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be剧本３
万丈悬崖，一脚落下，便是粉身碎骨。
冷道山的小师妹莲蓉，便是在这里失踪的。
楼春儿立在堕龙崖之上，风吹起她腰间的铃铛，铃声清脆，她把身后的冷道山扯到身前来：“你小师妹，就是从这掉下去的？”
冷道山看楼春儿的目光，充满敌意：“不！小师妹断然是不会落到山崖去的！”
接受一个人死，是这般困难的事情么。
楼春儿眼中倒影出浓郁的绿色：“你多年来，可寻到过她？”
所有人，都认为小师妹死了。
若是连他都放弃了，那这世间再也记不得小师妹的名字。
冷道山想起那日自己要闭关，小师妹离去时候的背影。
他多么后悔。
若是自己答应她一起来堕龙崖，不曾闭关。
冷道山捏紧拳头：“小师妹只是失踪，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修仙人，还真是虚伪的很啊！”楼春儿：“你寻不到，小师妹就是死了。”
“楼春儿！”
“哎。”冷凝就喜欢段烟季动怒的样子。
她扯动手中的红线，男人的手就抬起来，他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薄裳，肌肤沾上男人肌肤的温度，看好戏的看着他。
“你跪下求我，我就让你见小师妹，可好？”
这到底是多么恶劣的女人。
冷凝嗤笑的看着段烟季：“怎么，你不愿意？”
他毫无修为，不堪一击，又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
可当年段烟季会为了包庇那许芙，受下天雷鞭，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同样会为了小师妹求她。
没错，尊上就是那样，恨不得在脸上写上，悲天悯人的谪仙。
段烟季跪在了冷凝跟前。
“可以了么？”
她此时几乎可以听到，他捏紧拳头的咯咯作响。
冷凝从锦囊袋里那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引魂香。
段烟季抬头看着那引魂香，堕龙崖风大，她双手捧着引魂香，吹起女人乌黑的秀发，是铃兰的香气，如密网，让人无处可逃。
天边日光下垂，女人张开嫣红小唇，轻声吟唱。
魂归来兮，布满我梦境。
段烟季抬头，一时间黑气和死气围绕着女人，这分明是东华宫祭祀亡灵之曲，她一个魔尊如何能会！
正邪不两立，若是楼春儿一早就想杀他，又何必迟迟不动手。
点燃引魂香，这里是当时莲蓉掉落的山崖，或许可以收到更多的魂魄，先暂且不管这魔尊的真实身份，若这身子冷道山的心魔是找回小师妹，那他定要化解，才能早些离开这里。
香气弥漫。
冷道山眸光低沉，看着眼前的女人：“小师妹？”
楼春儿道：“上我身的，只是莲蓉一丝的魂魄，让你看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
小师妹莲蓉不会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门中弟子把她唐作团宠，她的爱好是种植一些灵花灵草，听闻这堕龙崖内有罕见灵花，便避开门中弟子，独自前来采摘。
她听说这个地方，还有个有趣的故事。
许多年前，有一得道的元君堕仙了，被紫光夫人贬下凡界，天兵押往着星君去往无间地狱，半路上，他还是不肯服气，打伤天兵。
天兵都以为他要逃，可没有，他自毁原神。
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与那仙界，遥遥相望，仿佛这般，每当那堕仙仰起头，就可以见到他所爱的女子，在那举手可望之处。
此地，堕龙崖被大片绿植覆盖，得灵气生长的仙草，颇受修仙人喜爱，价值不菲，故而，经常有凡人会进山采摘，贴补家用。
莲蓉的运气很不好，遇上了，猎杀路过修仙人的魔物。
莲蓉为了不被魔物所羞辱，给昆仑蒙羞，她选择跳下了这万丈深渊，之后的事情，都知晓了，等到冷道山来到此地，派弟子下去寻找，找寻不到她的尸骨。
冷道山很痛苦：“小师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不在她的身边。”
他靠近楼春儿，眼中是掩盖不住的亏欠。
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被魔物逼迫，以这般壮烈的跳崖，作为保全名声的最后心愿。
只有死人，才会被引魂香所召唤。
“小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杀光天下所有魔物！”
“你说要杀谁？”
“这天下间，所有的魔物，都是我冷道山的敌人！”
他歇斯底里，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恨意。
所有的魔物。
当然，也包括魔尊。
楼春儿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冷道山靠她越来越近，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楼春儿后退一步：“我不用你报仇，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好。”
他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小师妹，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会一直等着你。”
“即便是我死了，魂魄散去，你也要等着我？”
她才明白了一件事，要赢他，把心也赔进去。
冷道山会推开楼春儿。
原来，不是楼春儿不够美，而是在他的心中，小师妹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无论她怎么做，都只是个替代品。
冷道山今生的白月光，只有小师妹莲蓉，告诉她，活人如何赢过一个死人。
“小师妹，我会娶你为妻。”
明媒正娶的妻子，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的妻子，不会是她。
“小师妹，你为何不说话？”
那唇近在咫尺，楼春儿大力推开冷道山，一个巴掌落在他的侧脸：“我不是莲蓉的替身！”
引魂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等烟散去，冷道山的意识也逐渐褪去，段烟季开始清醒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
“小仙君，像一条发情的狗。”冷凝嘲笑着对面的男人。
她方才一瞬间，似乎也被引魂香，迷住了心智，忘记了真实的自己。
果然是魔物。
不可大意。
那一巴掌力道不大，却足以打醒两人的意识。
段烟季却笑了，他问：“魔尊，可有琴？”
“这么麻烦，荒山野岭，本魔尊去哪里给你寻这东西。”
冷凝嘴上抱怨，手里还是从锦囊袋中，拿出一把古琴。
男人坐在地上，若是此人身份不是魔尊那他试一试便是了。
《断桥》曲声哀婉。
段烟季将手放在两膝之上：“魔尊觉得如何？”
“不似魔音，倒像是仙曲，可静心。”冷凝本要脱口而出曲目。
段烟季低眸，这魔尊果真是有别的身份。
既然都是跳入心魔的人，也就不必太过抵触。
堕龙崖静悄悄，空气之中多了些旁人的气息。
浓郁的树木群，极轻的落在树梢上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此处而来，冷凝侧身，她腰间铃铛，欢快作响，去听，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段烟季的手落在琴弦，压住被风吹响的颤音。
“来人了。”
更深露重，夜奔的修仙人而来，冷凝收了琴声：“这大晚上的，真是败兴。”
来的人不少，段烟季低声问她：“你不躲么？”
冷凝笑他天真：“你该不会以为我躲了，他们就会放过我？”
少年人的尊上，十分可笑。
自然是不会的。
仙魔两道，诛杀多年，不死不休。
“小仙君，你糊涂了。”冷凝灭了篝火，周遭一黑，进入黑暗：“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
要诛杀魔尊的修仙人，到了跟前，剑光微弱。
“魔尊好雅兴！这幽会的修仙人，是何人？”
冷凝扬起手中鞭子，腰间定档作响，好似在舞，鞭下却是一个杀招：”你哪只狗眼睛看到这个是修仙人！“
黑暗之处，段烟季盘膝坐在地上，正低着头，触上琴弦。
不知这些来杀她的修仙人，听到了多少的《断桥》，会怀疑到东华宫头上去。
“不过，今日魔尊和你的情郎都要死在这里。”
“哦？好大的口气。”
真是，大言不惭。
冷凝只是不知段烟季会不会看在这些都是修仙人的份上，开口让她饶了他们？
在这个be剧本里，邪魔当道，东华宫和昆仑，都还只是修真界万千门派中的沧海一粟。
提起她这个楼春儿魔尊的名讳，这些仙门可是怕的要死。
冷凝笑着说：“本魔尊口味最近变了，不想杀人了，你们若是学他，跟了我，前程不会差的。”
“魔尊！你当真天下人没有能得了杀你么！”
冷凝的魔鞭扫过去，那方才还说话的修仙人已经断了气息。
“下一个，换谁？”
修仙人围着她，突然朝着段烟季所做的方向杀去：“修真界的叛徒，该死！”
“找死！”
“杀了这个叛徒！我等也不枉此行！”
段烟季看着四处来的剑光，沉默不语。
鲜血如潮水而来，煞气阴森，看不到，也不难猜出这群人死前是多么的不甘心。
冷凝到了他的跟前，低声问他：“你有没有被伤到？”
为何要担心他呢？她应该让这群人杀了他。
段烟季在黑暗之中看她许久。
冷凝迟迟等不到他说话，忍不住的问：“你不想再见到小师妹了？”
对方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抬手将她的手扯下。
“魔尊，不必担心，您的玩物死不了。”
冷凝听出来，他是在反讽自己：“你那团宠的小师妹魂魄说了，她没死，过些日子就会回到昆仑去了，你既然如此诚心诚意做本魔尊的玩物，我倒是不舍得放你了，”
冷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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