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采绝世，帮个忙啊

凌澜月指指其中一片荷叶：“站上去！”

        顾言起有点懵：“啊？”这是当自己能掌上给他来支舞？

        凌澜月还在指给他看：“就这一片，你站上去就知道了。”

        顾言起朝嘴里放一颗奶葡萄，朝他礼貌的笑，那意思是要站你自己站！

        凌澜月朝他解释：“这片莲叶是假的。”

        顾言起不假思索：“对啊，湖上都是假的。”

        凌澜月无奈：“这片跟别的不一样，上面有了重量，河底浮桥才会上来。”

        “浮桥？”

        “嗯！”

        顾言起听了这话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片荷叶，觉得凌澜月这是什么奇葩喜好，为什么要把路藏水底下？然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摸那片莲叶，竟然是硬的，材质像木头又像铁，他用力晃了一下莲叶，纹丝不动。

        心念一动，顾言起不可思议问：“金铁木？”

        凌澜月点点头：“识货！”

        顾言起一边感叹败家玩意，一边抬脚踏上莲叶。脚上刚刚用了点力气，一大片挤挤挨挨的睡莲，分开倒映在水底的星河，浮到水面上来，在岸和牌坊之间形成了一座莲桥。

        两边的莲叶间或点缀朵朵盛放的白莲，在暗夜中犹如一盏盏明灯，指引着过桥人走向对岸。

        所谓金铁木，就是像黄金一样贵，做出来的东西又比铁还坚实的木头。当年大盛皇帝修太和行宫时，重金着人至岭南十万大山寻找和收购这种木头，最后带回来的也就只有屈屈九根。皇帝没舍得让工匠做成别的东西，最后是在太和行宫设了九根天龙柱，据说那柱上飞龙栩栩如生、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后来十年动荡开始，大盛颠覆，太和行宫被偷抢一空，最后一把火将壳子烧干干净净，而那水侵不腐火烧不烂的的九根柱子，就此消失了。

        不知道凌澜月是怎么弄来的，但是看这冒出的一池睡莲，是其中几根柱子的归宿没错了。

        金铁木坚硬无比，平常刻刀在身上都划不出痕迹，更不要说做出各种造型。金铁木的形状只能在特制的高温炉中，一边炼制，一边切割做出造型。顾言起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一幕，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莲叶明明就紧挨着水面，水流小小的波浪都能打到一些叶面，流水过后，星光下却不见半点水珠，在暗夜里都能看出颜色的鲜绿，想来最后要做出这长久浸在流水中依旧明艳的色彩，要花费的功夫更不会少。

        这是有多闲得慌？

        手腕又被握住，凌澜月拉着他走上莲桥，夜风习习，远处的隐约有鸟鸣声传来，顾言起就这样被牵着一直往前走，脚下似乎能够感觉到湖水在流动，他感觉自己一颗心似乎都在跟着湖水晃悠，漫天的星辰把山头笼的更近了。

        他在一片星光中忘记了归处。

        似乎真的是在摇摇晃晃的船上，一颗心都是晃晃悠悠的。

        牌楼上有两个简易的大字：方寸。他白日看见时觉得是凌澜月嫌弃湖中的楼阁小，就随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此时看他弄个桥费的这些事，隐约觉得自己是想错了。

        两人踏上竹桥，直往阁子中走，顾言起的好奇心是实在是被勾起来了，只觉得这阁子中若不是藏着什么稀世珍宝，还真是配不上前面那莲桥。

        凌澜月一拧手中的火折子，点亮廊下的灯笼，然后拿出钥匙开门，顾言起站在他身后，歪着脖子往里看。凌澜月看他样子觉得好笑，门开了一把把人拉到里面，点亮油灯让他好好看。

        光影幢幢间，没有原先预想的中的金碧辉煌，竟然出奇的雅致，梨木书桌上一只白兔，精雕细刻，灵气活现，似正歪头去看伏案之人。旁边笔墨纸砚，细看都是上品。墙上挂着的山水图意境深远，落款竟是凌澜月自己。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桌直对的那面墙，从墙脚到屋顶，一面墙都是类似药房里的木质方格抽屉。

        顾言起走到那面墙前面，指指那些抽屉：“能看么？”

        凌澜月坐到书桌后的椅子里，拖着腮看他，示意他随意。

        得到肯定答复的顾言起，伸手就打算拉开自己面前的那个抽屉，但是手碰到抽屉时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摸起了那些抽屉的材质。

        半晌转头看向凌澜月：“金铁银楠，果然财大气粗！久兮，我得好好抱住你这条大腿才行。”

        其实金铁和银楠这两种木头，并不是钱多钱少、买不买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的问题。

        金铁不腐，银楠防腐，这样的品性，哪个帝王家不盯着？

        偏生后来只能在编排前朝的画本子里听过了。

        “里面有一些名家的字画和世间仅存的孤本，这阁子毕竟在水里，我怕存不住，就用了银楠来装。”

        顾言起抬手敲敲那抽屉，发出“咚咚”的声响：“你不会盗了哪个皇帝的墓，把人棺材板给掀了吧？”

        “这口味也太重了，流溪，我胆子小，你大晚上的别吓我！”凌澜月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声音里却止不住的想笑。

        顾言起朝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打开抽屉，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本—《芙蓉园多情小凤仙》！

        名家字画？

        世间孤本？

        顾言起似笑非笑地把册子拎给凌澜月看。

        凌澜月面不改色：“应该是他们运书来的时候弄错了混进去的！”

        顾言起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伸手抽出旁边的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大盛成王风流史》。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开了：“我感觉接下来该来个春宫小册子了！”

        灯火映在凌澜月的眼睛里，他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顾言起：“好主意！明儿就让韩欢去买。”

        顾言起拿手里册子砸他：“还好主意，凌澜月你自己妙手丹青，要不要亲自操刀试试？”

        凌澜月一边伸手接册子一边回他：“这主意更好，就是我本擅山水，这初涉春宫，得有个顶好的临摹形象才行。流溪风采绝世，是不是能帮个忙呀？等画好了不给旁人看，只我俩私下欣赏。我办事，你放心！”

        放心！放心你个大头鬼！顾言起两本册子砸没了，心里想着要是有块石头就好了，随手就拉开了下一个抽屉。

        他忽地就顿住了。

        一块黑色的带着白纹的鹅卵石，方方正正的放在里面。

        似有最温柔的风，从湖面翩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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