄之后，布鲁斯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我们是否要去后台，并先一步道歉说不小心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
逻辑无懈可击，面面俱到到让人连反问的空隙都找不到。
“本来是想去的，”提姆说，“不过杰森说可能会被拦下来，所以准备等表演结束之后再去问问。”
“那我带你们去怎么样？”布鲁斯眨眨眼，“正好我也有点好奇，我想他们还是会卖韦恩一个面子的。”
提姆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他仰头看我，双手合十，“k，可以吗？please。”
“ofcourse。”我眨眨眼。
我们顺着昏暗的小路往后台走，一位被布鲁斯叫来的工作人员在前面给我们带路。他很殷勤，可能是把我当成了韦恩的女伴，我对此没什么所谓，不过深刻觉得他应该去看看眼睛。
——到底什么样的女伴会在出门约会的时候带两个孩子还把男友置之不理啊？
提姆一路上都在很小声的跟杰森科普飞翔格雷森一家的演出名场面，杰森听得很震撼，“你确定他们都是人类吗，我觉得你说的这些动作人类根本做不到。”
“hey，我当然是人类了，你对人类的潜力有什么误解吗，theboywithblueeyes？”
一个男孩的声音混入对话，他也是黑发蓝眼，看起来十四五岁，比杰森和提姆高了一大截。
杰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提姆和布鲁斯，“劳驾，你是在说谁？”
“当然是你。”他穿着缀满亮片的演出服靠着门，脸上带着一点调侃的笑。
那个带路的人看到他之后很熟稔打了个招呼，走过去小声说了几句，接着他向我们走过来，亮片随着他的走动碰撞摩擦，带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这种声音对我来说很折磨，我有些难耐地皱了皱眉，往后稍微退了一步。
“想要合照的是谁？”他问。
提姆举起手来，“是我，嗯…请问你是理查德吗，我没认错吧？”
“没有，当然没有。我确实是理查德·格雷森，不过我都画的这么花里胡哨了你还能认出来？观察力真够敏锐的。嗯，我是说，你很厉害，说不定以后能当个侦探呢。”
“因为你胸口挂了r的字母牌吧，还出现在了格雷森一家的化妆间门口。”杰森指了指那个胸标，把提姆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提米想问你们现在方便合照吗，不行的话表演结束后再来也可以。”
“化妆工作已经完成了，没问题，跟我来吧。顺便，谁来当摄影师？”
“我。”/“我来。”
我和布鲁斯同时开口。
“呃，抱歉，你们难道不是一起的？”
布鲁斯看了看我，“好吧，那摄影的责任就交给k，我出去一下。冒昧问一下洗手间怎么走？”
“直走右转，韦恩先生。等你回来说不定赶得及再拍一张。”理查德轻快地回答。
理查德推开门，里面画着同款惨白妆容的两个人看向我们。他们两个人走过来，揽住理查德的肩膀站定。
提姆跟着理查德走到他们面前，很礼貌地问了声好。格雷森夫妇笑眯眯看着他，看起来对他印象很不错。
杰森原本站在我身后的位置围观提姆的追星圆梦现场，等我拿出相机之后提姆向他招招手，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有点拘谨地在提姆旁边站好。
“一、二、三，”我数了三声之后摁下快门，“搞定！”
照片上杰森和提姆手拉手站在最前面，理查德比了个耶的手势站在他们两个人身后，格雷森夫妇把手搭在他肩上，一起笑着看向镜头。杰森笑得有点僵硬，不过比起最开始的不自然已经好了很多。
我放下相机示意他们过来看，大家纷纷表示没什么问题很满意，杰森却有点懊恼。
“没关系啦，杰伊，我觉得你笑得很好看啊，而且你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如果真的这么在意的话回去我给你拍照片练习怎么样！”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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