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徵途漫漫
李元那头见薛惟没接电话,气得头顶直冒烟。他好说歹说发了十几条微信薛惟没回应,打电话薛惟直接拒接,如此不给他面子,他也不想再拉一张热脸贴冷屁股。毕竟销售好的人,在人群中是一抓一大把,难不成没了他薛惟店还开不下去了?!
但李元晚上回去给人算工资做月报表的时候,还是被薛惟的销售业绩给劈了一耳光——仅仅上了一个月的半,薛惟的业绩已经占了月营业额的百分之八十,总体利润占了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七十?这是什么样的概念?过去半年的利润都赶不上这个数。他当场悔得肠子都青了,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门店开在人流量大的广场内,租金高达十万。薛惟没来这家店之前,这家门店每个月的营业额都是中规中矩的,是没赔钱但也没挣多少钱,基本是在勉强维持平衡而已,说不定哪天这条街又开了一家新的药店,到时候就喝西北风了。但薛惟一来就以一己之力将营业额翻了两倍,除去租金和水电费,居然还有余下的!
商人总是逐利的,钱这东西挣少了委屈,有机会可以挣多了为什么还要委屈?没办法,李元只好再次拉下一张垮了不知多少次表情的脸,再次在微信上和薛惟打商量。提议如果薛惟肯回来继续上班,那么还是保持原有的绩效点,底薪翻倍,除了个人提成,还在总营业额的基础上提百分之三的点给薛惟。
十分钟后,收到消息的薛惟冷淡地看了一眼对话框,待池越走到跟前时把手机伸到池越面前,说:“这可怎么办才好?人现在求着我回去。”
池越刚洗完衣服,他随手把脸盘搁置在身后的木架子上,闻言看了一眼李元发过来的话,随后笑了笑:“那不是一件好事吗?起码你不用辛苦地找工作,也不用花费时间去适应新的环境。”
“我不喜欢。”薛惟懒洋洋道。上一个租客估计是个女生,很会享受。她把阳台装饰得漂漂亮亮的,花草盆栽专门放在一个花架子上,搬来一张圆桌和凉席椅子放置在旁。此刻薛惟就躺在那张凉席椅子上,整个身子陷进去,浑身像没骨头一样酥软,简直不要太舒服。
“他涨你工资,又私底下给你提营业额的点,算起来肯定比你原先拿到手的工资高。哥哥,你如果还是在药店工作,应该也都是做一些重复的工作吧?去别的地方或许会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而且你在那家店上过班已经熟悉了周围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再大费周章地重新找工作,重新适应环境呢?”池越想了想,劝说道。
短短一句话能招致池越这么多话来,句句在理又苦口婆心,薛惟实在很难不心生喜悦。他看着这个踩二十三的男大学生,想到什么,打算逗逗对方:“你怎么那么会想呢?不是还没大学毕业吗?现在的大学生挺会思考的嘛。”他抬手挠了挠池越的下巴,“这么说依你的意见,我这是要吃回头草了?”
池越抓住薛惟那只不安分的手,再这么挠下去他下巴上那些才刚长出来没多久的胡茬就快被薛惟给挠秃了。他经不住薛惟这么撩拨,说:“快了,我这不是还在找实习的工作吗?那不是吃回头草,而是按照对方肯抛出来的路,给自己选一条最容易走,最轻松的路。”
“你管我。”薛惟哼了一声,说道。
池越正经道:“哥哥现在才知道吗?我可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管你这位贵人的闲事。”
阳台的灯有些昏暗,橘黄色的光打在池越身上,晕出一层毛绒绒的边来。此刻池越只穿着一件松垮的运动短裤,裤绳还耷拉下来,并没有被打成一个结。薛惟的目光往上扫了一眼,池越那结实有力的胳膊上是薄而韧的肌肉群,而无论是胸肌还是腹肌,都相当养眼得展现着利索的线条,看上去颇具美感。薛惟心道这小子是不是练过?便将手机搁在桌面上,站起来敞开胳膊,欲盖弥彰地问道:“是你抱哥哥还是哥哥抱你?”
池越弯腰,一抬胳膊将薛惟劲瘦的腰肢给环住,往自己胸膛上贴过去,与此同时说道:“看不起谁?弟弟一只胳膊就可以抬起你。”
池越滚烫的气息围绕着薛惟而转,薛惟觉得夜晚吹进来的风都扫不开浑身的燥热。他一只手按住池越的胸膛,上半身弯折成一个弧度,直视着池越小声地说:“那我也可以轻易地挣脱掉你的桎梏。”说着薛惟故技重施地挠池越痒痒,池越受不住了,哈哈大笑。两人欢快的声音随着夜风飘向更远的岑寂夜。
薛惟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根本不经人挠,一被挠就找不着北。见状他立刻滑溜地从池越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但池越已经反应过来。其实这招数跟上次的一模一样,中一次后又再中一次,不过是讨某人的欢心而已。眼见某人已经撒丫子开跑,池越也不装了。他一把搂住薛惟的腰腹将人给拦回来,咚的一声,他以手背为肉垫护住薛惟后脑,二话不说地把人按在墙面上亲。
夏日特有的躁动因子在空中飘浮着,薛惟在喘气的空隙里说道:“你是不是……”
池越掰正两条腿,拖着薛惟屁股将人给腾空抱起来,他气息稳当地问:“这次亲得怎么样?还觉得没劲儿吗?”
“!”薛惟还没说话,池越已经吻住他的喉结。
“啊!你属狗的吗!”池越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那凸出来的喉结,一股电流立马蹿出来,从脊柱爬上大脑的神经未梢,薛惟觉得浑身酥麻,却故意吃痛般叫了一声。
池越一本正经道:“搞错了,我属羊。”他吻上薛惟颈侧,“现在还要叫疼吗?”
薛惟:“想得美。”
“咯吱——”门被吹进屋子里的晚风轻轻地推动着,暖黄色的灯光从将掩未掩的门缝中溜出来,长夜漫漫,徵途也漫漫。池越的唇从薛惟的眉心吻到薛惟的眼角,将那晶莹剔透般的泪珠给一颗颗舔掉。原来薛惟的眼泪是咸的,却也是甜的。
他情不自禁地想,以前薛惟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搅动着他人的情绪,和着自己的心颤。就像之前在他还没来得及察觉自己的心思时,薛惟几番试探后失落地在503房门前抱头痛哭的时候……或者更久之前的,薛惟和丁宇济起冲突时自己吼了他一句“闭嘴”……似乎薛惟在自己面前也哭过几回,池越在晃动的月色中恍惚想起,似乎在两人去赵铭家那晚时薛惟也曾经哭过。
当时薛惟是怎么做的?池越抬指腹轻揉眼前那双透红的杏仁眼,又一次揩掉那不受控制的成串往下掉的眼泪。“乖。”他在薛惟的耳畔轻轻地哄道,随后在薛惟咬牙切齿的那句“池越你个王八蛋”中想了起来——对了,薛惟当时是抬起胳膊遮住了这双眼睛。当时月色黯淡,薛惟的脸隐没在树影里,叫他分不清这个人的表情是怒还是哀。他当时离薛惟那样近,当得上一句近在咫尺,就像现在这样。可是他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不知到什么时候,薛惟嗫嚅的声音终于彻底被淹没在池越温柔的询问中。这时薛惟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振动了好半响,池越知道薛惟疲累,便疼惜地亲亲他那早已哭肿的眼皮,将人圈在怀中,探出一只手把那还在唱着:“你说一念渡我,一念渡山河……”的手机给抓过来。
刺眼的屏幕灯光照亮了一寸黑暗。池越见来电显示上写的是“李元”,便自作主张地替薛惟挂了电话。
薛惟甩了甩眼前的刘海,睁开迷蒙蒙的双眼,用被沙子割过的声音问道:“谁来电?”
池越:“李元。估计是你见没回他微信,还没死心。”池越说着将薛惟被汗液濡湿的刘海给拨到一边,夸道:“看来工作中的哥哥也是很棒的,一个大老板啊,不惜低三下四地,三番两次打电话请你回去。”
“呿。”薛惟闭上眼睛,贴着池越的胳膊抱怨道,“谁有空听他电话?”
“那你真的不考虑了?”池越问。
薛惟掀起一只眼看池越,池越锐利的眉峰下压着一双担忧的眼睛。想了想,他翻了个身,说:“替我回一下他的微信吧,就说……”
薛惟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影,呢喃渐消的尾音在池越心尖上撩了一下,池越无奈地笑了笑,替薛惟回复了李元的微信:那好,我明天就回去,到时候还请老板多加关照。
李元那边显然是一直等待着,消息一发出去,池越就收到了李元发来的一个欢迎的表情包。
池越将手机息屏搁回原位,拉过空调被盖在薛惟身上,搂着人关掉最后一盏散发着微末光芒的灯便闭上眼睛。一片黑暗中薛惟像是嘟哝了句什么,池越凑过去仔细听,听见他在睡梦中不断地骂自己王八蛋。
池越莞尔而笑,将薛惟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上,随后疲累地打了个哈欠,心中不忘地想着——明天一定要换掉薛惟的手机来电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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